乌哈一抱拳,对嚓哈台说道:“将军,卑职早就说过,强硬攻城伤亡太大,应对一座孤城,以智取胜更好。”
此前从来都没正眼瞧过这位读书人,今天吃了大亏,嚓哈台不禁客气地请他坐下了。
“乌哈先生,坐吧!你说,怎么个以智取胜?”
乌哈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对嚓哈台说道:“将军,卑职斗胆说几句话,您觉得卑职说的有道理,卑职便继续往下说,您要是觉得卑职的话不值得信任,卑职便回去睡觉了。”
嚓哈台审视着这位光动嘴皮子的家伙。
“乌哈先生说说看吧!”
“好!将军,您先回答卑职几个问题。”
“直接说!”
“这次大单于向车师国开战,是否因为我哥哥的死?”
“自然,乌托先生深受大单于的信任,可车师国却利益熏心,为了那区区几车的礼品将乌托先生残忍杀害,不灭了车师国,难消怒火!”
“没错,作为乌托的亲弟弟,您说,我希不希望为哥哥复仇?”
嚓哈台再次审视着乌哈这个家伙,不解地问道:“乌哈先生,这是何意?本将军何曾怀疑过你?”
“不是,卑职如此一问,不过是想告诉将军,卑职比匈奴任何人都期待将杀害哥哥的凶手碎尸万段,但是,卑职慎重考虑过,大单于令将军横扫车师国,有些鲁莽!”
“乌哈先生,你在质疑大单于?”
“不,将军,卑职只是从此事发生的经过来看,有诸多疑点!”
“有何疑点?”
“我哥哥乌托不一定死在车师国,或许根本不是车师国的人杀的,真凶另有其人!”
闻言,嚓哈台开始来兴趣了,也坐在了乌哈的面前。
“哦?乌哈先生,说下去!”
“将军,卑职对此事有几个疑点,第一,路线问题,从匈奴王城到乌孙国的王城,虽然从车师国经过,也可以,但显然绕了路,足足多了一天的行程。”
“奈温克说是他们在沙漠中迷路了,不得不从车师国经过!”
“那只是奈温克的一面之词,尚未得到证实!”
“你在怀疑奈温克?”
“将军,谈不上,卑职只是从推理的角度分析,此事确有疑问。还有一点,奈温克说三个人,就他跑了,我哥哥和巴里坤则被杀了,没有证人,如何确定他说的是事实?”
嚓哈台反问道:“可奈温克为何要说谎?”
“将军,我曾调查过奈温克,他的妻子死于车师国人之手,完全有可能利用大单于来为他的妻子复仇!”
“不不不,乌哈先生,你这个推论有点问题,太牵强!本将军不太相信奈温克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且你哥哥和巴里坤也不是笨蛋,如何会听从他的安排,绕路到车师国?”
“若起初他们的确是迷路了,后来进入了车师国,奈温克事后觉得这是个栽赃陷害车师国的机会,动了杀心,也未可知啊!”
“乌哈先生,你还是先入为主地怀疑了奈温克,这理由非常牵强!”
“将军,可今日你与阿里木国王对话时,卑职听得真切,阿里木断然否认了他杀了乌托和巴里坤,这事怎么解释?”
“他不可能会承认啊?”
“不对,若我们还没有进攻之前,他便是做了,也不会承认,但我们已将蒲城都拿下了,跟他们的战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他还有必要推脱罪行吗?”
“乌哈先生,你还是坚信车师国并未杀害乌托先生?”
“没错,将军,若不信,卑职愿意进城面见车师国的国王阿里木,亲自跟他交谈,求证此事,或许情况完全不是大单于了解的这样。”
嚓哈台审视着乌哈,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读书人还不怕死,竟有这胆识。
“乌哈先生,你不怕死?”
“怕,谁都怕死!但是,为了搞清楚我哥哥的真正死因,作为他的弟弟,卑职愿意冒险进城,跟阿里木国王面谈一次。”
“好!乌哈先生,若此事办妥,孤必在大单于面前替你美言,以后,你就是乌托先生的继任者了!”
“谢将军信任,卑职即刻出发,要求进城与阿里木面谈!另外,请将军马上禀报大单于,将奈温克那个家伙送到此地,让他与阿里木对质,或许很快便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