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成凝望着冯若兰慈爱的目光,溢满泪珠的双眸,微动的双唇,他的心有些疼。

虽然眼前的美妇他感到陌生,可是,她的表情却能触动他的心弦,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的疼爱和关切。

“您真是我的娘亲?”

“嗯!天成,娘知道你让侯平那个混蛋下毒失去了记忆,但娘亲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回家,冯家才是你的家,你是娘的儿子,是娘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你习文练武,都是娘亲自教的!”

“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跟娘对练,你的招式娘都熟悉,因为那是娘教你的?”

冯若兰一字一句,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让冯天成强烈地感受到了,眼前的女人,绝对是他的养母冯若兰,他当即从马上跃下。

这让摩智禅师很惊讶,他不禁提高了警惕。

只见冯天成下马后,对着冯若兰就是下跪,磕头。

“娘亲,恕波尔鹰不孝,完全不记得娘亲,但波尔鹰身为匈奴少单于,亦并非忘恩负义,恩怨不分之人,波尔鹰相信您就是养母,只是请您原谅,波尔鹰日后不能膝前尽孝。因为波尔鹰身负重振匈奴的使命,只能留在匈奴,带领我匈奴将士开疆辟土,恢复大匈奴的荣光!”

冯若兰怔怔地望着跪在下面的冯天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自称波尔鹰?天成,你一定要认贼作父吗?”

“娘,波尔鹰并非认贼作父,忽必烈确实是孩儿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是忽必烈给你做的局!”

冯天成跪在地上笑道:“娘,儿子虽然失忆了,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明辩真假与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儿子与忽必烈做了合血认亲,我们俩的血液是能相容的,儿子亲眼所见,许多匈奴将士都见证了,而且,忽必烈在十几年前的确被秃鹰叼走了一个假死的儿子,就是孩儿我,恰巧当年被您捡到。”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当年孩儿若不是被秃鹰叼走,便不在人世了。”

冯若兰听得很蒙,不解地问道:“天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天成便将从忽必烈以及匈奴一些老人口中获悉的信息告诉了冯若兰。

听了儿子的这番解释,冯若兰也无语了,这世间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但你说没有吧!听下来也找不到什么破绽。

冯天成看出来了,自己的养母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了。

“娘,儿子虽然是大匈奴的少单于,不过,由于与您和萧逸有这段缘分,今日在此立誓,只要萧逸不进犯匈奴,我匈奴永远不进犯大萧国,因为大萧国养育了孩儿,您养育了孩儿,萧逸培养了孩儿!”

冯若兰听着他一口一个萧逸,很不舒服,不禁不悦地呵斥道:“天成,你竟然对皇上直呼其名,你心里真的还有我这个娘亲吗?”

冯天成尴尬地低头应道:“娘亲,对不起!孩儿确实对萧…皇上!”

“不!你应该称呼皇上为义父,你知道吗?刚才娘亲过来的时候,你义父让娘亲给你捎句话,让你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让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娘,儿子为刚才对皇上,哦!不,对义父的态度表示歉意,见着他,孩儿可以称呼他为义父,但其实,我哒,也就是忽必烈,完全没有隐瞒我什么,甚至对儿子坚持要与义父和您直接对话,他是持赞成的态度。”

“忽必烈有这好心?”

“娘,您对我哒误会太深,其实,我哒忽必烈对大萧国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义父似乎必须要灭掉我们匈奴,这很不合适!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生存权利,这大草原世世代代就是我大匈奴的,为什么一定要被大萧国吞并呢?”

冯若兰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这个儿子的心完全倒向了匈奴,口口声声要恢复大匈奴的荣光。

想让他回心转意,几乎不可能了。

她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自己那个正直、无私、爱国、勇敢而聪明的儿子,已经变成了敌国的人,他开始贪恋权势了。

毫无疑问,是少单于这个头衔让他失去了自我。

不禁失望地问道:“儿子,可你知道吗?自古以来,匈奴屡次进犯大萧国,两国之间是死敌,你真要为了你这个少单于的头衔,与养育你的娘亲为敌吗?”

冯天成当即仰头应道:“娘,儿子不敢,未生而养,恩大过天!儿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尽管失忆了,不记得了娘亲,但能辨别真假,您一定是养育了儿子的娘亲,所以即便是娘亲要儿子的命,儿子也绝不会还手!”

冯若兰当即反问道:“真的?”

冯天成一愣,但依旧点头应道:“娘,真的,既然儿子这条命是您救的,您随时可以拿走!”

“好!既然你非要认贼作父,与我大萧国为敌,娘便把你这条命收走!”

说着,冯若兰拔剑便朝冯天成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