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 程静淞就一直待在家里面完善计划书,另外还应老徐同志的要求,也给她写了一份。

程静淞之前虽然天天调侃徐如月, 说让她把甜蜜蜜开上万把家,将来当大老板,在各地买房产,以后走到哪儿都是家,想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但是她的心里面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徐如月这样。

她就是觉得他们都长大了, 往后和老徐同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老徐同志能有个自己的事情忙着, 挺好的。

所以她原本真正的意图就是想着老徐同志就在首都多开几家店就行了, 毕竟老徐同志的年纪也摆在那儿, 真让她这么忙起来, 她反倒是还要担心呢。

但是谁能想到老徐同志现在还真的升起的特别大的事业心。

程静淞就只好一边给她写计划书, 讲解里面的内容, 一边还忍不住劝她说:“奶奶, 我之前那么和你说都是开玩笑的,我觉得咱们要不就在首都开几家就算了,到时候和华星合作,华星给我们提供货源, 我们出产品,就已经够您忙活的了,这其他的, 咱们要不就算了吧。”

老徐同志却偏偏犟了起来, “我不,你都能给华星出主意搞那个粮油, 将来还说要赚外国人的钱,凭啥不能给我出主意,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干不动了?”

程静淞哭笑不得。

但是老徐同志却又道:“三宝,我可是你亲奶奶,你可不能偏心外人不管我!”

程静淞:“……”

程静淞还能说什么,程静淞只能叹气。

等到把这两份计划书都写好并且该交代的都交代好后,时间就滚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回,程建功和叶美云也打算先和他们一起去首都,然后再去研究院。

一路颠簸到了首都后,程静淞也不能休息,因为她还要收拾行李。

老徐同志他们也在一边跟着忙前忙后的,担心她在外面吃不好穿不好又睡不好,一幅恨不得她把什么都从家里面带上的样子。

实际上程静淞也恨不得呢,毕竟家里面的都是好东西,这一走几年都要吃不到了,想想就很糟心。

但是她这是出去留学,又不是出去定居,想想也不可能真的把米面粮油这些都带上,只能尽量带一些做好的小零食。

看着她这样出行的样子,程斯年也有些担忧,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空间分给她一部分了,反正她的地方大,用不了。

只可惜这种事情没可能。

但是程斯年却没忍住问程定坤说:“哥,你都能修仙长生了,就不能搞一个乾坤袋什么的吗?”

程定坤:“……”

“我就是想,也要有材料啊!”程定坤没好气道。

见状,程静淞就说:“没有这些东西也挺好的,我们去的是国外,那里和家里是不一样的,我们这些人过去后估计少不了被人盯着看着,被注意着,这我万一用这些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那外国人肯定会不管不顾把我抓起来解剖了!”

“咱们国家现在还积弱,对于西方的霸权主义有时候也无可奈何,所以没有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比有要好很多,毕竟我手上要是真有了这些东西,我肯定会忍不住用,到时候危险自然也会增加。”

程斯年皱了皱眉,忍不住担忧问道:“那你们这次去留学会很危险吗?不是说会有老师跟着你们一起吗?而且还会有大使馆什么的,难不成国外的人真的敢随便对我们国家的人动手吗?”

程静淞摇头,“危险不能说是没有,毕竟国外的治安不好,而且人家也看不起咱们国家的人,真要对付了,我们有时候也无可奈何。”

“但是……”程静淞又道:“我们去的毕竟是学校,那里面的环境相对单纯一些,只要我不惹事儿,不冒头,不到外面乱混,不被一些蝇头小利打动,老老实实待在学校里面读书,还不至于出事情,顶多也就是被一些看不起咱们国家的人嘲讽一下而已。”

程斯年就沉默了。

在她看来,程静淞漂亮又聪明,从来都是家人和一些亲朋好友最喜欢的对象,从小到大也很少受到什么委屈。

程斯年实在没有办法想象程静淞将来在国外被人嘲讽看不起,甚至欺负的样子。

程斯年甚至都有些烦躁了。

并且与此同时,她的脑电波也和之前的徐如月同频了。

女孩子嘛,被欺负也只能是一些性方面的侮辱最让人受不了。

但同样的,程斯年也不好在程静淞的面前说这些,怕到时候反倒是脏了程静淞的耳朵。

她就半是抱怨,半是认真的开口说:“那要不然咱们就不去了,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如今的这些,你的经验和经历足够支撑你将来走很远了。”

程静淞就说:“都决定好了,怎么还好临阵反悔。”

“再说了,我也想出去看看啊,毕竟听说是听说,经历是经历,两者还是不一样的。”程静淞道:“而且我刚刚说的那些也就是一些稍微极端的情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惹事儿,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很坏的。”

程斯年叹气。

她还能说什么呢!

但是下一秒钟,程斯年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程定坤的身上,问道:“既然那些神话传说的袖里乾坤做不到,那一些保命的东西总有的吧,打知道三宝要出国后,你不是问我要了不少玉器吗,你应该做了不少东西了吧?

“嗯?”程斯年这么一说,程静淞又是惊讶,但也不是很惊讶。

她是了解程定坤的脾气的,他一项不爱说些什么,但是对于家里的事情其实是上心的。

程静淞立马笑眯眯地转向程定坤,扒拉着他问道:“哥,你是不是偷偷给我准备礼物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程静淞每次哄人的时候就是搞这一套,程定坤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抬手把程静淞送过来的脑袋推走,才拿出来几个玉符放在程静淞手边的桌子上。

“这些都是什么?”程静淞好奇道:“都是那种能保命的吗?”

程定坤点头,告诉程静淞这些东西哪种是能紧急关头保命的,哪种具有攻击效果,哪一种带上之后可以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程静淞虽然觉得她这次出门应该不会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但还是笑眯眯地把程定坤给的东西都笑纳了。

然后又非常顺嘴地拍了拍程定坤的马屁。

程定坤脸上很是嫌弃了一番,但是嘴上最终也没忍住告诫程静淞一个人在国外要小心,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相信。

程斯年也跟着说了起来。

程静淞都一一的应了。

直到从厨房烧饭的徐如月过来后,他们才停下说这些。

吃饭的时候,家里的人又说起程静淞出国的事情,然后又开始了一句接着一句的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程建功和叶美云也说了不少。

程静淞又都一一应下。

这天晚上,因为实在太累了,程静淞还睡的挺好的,但是家里面的其他人就都多多少少有点失眠。

第二天天亮没多久,程静淞就被早早起来的其他人叫起来。

然后又重新把行李收拾了一番,确保没什么落下的,这才又在吃了饭后一起送她到学校。

说真的。

这么久了,这还是程静淞第一回被全家这样护送着,一时间竟然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自在。

但是好在学校里面也有其他同学的家长或者亲朋过来了。

大包小包的行李堆叠在一起,各种说话的声音也不断。

程静淞按照之前的要求把剩下的一些手续交接上,听从老师的安排该干嘛干嘛,然后就听见徐如月在打听谁是这次陪着他们这些学生过去的老师。

等到发现一起过去的老师也有男有女,并且不会把孩子放那儿就不管,而是会一直陪着他们到毕业后,老徐同志的那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在老徐同志的眼里,男人多少有些不靠谱,有个女同志跟着,以后家里面的孩子有个什么情况也好说,不用别别扭扭的委屈自个儿。

老徐同志就立马拉着那为女老师开始说话,言语还都流畅的不得了,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去年来首都的时候的样子。

程静淞其实一直都知道老徐同志担心她一个人出国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也劝不动,现在也不是后世能直接视频的年代,所以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免得提起来就更让人难受。

所以,现在她也没有去打扰老徐同志,让她随着自己的心思拜托老师到时候多照顾一下她,也好让她放心。

程静淞倒是对着程定坤和程斯年说:“我觉得奶奶说不定真的生了把甜蜜蜜壮大的心思,到时候她要是忙起来,你们多注意一下她的身体,劝她休息一下。”

程斯年和程定坤点头。

程静淞又看向程建功和叶美云说:“爸,你有时候要是清闲了,也给老徐同志打个电话,或者过来看看她,她年纪大了,再过两年我们都不在她身边,她肯定心里难受。”

“知道了。”程建功道:“我们都在家,怎么都会好好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才是正经的,这样我们还有你奶奶才能安心。”

“从国外往家里打电话估计不太方便,我尽量多往家里写信和发电报。”说着,程静淞又看向叶美云说:“妈,你要是真的想到处旅游的话,也小心一点啊。”

叶美云点头,“我不会有事的。”

程静淞也不担心叶美云的安危,就又说:“你还记得到时候多拍一些各地的照片,等我回家了,我要看看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叶美云继续点头。

程静淞又说:“还有啊,你也别一直待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就回家休息一下,别太累着自己了。”

叶美云又点头,“你别总说我,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

“我们这么多同学过去呢,不会有什么的,你们放心就是了,别总像奶奶一样操心,真没事儿。”

像程静淞他们这样的在一起来回说一些车轱辘话的人不少。

他们家几个还算是好一些的,但是有些就不行了,很多都在嘱咐自家孩子的时候哭了出来。

这导致本来还好好的徐如月也受不了了,结束了和老师的沟通,又过来抱着程静淞开始絮絮叨叨的交代。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程静淞又只好赶紧哄她,结果倒是把自己给整得也有点难受了。

但很快就到了他们要上车走的时候,就算是有再多的不舍,也必须要分别了。

程静淞还有很多同学们就这样在各自家长的担忧、骄傲以及激动和期盼的目光中登上了离别的车。

车子启动的那一瞬间,程静淞打开窗又朝着老徐同志他们挥挥手。

老徐同志也跟着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程静淞的手,但是被程建功给一把握住了。

车子本来就在缓缓走动,因为程建功的这一耽搁,老徐同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在她面前越开越快,也越走越远。

有些本来还跟着车子跑的家长们被落了下来,人群稀稀拉拉地散着,都依依不舍地望着逐渐没影儿了的车子。

虽然自家孩子被国家选中出国留学是光荣的事情,但是这一走几年,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渐渐的,之前没怎么交流的家长们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声的交流起来。

老徐同志也直到这时候才被这些忽然拔起的声音扰的回神,然后冲着程建功埋怨了一句说:“你说说你刚才拽我干什么,我都没能和三宝最后说几句话,我还有好些事情没交代她呢!”

程建功就说:“我的老徐同志,你这些天哪天少说了,你快放过三宝吧,她脑袋瓜子聪明着呢,走到哪儿都不能吃亏。”

“再说了,我刚才要是不拉着你,三宝也不敢拽你的手,那车还在开着呢,这万一你要是被车拽着拖行,再出事了怎么办?”

老徐同志不愿意,并且当自己没听见程建功后面说的那句话的同时还是“哼”了一声。

“聪明归聪明,但是她年纪小啊,有些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

程建功:“……”

这显然还是惦记着怕程静淞一个姑娘家家在外面被男人欺负了。

程建功不想和老徐同志掰扯这些没用的,就说:“行了,人也走了,你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了,赶紧回家吧。”

老徐同志不愿意,恰好他们周边的其他家长们也在说话,老徐同志就这么顺利地加入了进去。

没多会儿,老徐同志就打听到了来的这些人的情况,家里面的孩子们的情况。

已经颇具商人属性的老徐同志当场就和这些人说:“要不,咱们这些人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咱们这些人的孩子都是一批走的,这天高皇帝远的,我们这些当家长的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忙,有时候联系上也不方便,我就想着就彼此间留个信儿,这要是哪家的孩子将来给家里来消息了,我们之间也通通气,大家伙也都能安心些……”

老徐同志拉拉杂杂地说了不少话,很多人就立刻点头同意了。

然后,她才发现原来今天过来的还不止首都的,周边的一些离的比较近的城市也来了不少人。

老徐同志和这些人一一沟通好彼此的消息,然后也顺带知道了这里面有不少人的身份也不那么的简单。

大概是做生意做的久了,老徐同志在这一刻竟然想到了可以利用这里面的人能做什么事,将来对发展甜蜜蜜有什么样的好处。

这也得亏程静淞不知道这些,不然的话,少不了要给老徐同志比一下大拇指的同时还要狠狠亲她一口。

沉溺在一些没有用的痛苦的情绪中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能拔出来,然后继续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重要的。

要是能像老徐同志这样利用上,那就更好了。

当然了,等到和这些人分开后,老徐同志该伤心,还是伤心的。

程建功见她这个样子,就又在首都陪了她两天,然后就走了。

叶美云也离开了。

而程斯年和程定坤的最后一学年的大四生涯也要开始了。

徐如月就忍不住和程斯年以及程定坤念念叨叨说:“你们的爹妈没有一个靠谱的!”

“一个好好的当着干部,结果非要辞了工作去研究院,到现在也没见他研究个什么名堂出来。另外一个呢管着公社的武装,也说不干就不干了,非要出去旅游,真不知道咋想的!”

“反正他们就是可着我是个老太太,说话不顶用,所以就是想干啥就干啥!”

这样的絮絮叨叨要是换做以前,那自然该由程静淞来和老徐同志叨叨一番。

但是现在最能和她磨嘴皮子,转移她的注意力的主力军不在,也不能指望上程定坤,程斯年只好撸着袖子自己上阵道: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奶奶您不也是老当益壮,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把甜蜜蜜开遍全国么,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追求自己的事业,爸妈他们你就随便吧。”

徐如月撇嘴,“说白了,你这就是偏心你爸妈!”

程斯年就说:“奶奶,你这话说的,那是我爸妈,我当然的偏心了。”

“可是我这不也偏心你么,毕竟你还是我奶奶呢!”程斯年搀住老徐同志,让她坐下,才又继续道:“真是天地良心,我长这么大也就一个爸爸妈妈和奶奶,现在我见天在您面前,您却说我偏心,哎,难受!”

老徐同志:“……”

沉默了一会儿后,老徐同志说:“你还是别学三宝了,学的不?像。”

程斯年:“……”

几秒后,程斯年幽幽道:“奶奶,我明明在哄你,你却这样说我,我真的生气了啊!”

徐如月:“……”

程斯年又说:“哎,我就剩下一年的大四生活了,这等回头毕业了,就要忙起来了,那就不能天天回家了,也不知道有些人到时候想不想我呢?”

“估摸着是不想的吧!”程斯年装木作样地自问自答道:“毕竟我啊,可没有三宝受宠,不是有些人的心肝宝贝,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没什么存在感的二丫头片子而已!”

“哎!”程斯年长吁短叹,“偏心啊偏心!”

老徐同志:“……”

老徐同志被程斯年的几句话搞的上不去下不来,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话了。

结果程斯年看了会儿热闹后,又来了句:“老徐同志,我刚才学的像吗?”

老徐同志:“……”

又被鲠了一下,老徐同志没好气地往程斯年的身上一拍,“我叫你没大没小的,你现在连奶奶都不喊了是吧,就跟着你爸学坏了!”

程斯年本来就是故意逗徐如月,见她现在情绪转过弯了,也就顺了她说了会儿话,才继续道:“奶奶,咱们家的分店也该正式开业了吧?”

之前一直忙着程静淞要走的事情,分店虽然装好了但是一直没开。

甚至他们这段时间连秀水路的总店都没怎么去过。

也幸亏那边早就稳定了,加上店员也都是可信的,要不然,不能说出乱子,但老徐同志也不能这么放心。

不过现在被程斯年提醒开店的事情,老徐同志也总算不再想东想西的,又开始风风火火地忙碌了起来。

她先是跑到秀水路的总店检查了一番,然后又给老彭几个开了会,说了一下分店开业要安排店长过去的事情。

徐如月还特意点名了之前程静淞和他们签合同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当初说好的,甜蜜蜜将来要是开分店的话,那分店的店长会有那他所管理的那家点的分成,也就是说将来谁要是管理分店,那就不再是简单的给我打工拿工资了,也算是自己当老板了,也就意味着你们将来到底赚得多还是少,就全凭着你们自己的经营……”

徐如月说了很久,有些话是她自己摸索总结的,有些也是程静淞和她说的以利动人。

等到该说清楚的都说了,老徐同志也确信了老彭几个都心动了,就说:“你们都是前后脚来店里面工作的,每个人的能力都不差,按理说你们哪一个过去,应该都能行,但这次是我们开的第一家分店,小彭呢又是第一个过来的员工,所以我就想着安排他先过去管着,当然了,你们其他人也有机会,只要我们甜蜜蜜的生意好,那别说一家分店,就是十家百家我都开得起……”

分店的事情都准备这么久了,老彭几个的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

甚至对于人选,他们也是差不多能猜到。

毕竟老彭当初确实是最早来的这个,加上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战友,倒也没有人说些什么。

只不过见徐如月真的要兑现所谓的分成后,他们一个个的就更加心眼热烈了。

他们在甜蜜蜜干了这么久,这里到底有多赚钱他们虽然不能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但是大概确实能估算出来的。

按照他们当初的合同,分店店长的分成会从一开始的一成直涨到三成封顶。

别说三成封顶了,就是一成就已经够吓人的了。

虽然他们还不清楚分店将来的生意会如何,但是老彭接下来一个月至少能赚他们一年的工资是肯定的。

而且分店的生意要是不错的话,老彭说不定一年就能赚到万把块呢,都够赔合同上的违约金了。

到时候,他甚至可以自己出去开店。

这叫他们如何不心动。

当然了,这些想法也只是在他们的脑海里面转一下,还真没有哪个会真的脱离甜蜜蜜去单打独斗。

一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另外也是因为他们要是真的出去干的话,那所有的一切都要重头搞,还真不一定能比在甜蜜蜜好好干,将来当店长赚的多呢。

其他人都这么兴奋了,真正被这种好运砸在头顶上面的老彭就更是喜欢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甚至好久都没能张开口说话。

直到他平静下来了,才颤抖着嗓音说:“其实不用给分成的,我们现在的工资已经不少了。”

老徐同志以前也确实觉得给分成有点太多了,万一这些人将来生了二心怎么办?

那不就等于拿他们的钱去养虎为患吗?

但是她后来被程静淞劝住了,也明白这世上本来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加上程静淞还给她出了不少新点子,以及将来要是出现了竞争对手后要怎么做等等。

所以老徐同志现在也不多想了。

程静淞说的也对,这世界上做生意的只会越来越多,她要做的不是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是趁着现在人还少的时候先把该抢到的市场抢到手,先把甜蜜蜜这个品牌想办法打进所有人的心里面,让人听到奶茶蛋糕小甜品小零食等等就能想到甜蜜蜜,想到他们的品牌。

这样不管将来做这门生意的人有多少,甜蜜蜜作为最开始的牌子,总不会少了客户。

所以,老徐同志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了老彭一番,才继续道:“我还是刚刚那句话,你当了店长后,负责的事情就多了,这个店的将来不敢说就系在了你的身上,但你也要负大半的责任的,每日的进出货,质量要求,卫生情况,客人的维护……”

巴拉巴拉又是好一堆,老徐同志才说:“我说了这么多,也是想和你们说,这正经管着一家店那也是不容易的,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就可能彻底陪了个底儿掉,我既然给了你们多少钱,那自然也是因为这个担子不轻,你也要好好想一想,你能不能但起来。”

老彭被徐如月后面这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一些责任给说的觉得心里面沉甸甸的,一时间竟然觉得茫然。

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家里面的老婆孩子,便点点头说:“我愿意试一试。”

徐如月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么斩钉截铁,说干就干,更何况你们现在闯一把,将来也好有机会把爹娘父母和老婆孩子接到首都来,这里可是祖国的心脏,你们赚了钱,将来在这里买上房,就能把孩子的户口也转过来,到时候孩子就是首都的户口了,不管是上学还是以后分配工作,总比你们一直待在老家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徐同志的一席话又将了老彭几个的心给吊了起来。

他们也不傻,要是能给自家孩子换成首都的户口,那他们指定愿意啊。

“可是首都的房子也不是那么好买的吧,这户口就更别说了!”

徐如月就道:“那可不一定呢,你们好好干,将来别说买首都的房子了,你们买沪市的,特区的,都能买得起。”

老徐同志也开始拿程静淞经常忽悠她的那一套来忽悠人了,但是没有程静淞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老彭他们也确实又被徐如月说的心潮火起。

而新过来的那些员工也参与了这一场谈话,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将来可能会和老彭他们这些老员工一样,一时间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之后,老徐同志就开始将分店开业的事情安排下去。

她没有全部都一手抓,而是放权给老彭去做,她在后面把控着,看有没有问题。

就这么的,甜蜜蜜的第一家分店在老彭稍微有些磕磕绊绊的动作下开业了。

索性现在的市场竞争小,搞花样的也少,大家也没有对那些不足之处挑剔太多,反倒是挺高兴不用专门跑秀水路也能买到甜蜜蜜的东西了。

只用几天的时间,老徐同志就发现分店的情况良好,每天的客人也不少。

虽然稍微分薄了总店这边的客流量,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增长不少的。

自此,老徐同志对继续开分店这件事就更有信心了。

但是她也没有操之过急,而是决定再等一段时间看看,等到分店这边情况稳定了,而新员工也培训的差不多了,她就再开第二家。

在老徐同志这样忙忙碌碌的时候,上塘村那边也在忙。

还是去年的那点破事儿。

去年的收益结算了,上塘村和华星都没有了能暂时牵制周围那些冒野心的人的东西,这些人又开始拿乔,冲着他们唧唧歪歪了起来。

徐建军和卢超群本来之前就被他们气的不轻,后面加上又被程静淞和程建功同时提点过,本来就打算找他们呢。

结果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比他们还着急,这才多久,就又上门了。

于是,他们就对着这些人说:“这做生意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们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但是当初我们既然签了意向合同书,那现在不合作了,就把这个解除合作的声明书签了吧,这样咱们也算是好聚好散。”

说着,他们就把程静淞帮着拟好的解除合作的文件拿了出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建军和卢超群忽然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后,才有人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们说什么?你们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

卢超群就道:“不是我们不和你们合作了,是你们觉得和上塘村和我们华星合作赚不到钱,说想要单干么,我总不能拦着你们吧。”

“对啊,既然各位也想带着你们的公社、村子搞事业,那我们怎么能拦着你们呢,这不是耽误你们将来发财的机会吗?那这可是大罪过,我们怎么敢啊!”徐建军就阴阳怪气道:

“我们不仅不能拦着,我们还要祝福各位以后的事业红红火火,带着你们各自的公社、村子里面的社员大干一场,过上好日子呢!”

“所以各位就赶紧把这个解除合同的声明书签了吧,签了后,你们就不用再给我们上塘村提供货源了,你们也能安心忙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那你们呢?你们就不怕没了我们的供货,你们的养殖场就根本周转不起来吗?”

有人见卢超群和徐建军这么有恃无恐的,便没忍住问道。

他们俩就说:“这就和你们没关系了,大不了我们花高价去外面买,毕竟我们也不能拦着你们发财啊不是,所以你们赶紧签字吧,我们都已经签好了。”

本来这群人是觉得徐建军和卢超群肯定不能因为他们多要点利就彻底和他们谈崩的,毕竟没了他们的供货,他们俩就算要去外面买也耗时耗力又耗钱,实在太伤成本不说,还耽误别的事。

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俩人竟然宁愿大把地往外面撒钱,也不愿意多给他们点。

有些心里不平衡的就更加生气了。

但是也有些人被卢超群他们俩这样给镇住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想要利,但是也要关注下面的社员的情况。

这要是不合作了,下面的社员这往后的收入可怎么办?

别看那些社员平时老老实实的,但是等你耽误了他们赚钱的话,那你就等着吧。

到时候非得给你闹的天翻地覆的。

一时间,屋里面生气的、迟疑的、试探的,甚至想要反悔的都有。

可现在徐建军和卢超群不愿意松口了。

尤其是见到他们当中有人服软后,徐建军和卢超群就立马意识到这些人就是真的欠教训。

以前还是他们太软了,心底太善良了,所以才让这些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他俩又开始催这些人签字。

有时候就是这样。

当你厉害起来后,有些人自然就软下去了。

徐建军和卢超群的口气越硬,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迟疑。

甚至连一开始特别生气,特别强硬的都开始有些受不了,想软了。

毕竟都不傻,真要让他们自己忙活,他们早些年就忙活起来了。

为什么这些年还死活赚不到钱,只能靠着上塘村靠着华星,还不是自己没能耐么。

真让他们带着社员做生意,能做起来才有鬼了。

可惜不管这些人后面说什么,徐建军和卢超群依旧一个态度。

签字,滚蛋,不合作了。

这把人给气的啊!

可是又拿他们没办法。

最后商量了半天,徐建军和卢超群才松口说:“要想继续合作也可以,自今年开始,所有的收购价都下调三成,并且款项我们要压一年再给。”

“也就是说今年的货,明年给你们钱。”

“啥?”又是一群傻眼惊叫。

“收购价下调三成不说,还要压一年的款项,凭什么?”

“就凭我们宁愿花高价买个心里面高兴,也不愿意在你们面前受气!”徐建军拍着桌子说:“你们靠着我们上塘村,靠着我们的华星才刚把日子过好就想往我们身上捅刀子,谁知道将来你们能干出什么呢,反正我们就这两个选择,要么滚蛋,要么就按我们的干!”

那能干个屁啊!

最后吵来吵去,还真就撕破脸了。

就在这样各方都忙忙碌碌进行自己的事情的情况下,程静淞他们也总算熬过了漫长的路程,到达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