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要走了, 自然不能让威廉还在地上躺着。

安裕丰也实在烦他烦的很,也懒得顺路带他回学校,反正他们吃饭这会儿, 威廉也有逐渐好转的样子,那就证明程静淞说的是真的。

不用担心威廉的安危,所以安裕丰很放心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一路拖拽着到了他自己的屋子里面。

安裕丰甚至都懒得管他之后怎么样,直接把他丢在了沙发上就要往外走。

经过这么会儿的休息, 威廉已经勉强可以开口了。

他冲着安裕丰的背影难得喊道:“哥, 你干什么去?”

安裕丰走到门口后回身看他, “回学校。”

“那我呢, 你不管我了吗?你知不知道那个留学生, 那个魔鬼对我做了什么, 我现在都动不了, 我的身上好疼啊, 你帮我叫医生, 还有你也不能在和那个魔鬼接触了, 她实在是太可怕了,她……”

絮絮叨叨的,烦得很。

安裕丰都懒得理他,直接拉开门就走了。

等出了院子后, 程静淞已经在车边等着他了。

见到安裕丰过来后,她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车子都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安裕丰才对着程静淞说:“你对威廉做的那些……是功夫吗?”

程静淞在安裕丰开口说话的同时就立刻看过来了。

等到安裕丰说完, 程静淞就摇摇头说:“不是,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捶的是穴位吗,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

安裕丰先是点头, 随后又一知半解道:“是中医吗?”

程静淞思索了下说:“穴位知识也确实算是中医范畴,但我这个打人不能算是中医,毕竟医生是救人的,不是打人的。”

“很神奇!”

安裕丰很了解威廉。

他从小到大就没少惹事过,也经常和人打架,受伤的时候也不少,但是能叫他露出今天这样的时候却是没有。

若不是实在疼狠了,他不可能真就这么一直老实,甚至连“魔鬼”这个称呼都出来了。

程静淞却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安裕丰确实有点兴趣,加上这也是懒得的能和程静淞多多相处的机会,他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啊。”

然后,他又想到什么,问道:“你是怎么会这些的?”

程静淞就说:“因为我是女性嘛,生理上处于弱势,家里面的大人担心,就教了点特别的手法,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话,也能用来逃跑。”

安裕丰点头,但随即又想到刚回来那几天听到的一些所谓的神神鬼鬼的才传言,甚至还有人邀请他一起研究所谓的特殊能量和外星人的事情,没忍住又多看了程静淞一眼。

“怎么了?”程静淞被安裕丰看的莫名其妙。

安裕丰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学校之前传言的特殊能量和外星人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程静淞:“……”

这程静淞能承认才有鬼了。

毕竟当时她私下打人的时候可是用的程定坤给的隐身符,那是实打实的法术,很多人也都看见了,和眼下收拾威廉的可不能混为一谈。

程静淞一脸正气地摇头,“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啊,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隐身打人啊,我就知道一些能短暂使人疼痛或者麻痹的穴位知识而已,这都是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是属于医学和科学的范畴,但之前学校传的那个可不一样。”

程静淞摊手,“虽然我觉得那些人要不就是故意作秀,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但是他们最里面说出来的经历确实已经不是科学范畴了,这两者怎么能联系上啊!”

好像也是。

经过程静淞这么有理有据的一说,安裕丰又觉得自己刚刚那灵光一闪可能就是想多了。

毕竟按照他们的那些说法,确实不好用科学来解释。

安裕丰甚至还和程静淞说:“抱歉,是我不应该多想。”

“没事儿。”程静淞立马就摆手说:“其实应该是你没有在国内生活过,你对国内的很多了解都是来源于长辈的口述,有太多东西你不知道,所以初见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很神奇,进而想多了也是正常的。”

“但不管是我刚刚说的穴位,还是其他的一些比如功夫,比如神神鬼鬼的封建迷信,有些事情你见多了,你就见怪不怪了。”

说着,程静淞还顺便给安裕丰普及了一下国内一些神神鬼鬼的封建迷信知识,讲了一些算命、风水、大仙、出马等等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了解的知识。

只把安裕丰唬的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后,安裕丰就问道:“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静淞摊手,“都说了是封建迷信了。但是吧,有时候就是有一些不好用科学来解释的情况,所以总的来说就是你要是信,那就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你信吗?”安裕丰下意识问道。

程静淞摇头,“我不相信封建迷信,但是国内依旧有很多人都信这个,像我奶奶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就是特别相信,有时候还能讲的头头是道的。”

“但其实信不信这些其实都无所谓,生活还是自己的,日子也要一天天的过,脚踏实地的一步步走下去比求神拜佛搞迷信要有用的多,毕竟神仙鬼怪也就那么几个,人的单位却是以亿为单位来计算的,神仙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个个都顾得过来。”

程静淞扯了一大圈,还和安裕丰讲了一大堆的大道理,然后才把话题重新扯回来说:“但是说真的,我觉得之前嚷嚷着有灵异事件和外星人的那群人就是哗众取宠,自己生活不如意,所以就搞一些所谓的灵异事件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好达到一些他们的目的或者满足他们内心某些不正常的需求。”

“其实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也和我们国家那些专门搞封建迷信的所谓先生做的差不多,都是借神鬼来满足自己。”

程静淞又把双手一摊,“反正这里一些奇奇怪怪的教派很多,好些人做事情也神神叨叨的,谁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安裕丰其实也不是真的多关注这件事。

毕竟一开始同学和他说的时候,他就没答应,还觉得可能是在胡闹。

和程静淞提也是因为程静淞今天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出乎他的常识。

现在被程静淞这么哐哐一通灌了一堆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知识,他就更没有心情关注那些本来就和他无关的事情了。

更何况程静淞后来也说的对,这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信仰和教派,有好些人也确实很疯狂,干出来的事情也总是出乎意料,让好些思想正常的人觉得他们有毛病。

安裕丰干脆就不管这些了,倒是又和程静淞问起来她之前提到的那些国内的神鬼知识。

程静淞见安裕丰不提更是高兴,他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有时候有的她了解的不多,她就信口乱编,反正就是糊弄人。

安裕丰总不能真去找一些神神鬼鬼的来和她对峙吧。

等到了学校的时候,安裕丰还听得意犹未尽。

程静淞却觉得总算松了口气了。

这一路上给她说的口干舌燥的,吃的饭都快消耗的差不多了。

到了他们宿舍楼下后,安裕丰就又对着程静淞提了一句,“我白天和你说的事,别忘记了。”

程静淞正在心里吐槽呢,这冷不丁听到安裕丰开口,就下意识道:“什么啊?”

“就是有关我回国的这件事。”安裕丰开口。

程静淞赶紧点头,“我知道了,我就按照你今天和威廉说的那样说,这样总行吧?”

安裕丰这才点头,然后又让程静淞赶紧上去,免得在外面冻着,当然了,也提了接下来练车的事情。

程静淞“嗯嗯”一通点头,然后就和他招呼一声,提着汤桶上楼了。

寝室里面的同学都回来了。

见到程静淞这么晚才回来,他们也没什么奇怪的,直到程静淞招呼他们喝骨头汤时,这些人才傻眼。

随后就是一通“嗷嗷”叫唤,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抢着要。

程静淞虽然做的有多的,但是留学生也不少,真分下来,每个人也就几口的量。

但即便如此,每个人还是喝的美滋滋又小心翼翼的,还总是表现出一副生怕喝完了的样子。

程静淞就无语道:“这些汤本来就不热了,你们再不赶紧喝完,等真的凉了再和,你们也不怕等下拉肚子。”

一众人:“……”

哀怨地盯了程静淞几眼。

真的是,他们这不是好久没有尝到家乡的味道了嘛!

程静淞也被他们给看的头疼,提醒道:“更何况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找店铺了么,回头找到了,你们还怕喝不上汤吗?”

“倒也是哈!”

程静淞一句话让这群还沉浸在各种情绪中的人振作了起来,有些人干脆就一口干了,有些虽然还喝的慢,但总算不是用嘴唇抿一下这样了。

并且他们还闹哄哄地说起来找店铺和之后开店的事情。

等到说的差不多了,也喝的差不多了,这些人才想起来问程静淞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些骨头汤。

程静淞倒也没瞒着,说:“我借了安裕丰的公寓熬的。”

“嗯?”众人傻眼,“你和安裕丰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程静淞翻白眼,“我和他才认识几天,谈什么恋爱,主要是他好奇和我打听国内的事情,然后听见我们在愁过年的事情,说可以把他的公寓到时候借给我们过年聚餐,所以我今天就和他去了一趟,顺便就熬了这么一锅汤带给你们喝,怎么样,我对你们好吧?”

“好好好。”同学们不走心地点点头,然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来安裕丰是不是真的借地方给他们过年这件事。

等到从程静淞这边确认了好几遍后,这一群家伙才真的欢呼起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等到这个劲头过了,他们才又想起来程静淞最开始说的安裕丰和她打听国内的这个事情。

聊着聊着,他们就看向程静淞小声试探道:“程静淞,你说安裕丰这样是不是想回国啊?”

安裕丰回国这件事目前只有他们俩以及威廉知道。

加上安裕丰还专门嘱咐过她好几回,所以程静淞也不承认,只是含糊道:“这我哪知道,我和他也才刚认识,关系也没亲近到能问这些啊。”

“我觉得肯定是,要不然,他好好的问国内的事情干什么!”也有人斩钉截铁。

程静淞让他们自顾自的讨论了会儿,然后才说:“行了,这件事也说不准,咱们私底下议论一下也就算了,别到处乱说啊。”

同学们虽然点头,但还是在叽咕安裕丰回国的事情。

他们这些时日也没少听到安裕丰的消息,知道他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所以对于他能回国这件事可以说是非常高兴。

可这个消息也只是他们猜测的,所以心里面又没什么底。

为此,他们又开始撺掇程静淞,让程静淞回头问一问安裕丰,最好是劝一劝他之类的。

程静淞头疼。

因为她只要以拒绝或者含糊,就被同学们用哀怨的眼神盯着,顺便还对着她尊尊教诲一些安裕丰这样的优秀人才回国建设的好处,让程静淞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最后,为了耳朵不起茧子,程静淞只好答应了。

但是她也说:“这件事暂时就我们知道,你们回头别到处乱说,也别叫那些胳膊肘朝外拐的人知道了。”

他们自然知道程静淞嘴里的“胳膊肘往外拐”的是哪些人,满口答应道:

“放心吧,我们才不会呢。”

接下来,程静淞他们又开始了正常的上学生活。

头几天的时候很风平浪静。

威廉那个喜欢搞事情的也没有出现。

但是就在又快要到周末的时候,威廉这个人前总喜欢装可爱的安裕丰口中的兔崽子来堵程静淞了。

和差不多一周前见到的不一样的是现在的威廉肉眼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还时不时地打着喷嚏,咳嗽两声。

程静淞挑眉。

这是感冒了?

该不会是之前在地上躺着导致的吧?

啧啧啧,这看着人高马大的,身体素质不行啊!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白天的时候还光着身子穿浴袍乱晃不说,还和那个女人来了一场或者几场打架,倒是身体有些虚,晚上又被她那么一捶,所以就病了。

但要真是这样的话,程静淞只想说……

干得漂亮!

活该!

程静淞用手帕捂住口鼻,躲开威廉的病毒攻击。

皱眉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威廉也没敢离程静淞太近,毕竟之前被捶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他是生怕程静淞在给他来两下。

他甚至还以为自己这些天的感冒也是程静淞搞的鬼。

毕竟他是药也吃了,水也输了,就是不见好。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又想到自家奶奶以前给他讲的一些听起来很可笑的故事。

那时候他不相信那些中国故事,但是经过这一次,他觉得或许真的是他小瞧了中国。

中国或许穷,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少啊,毕竟他们的历史那么久,还没有断层过,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奇怪的手段啊。

而且中国功夫不也是真的么!

所以,他这些天是越想越害怕,怕自己再这么下去会死掉,而且表面看上去还是感冒病死的,所以他只好去找安裕丰帮忙说情,想让安裕丰帮他从程静淞这里拿到解决的办法,或者药物。

但是没想到安裕丰觉得他脑袋有病,只见了他一次就不愿意在见他了,就更别说帮他了。

所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又不想死,再三思量后,才下定决心来找程静淞。

所以,等程静淞听到威廉一脸防备地把事情磕磕绊绊讲出来后,就是一脸的懵逼。

但是心里面却忍不住狂笑起来。

她原本还以为威廉多么的硬气呢,没想到就这么就怂了啊。

程静淞想到之前很多次被他围追堵截,甚至言语上唧唧歪歪的事情,就正了正脸色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威廉又急了,“我可以和你道歉,以后也不说你和安的事情了,你就放过我吧。”

程静淞依旧摇头,“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威廉都快要急哭了。

多少年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一次病的这么重过。

甚至因为他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他又开始大喘息着咳嗽起来,整个人很快就扯成了一只被煮熟的大红虾。

程静淞扬眉。

看来真的挺严重的啊!

难不成她之前捶人的时候捶到了某些严重影响身体的穴位?

还是说威廉他自己想多了,所以才会越来越紧张?

等到威廉的这一波咳嗽过去后,他又开始好声好气地冲着程静淞低头,求程静淞放过他。

程静淞又在心里“啧”了一声。

看吧,原来再自我意识高涨且骄傲的人在遇上生命危险的时候,也会低下头的。

或者说当你自身强大到可以随时威胁到一些人或者团体的利益以及生命的时候,你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程静淞虽然很想和威廉说她真的没有对他施法或者搞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奈何他自己挺深信不疑的,所以她只好成全他了。

程静淞最后只能装模作样地在几个揉按后会对身体好的穴位上敲了几下,才算是把他给送走了。

说来也是奇怪。

或许就是心理作用。

威廉在被程静淞又捶了几下后,倒是很快就又好了。

甚至因此,威廉更是对程静淞是魔鬼,会魔法这件事深信不疑。

甚至在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程静淞都注意到威廉总是在她的四周晃**,时不时地小心翼翼地偷看她一下,或者观察她的情况。

程静淞有时候不管他,有时候被他看的心头起火,就冲着他句拳头。

然后,这个傻子就立马被吓的抱头鼠窜,好几天不敢出现。

程静淞也懒得理会他。

她多忙啊。

平时要上课,周末要和安裕丰一起学车,顺便还要搞搞吃的改善伙食,有时候还要给安裕丰讲一些国内的事情,教他一些他比较感兴趣的知识。

还有他们要开店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头都比威廉这个麻烦精重要的多。

威廉有时候也会私下找上安裕丰。

秉持着他们还是表兄弟的这层关系,他好多回都劝安裕丰不要和程静淞这个魔女走近了,免得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害了。

他甚至还和安裕丰说他之所以一认识程静淞就说要回国,肯定是被程静淞施了什么诅咒。

安裕丰也从程静淞的嘴里知道了威廉找上她的事情,更知道她解释不通,所以干脆将错就错吓唬威廉的情况。

安裕丰本来就烦他,所以在见威廉实在一根筋后,他就更懒得搭理他了。

每每在学校的时候都是躲着他走,省的被他念念叨叨的。

而周末他和程静淞一起,威廉因为害怕程静淞又害他,所以也不敢上前骚扰他们,倒是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就这么的,到了寒假了。

这边的假期是不允许学生留校的,宿舍里面的所有东西也都必须被清走。

除了程静淞他们在这样的留学生,学校在眨眼间就空了。

不管是食堂还是一些店面也都关门了。

索性程静淞他们在寒假前正好租到了店铺,所以可以想见这个寒假的日子肯定要比暑假过的舒服多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所以程静淞也不担心他们照顾好自己的事。

就把她要学车和考驾照的事情和众人说了,然后就收拾收拾东西,和安裕丰一起离开了。

寒假只有三周的时间,虽然安裕丰说他当时只用了一周就拿到了驾照,但是这来回路程,报名、审核等等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真不能在这边多耽搁。

但是程静淞没想到同学们还惦记着让她一定要劝安裕丰回国这件事,又拉着她殷殷叮嘱了好一番。

甚至还有人给程静淞出馊主意,让程静淞和安裕丰谈恋爱,把安裕丰勾回国。

然后被程静淞给好生骂了一通。

不过在和安裕丰见面后,程静淞也没忍住好奇问道:“你不是说要回国吗,怎么最近没在学校听到这个消息啊,你还没有说吗?”

安裕丰点头,“先和家里人说一声,等再开学后,就不刻意瞒着了。”

程静淞点头,“那倒也是,回国不是小事,确实要先和家里面的人沟通好。”

“我家里面不会有意见,不过你是不是怕我说话不算话啊?”安裕丰看向程静淞的眼睛。

程静淞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同学一个劲儿地撺掇我劝你回国,这次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你家那边考驾照后,又拉着我絮絮叨叨了好多,我就顺嘴问了一下。”

安裕丰之前就已经从程静淞的嘴里知道了她是怎么忽悠她那些同学的,也知道了她同学惦记他回国的事情,还经常给程静淞出一些她嘴里的“馊主意”。

安裕丰就笑了下,好奇问道:“那他们这次又给你出什么‘馊主意’了,能让你主动问起我这件事?”

程静淞能告诉安裕丰才有鬼呢。

她的那些同学,一天天的脑子都不好使。

见她经常和安裕丰相处,关系看着也不错,就想着拉郎配,这像话嘛!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能让安裕丰神魂颠倒到洗手作羹汤的女性。

所以这要是说出去了,那得多尴尬。

程静淞就道:“他们一会儿一个主意,都是不靠谱的,主要也是我自己好奇。”

安裕丰这些时日也越来越了解程静淞了,见她这样,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而且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儿。

可程静淞明显不想说,他也不好多问。

想了下,安裕丰就另外扯了个话题说:“对了,我忘了和你说,你这次过去后就住我家里吧。”

“什么?”程静淞立马皱眉,拒绝道:“这不好吧,多不合适啊。”

虽然她确实生了上门拜访的心思,毕竟她考驾照这件事说不定还要安裕丰他们家帮忙呢,不上门拜访不合适。

但是住过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程静淞就说:“我住酒店就可以了。”

安裕丰却摇头道:“这段时间正好是这边的元旦,各种节日庆祝很多,不管是街上还是酒店的人都比以往要杂乱,抢劫、犯罪的频率也会比平时高,你一个女孩子,尤其还是东方的面孔,住酒店不安全。”

程静淞就有些迟疑了。

想了想,她说:“我可以住好一点的酒店,去你们家拜访一下就可以了,住着真的不太好。”

“再好的酒店都有出事的几率,这个时候犯罪的人也多,你一旦有什么意外,不管大小,这边的警察不会管你的,听我的,就住我家,我既然把你带过来了,就得保证你的安全。”

说着,安裕丰又认真看着程静淞的眼睛,“别在这个上面和我僵持了,你不是一直都挺注意自身安全的嘛,别为了一些人情世故给自己增加危险。”

程静淞觉得也对。

虽然她一个女孩子这样过去挺尴尬的,说不定还会被误会,但最终还是点点头,“那行吧,那到时候就打扰了。”

至于可能造成的误会,到时候好好解释一下就好了。

安裕丰却笑了下,“不算打扰。”

一直等到快到的时候,程静淞才忽然想起来问道:“既然当地人这段时间要过节,那你们家和你表弟家要聚会或者走动吗?到时候,我们会看到威廉吗?”

安裕丰想了下说:“这个不确定,威廉喜欢玩,性子自由又爱跳,不一定会见到他,但是长辈们见面是一定的。”

程静淞就道:“那希望这次不要碰见他吧,他这个人实在让人头疼。”

安裕丰也深以为然。

要不是他和威廉还有那么一层血缘关系在,他实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但是他们两个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要等程静淞一起走,所以他们走的稍微迟了点。

但是安裕丰口中以前喜欢到处玩的威廉这次却早早就跑回了家,然后和自己奶奶说了他在学校被程静淞施法诅咒的事。

当然了,也没忘记程静淞施法让安裕丰回国这件事。

再然后,就不管自己奶奶说什么,硬是强硬地拽着老太太他们一起去了安裕丰他家,然后开始唧唧哇哇地说起学校的事情,最后特别和他们强调说:

“她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解除安裕丰身上的诅咒,不然他就真的要被那个魔女拐骗到中国去了!”

要说咱们国人的特性,那不管是走多远,都盼着一个子孙绵延、后继有人。

以安裕丰的情况,他们家的长辈就没想过他能早早结婚生子,让他们抱大孙子。

但现在猛然听见安裕丰身边竟然出现了个女孩子,而且是那种关系很好,甚至可能是女朋友的,那搁谁谁不激动啊。

加上这一屋子的一大半都在国内生活过,自然也清楚那边的情况。

什么施法,什么诅咒,什么乱七八糟的!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哄着威廉问东问西。

什么那姑娘叫什么啊?哪里人?长得怎么样?漂不漂亮?脾气又如何……

所以,等程静淞跟在安裕丰的身后进了他们家的时候,就迎来了好多双亮晶晶的目光。

差点给她吓一跳。

安裕丰也有些意外,问道:“你们……”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说完,正在努力和这些人说程静淞有多可怕的威廉立马就蹦了起来。

“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你疯了吧!”

“我看你才是疯了呢!”第一个响应的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威廉的后脑勺上。

然后,她又朝着程静淞笑了下,就又继续敲威廉的脑袋说:“你给我老实点,闭嘴,不许说话!”

程静淞:“……”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有些尴尬。

但是很快,程静淞就尴尬不起来了。

虽然眼下这个场面多少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安裕丰还是很正式的和家人介绍了一下程静淞的身份,话语间也着重提了她现在和他就是普通同学关系,这次过来是为了考驾照的,让家里人别乱来。

因为威廉之前的铺垫,以及安裕丰都带人回家了,所以他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有儿媳妇/孙媳妇了。

但是现在听安裕丰这么一说,心里面就难免有些失落。

可他们也不是那种不规矩的人家,倒也没把这样的心思直接表现出来,甚至说什么,而是非常有礼地和程静淞打招呼。

程静淞也一样说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然后递上带过来的礼物,说:“没有打招呼就贸然过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之前听安裕丰说起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时常念叨国内,我也没有别的表示,就带了点从国内拿过来的一些东西,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安家的条件不错,加上最近国内开放了,所以他们倒也能弄到一些国内的东西。

所以对于程静淞带过来的礼物,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好奇,毕竟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能带什么。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们嫌弃程静淞带过来的东西,毕竟礼轻情意重嘛。

人家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这么有礼数,他们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更别说她还是安裕丰身边第一个出现的关系这么好的女孩子了。

所以别说程静淞还给他们带了礼物了,就是什么都不就过来,他们也开心啊!

因此,即便没觉得这些会是多好的东西,他们还是笑眯眯地收下了。

客气道:“这有什么好嫌弃的,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你一个人在国外本来就不容易,好不容易带点东西过来,你自己留着就是了,带给我们做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缺的。”

程静淞笑眯眯的,“应该的,我贸然过来本来就很不礼貌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茶叶和酒还有肉酱。”

“还有茶叶和酒呢?”程静淞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了一道比较老一点的男声。

是安裕丰的爷爷开口了。

程静淞看过去,点头笑着说:“是,不过茶叶是自家在山上采的野茶炒的,酒也是自己酿的,可能比不上国外的。”

安爷爷摆手,“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茶叶也好,酒也好,都不是咱们自家里的那个味儿,我就惦记着国内的。说起来,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尝过咱们国内的这些东西了,丫头,你既然都带来了,那爷爷就开了尝尝啦!”

程静淞笑着点头,见安爷爷迫不及待地开罐子,又赶紧提醒说:“爷爷,我们家的茶叶和酒的后劲都很足,所以你千万要泡少一点,几片叶子就好了,不然晚上可能睡不着觉。”

安爷爷却浑不在意道:“那不能,我天天喝茶,夜里照样睡的香着呢!”

程静淞:“……”

他们家的茶可是和外面的不一样,那完全就是两种类型。

眼看着安爷爷已经往杯子里倒了不少茶叶了,程静淞实在担心把他喝精神了,然后好几天睡不着,但又不好再一次提醒,就没忍住碰了安裕丰一下。

安裕丰立马上前把老爷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将里面的茶叶都倒出来,只给他留了几片。

安爷爷瞪眼,但是安裕丰却已经把开水注进去了,还说:“程静淞不会骗人。”

安爷爷还想说什么,但是茶香味已经飘散出来了,他立马什么都不顾了,就盯着刚泡上的茶水了。

屋里面的其他人也闻到了,纷纷看过来。

也有开口要的。

安裕丰见状,直接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然后把剩下的收了起来。

程静淞也在这期间被苏女士和江奶奶他们一起拉着说话。

她们并没有直接的拉着程静淞打听她的具体情况,但是却借着问国内的一些事情顺便问了好多程静淞以及她的家庭情况。

程静淞有的说了,有的没说。

程静淞倒不是觉得被冒犯了,毕竟她们的言语都很克制,打听也都比较婉转。

但是吧,她觉得安裕丰的家人可能还是误会了。

只是人家也没有在嘴上说什么,她总不能直接蹦出来说一些有的没的吧。

那样才尴尬呢。

程静淞现在就只希望时间赶紧过去,驾照赶紧考到手,然后她到时候快点离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