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我从**一蹦而下,整个人丧了困意,这番举动连柳玉京都吓了一跳。
那尸毒毕竟还算是地上邪,染在人的躯体只能有害无益,这不,果然还是给我盼到了。
这下无疑是有借口烧毁这些往生瓶了,说不定还能在现场发现什么其他猫腻。想到这,我倒是拉扯着柳玉京,对她说道:“这可是大事,快带我去!”
“诶诶,慢点慢点,我们还没吃饭嗷……”柳玉京被我连拉带拽,几乎是拖着出了屋子。
柳玉京走在我前边给我带路,她一边走着,一边跟我讲这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大概是早上六点多吧,那个时候我还去了森林外缘找灵芝,”柳玉京在我前头,她摸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我当时走过了一个地方,看见那堆了很多人,听说是一户王姓人家的家里吵了架,然后那个男特别害怕,就自杀了!”
“嗯?怕死的?”我满脸疑惑。
柳玉京见我没啥反应,她接着说道:“这户王姓人家是个妻管严,死的那个男人叫王涣,他老婆叫吴艳!”柳玉京跟我走在了路上,她对着我说。
听柳玉京的说法,这个吴艳是村里出了名的毒嘴妇,村里人都说她那声音大到可以跟榴弹炮一决雌雄。一遇到有其他村的人来骂街只要她往街口一站,就没人敢喘口气。
所以村里人都叫她吴炮姐,这个人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人物,她家出了点事,村民们很快就能得知。
比起胆小怕事的丈夫王涣,吴炮姐本人在家更能顶着天,立着地。
据说那天古棺出土的时候,吴炮姐也恰巧路过了这里,只是棺外已经围上了一圈的人,按道理这些金疙瘩已经没她什么份了。可吴炮姐依旧顶了上去,大力出奇迹,双手扒开一片男人,硬生生地从棺材里抢了一个。
吴炮姐回到家后,就让丈夫王涣从金疙瘩上敲个一两块金子下来,改熔成装饰品。装饰品给自己留着,金疙瘩放到镇上去当了,反正少一两块也看不出来,这些鉴定专家给得都是一个价。
当王涣知道这是吴炮姐从坟里抢来的时候,他是无比拒绝的,甚至还想把这个金疙瘩拿去上交。
就为了此事,吴炮姐骂了王涣两三天的废物,说是嫁到王家的时候,连戒指都没有,现在要一两个装饰怎么了?是会掉你几斤肉的,还是抽你半管血啊?
王涣也不知怎么的,从接触到金疙瘩起,就变得更加懦弱。他对着吴炮姐的呼唤说一不二,做什么都要按着吴炮姐的脸色。吴炮姐让他吃饭都得滚去外边站着,王涣都不敢埋怨一字。
见到丈夫这么乖,吴炮姐却觉得王涣是装可怜而已,并没有诚意,就表明了只有给自己弄来这些装饰品,她才会让他回家里吃饭。
吴炮姐把这金疙瘩塞到了王涣手中,虽然王涣做的是这方面的技术活,但他拿到了金疙瘩之后,却面如死灰,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凶恶之物。
之后的王涣连续两三天一句话都没说,他找了条长裙的带子,挂在了房梁上,自缢而死。
“可能,自从挖到往生瓶起,这个吴炮姐骂的已经不是她丈夫了,而是是附在他体内的丫鬟,这丫鬟接触到往生瓶之后,似乎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我听完柳玉京的话后,我简单地分析着:“往生瓶是这些丫鬟不愿想起的事情,被捆住手脚,往口鼻里灌上热蜡……这别说是些没见过世面的少女,就连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受不了如此酷刑!”
我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些什么,这些尸毒源头都是年少的丫鬟,本体而言是比较乖的。可是尸毒还是尸毒,它的伤害程度异常之高,在王涣这种弱小的人面前,尸毒能用丫鬟的魂魄替换掉他本人的魂魄。
而第一个出事的李大明则身强体壮,少许地还能夺回身体控制权,就成了白天**,晚上丫鬟的情况。
我之前还在想着,为什么被感染到的只有男人,我现在可能有些明白了。
不过是为了减轻不必要的成本。
在古代的时候,女性的地位遭到了封建社会的打压。
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从出生起就要被卖进宫里换成几个月的口粮。她们在宫里长大,接受了相关的训练,以及一些宫里头禁传的巫术,她们除了自己的父亲,就从来就没见过其他异性。
可这些丫鬟,似乎一开始的作用就是用来给主子陪葬的。
主子为了防范盗墓贼,就请了些畅习巫蛊之人,也就教会了丫鬟们学会自我下蛊,这些巫蛊对女性不成作用,丫鬟们互相下蛊,反而习得高兴。
可是这些尸毒在男性体内,就会造成极大的痛苦。
让陪葬的丫鬟炼出尸毒,一来榨干丫鬟们的最后价值,二来可以减轻费用,做出更大的墓葬规模。
这种永生,简直残忍得毫无底线。
所以说,从殉葬里逃出来的丫鬟,就成了山苗寨最早的主人,光靠着宫里头习来的巫术,最后形成了当地的观花婆职业,这么一连串下来,我倒是思路清晰了不少。
跟着柳玉京过了一个街口,隔着五堵墙都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咆哮声。等我靠近了些之后,我便能大致地清明了整个事情。
吴炮姐拿着个锅铲站在自家门口,又是哭天又是抢地的,少许的会有人凑上前来,而吴炮姐在一旁骂上些含糊不清的字句,拿着锅铲把看热闹的人给轰了出去。
无论谁靠近都是如此,这个看起来挺刚猛的女人实际上已经崩溃了,现在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更别谈让她烧毁往生瓶之类的事。
我跟柳玉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我看着柳玉京那快被夹歪的脸,说道:“看来就这样了,我们回去找梁婆婆,我要把尸毒伤人性命的事跟她说清楚,让她带领村民销毁彻底这些往生瓶!这样尸毒事件就能解决了!”
比起人命而言,财富就是些脏铜破纸。
“那原始森林里的墓葬呢?”柳玉京揉揉头,她问我。
我跟她站在路边,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便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要沾花惹草好一些,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就以阴阳道唐家的身份,联系当地的考古队,我会跟他们讲清楚这山苗寨后的古墓情况,让他们去发掘吧!”
一定要让这些残忍的殉葬重开天日,为这几百个冤死的少女,做一个迟来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