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慕卿让雪月将她头上的发髻给拆了,然后用玉簪束起,手中握着当年的那把折扇。

马车在太学门口缓缓的停下,慕卿一行人刚走到太学的门口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沈青寒刚要出面,就被沈青泽拦住了,他见自家哥哥朝自己摇头,虽不知何意,却也停下了动作。

慕卿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年纪,手里把玩着折扇,轻挑起侍卫的下巴,红唇微启:“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侍卫瞬间被慕卿这一身气势给镇住了,木木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去请你们的院长出来见我。他会告诉你,我是谁的!”慕卿说完扭了扭自己的脖颈,给人一种要干架的模样。

那侍卫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的红衣姑娘开口说道:“接着,顺便把这扇子交给你们的院长大人!”

原本在自己的小院里看书品茶的院长大人易正初,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忍不住皱了皱眉,视线依旧放在自己的书本上,清了清嗓子,问道:“发生了何事,这般慌张?”

“回院长大人,太学的门外有一红衣女子,说院长你认识她,还让转交一把折扇。”侍卫低头说着,将折扇双手奉上。

院长大人惬意的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什么红衣女子,白衣女子的,本院长从来就不认识。这送礼都不知道投其所好,小家子气的送了一把折扇……”

他的视线从书纸上移到侍卫手中捧着的折扇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院长大人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折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重心偏移,下一秒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哎呦~~”院长大人扶着自己的老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侍卫刚要将自己手中的的折扇丢到桌子上,直接就被易正初的一句“别动”,给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见这扇子完好无损,易正初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自己头桑格呢不就不存在的虚汗,“这扇子,是谁给你的,赶紧带我去见她。”

若说这小侍卫不知道这扇子的用意,一直在京都混了大半辈子的易正初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当年,在京都无人敢惹的大祭司,而这把折扇就是她手中的把玩之物。

见身子发福了的易正初从里面走出来,慕卿朝着他放肆一笑,“院长大人,多面不见,不知可还记得这折扇之主啊?”

易正初见这红衣女子与自己记忆里的那位容貌不大一样,可是这行为举止还是一如既往啊!

“易正初见过祭司大人!多年不见,祭司大人的容音大改,但这行事作风可是半点儿不变啊!”易正初说着朝慕卿行了一个大礼,而一旁站着的小侍卫,一脸的懵,什么大祭司,南黎国有大祭司吗,他怎么不知道啊?

“行了,现在可不是与你叙旧的时候。我觉得你们太学的教学方式太过的死板,不知变通,所以这一次我想给你们太学的学子上一节不一样的课,怎么样?”

慕卿说着话呢,然后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给抱住了。沈青寒,沈青泽还有雪月都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来人穿着太学的学子服,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你都好久不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少年说着吸了吸鼻子,瞪着一双蓝汪汪的眼睛看着慕卿。

慕卿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系统无奈的开口说道:你忘记当初你在南蛮国的时候,捡了一个小孩儿吗?

话说,你都答应人家爷爷,要好好照顾人家的,结果连人家是谁你都记不住,真是够渣的!

“阿弦,我没有不要你啊!”慕卿眉眼弯弯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抱在了怀里。

院长大人见这似乎不受同学待见,被人排挤的小少年,竟然与这位大人物关系匪浅,然后面上带笑地开口道:“慕弦,这孩子聪明好学,将来也绝对是人中龙凤。

至于您刚才说的,要给太学的学子们上课,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

“四海阁,你可听说过?我想让他们,在那里来一场答辩,是非对错,由他们自己去定夺。时间嘛,就现在好了!”

得知实在四海阁进行答辩,院长大人连忙点头,他可是知道的,这四海阁如今可是天下学子最爱去的一个地方,因为四海阁的环境清幽,与志同道合的友人谈论,也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太学的学子进去熏陶一下,何乐而不为呢?

得到院长大人批准的活动,传达的速度很是迅速,不过小半个时辰,整个太学的学子就准备就绪,排队朝着四海阁走去。

得到消息需要清场的离画,早就吩咐掌柜将客人打发走了,一楼二楼都给整理了出来。太学的学子们进来之后,听从使者的要求落座。很多第一次来到四海阁的学子们,看见四海阁的摆设还有墙上挂着的书画,忍不住连连惊叹。

“各位,”慕卿一袭红衣走上一楼中间的高台,视线在众人面容上扫过,令人惊艳的容颜之上一片轻狂冷静,“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战王殿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你们如何评判?”

听到这个问题,坐在位置上的学子们交头接耳,诧异的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慕卿。

“八年前,与你们年纪相仿的战王殿下开始入伍,从一个最底层的士兵,如今成了京都的新贵,皇上眼前的红人。很多人都说他,凶神恶煞,说他肆意狂妄,那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想的?”

慕卿的声音字字珠玑,致使在场的不少学子将头低了下去,差点儿将自己的脑袋埋到地板缝儿里去。

八年之前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少年来说并不怎么陌生,因为他们的父母都会跟他们说,这战王殿下是怎么的不好,致使碍于战王如日中天的势力,不敢在外面说而已。

“什么叫作恶多端,什么叫祸乱天下?”说到这里,慕卿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有些狂妄,于这四海阁之内再次响起,“我只知道,在你们玩耍享乐的年纪,他拿着武器,与南阳战士一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

他保卫的不是别人的国家,而是我们共同的南黎国。他与那些战士用生命,用鲜血换来南黎国的平安。然而等他征战八年,大败南蛮,凯旋归来的时候,百姓欢呼,夹道相迎。

等他封王分府之后,看着南蛮国现在一切安定,不需要战争了,就开始说他的不好,甚至给他扣上祸乱天下的帽子。

我只想问问你们,面对如今的战王殿下,你们是什么感觉?”

“好!”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纷纷鼓掌,这一切所有人内心深处的情绪都被调动了出来。

“战王殿下少年英才,用兵如神,是我们这些学子当以学习的楷模。保家卫国,舍生忘死,实乃英雄之举!”一个少年站起来,说出了属于自己的见解。

“……”

望着这些情绪激动的学子们,慕卿的嘴角微微挑起,她要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达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靠窗的学子大喊了一句:“似乎有官员跪在宫门口,要求皇上处置战王殿下!”

然后,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慕卿再刻意引导,他们也会顺从自己的本心,自然而然的去做。等那些学子义愤填膺的离开四海阁后,慕弦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了出来,直接抱着慕卿的腰身不松手。

“我当你为什么有时间来太学看我呢!原来你想要借助他们的手,帮战王殿下解围而已。

他哟什么好的,我不喜欢他,因为他一直都不让我见你。他就是个坏人,大坏蛋!”

慕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弦,你就不怕他听见了揍你吗?”

慕弦摇了摇头,脑袋在慕卿身上蹭了蹭,“因为有你在,他不敢放肆,最多就是背地里欺负欺负我。

不过等我长大了,我都会一一还来了的!”

慕弦说着还扬了扬拳头,逗得刚从楼上下来的离宛与离画姐妹二人笑得花枝乱颤。

“想不到,这慕弦公子这么有志气,你离宛姐姐,可是万分支持你的!”离宛说着,伸手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

众位学子穿着太学的学子服,站在诸位大臣的面前,开口说道:“战王殿下,名风慕。

年少参兵,其灵活多变的兵法,应敌之策是我等后辈学习之楷模……

南蛮来使,求和谈判,战王殿下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夺得黑域河以北的城池……”

那些学子声音洪亮,每说一条展望嗲新娘的功绩,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的脸色就越难看,他们藏在衣袖里面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最后这些学子们,也跪在宫门前,只不过不是请求皇上责罚风慕,而是希望皇上不要听信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