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之后,沈青寒死皮赖脸的跟着沈青泽去了他的住处,居室里的每一根老木头都是经过工匠细心打磨的,纹理之中带着时间沉淀的静气。
沈青寒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一脸委屈的看着徐徐走来的沈青泽,“大哥,你说你这么多年都不回一趟家,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心上人?
或者说,你担心未来的嫂子不被父亲母亲接纳,然后就……”
沈青泽倒茶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挣扎,随即将茶杯推到他的面前,顺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是不是市井间流传的话本子看得太多了?
想当年,不过虚岁十二的沈家二公子最爱**不羁,寻花问柳,饮酒作乐,勾搭的人家姑娘为你要死要活的。现在就没有看上眼的,可以先说与为兄听一听,给你掌掌眼。”
沈青寒刚喝进嘴里的茶水悉数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咳咳~~大哥,这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你还拿出来说事儿?
那个时候的我,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嘛!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大哥你也不能老是拿这事儿来堵我吧!”
“听说这些天,你与谢家的郡主倒是挺合得来,怎么却说出这话来?”沈青泽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外面的小厮跑了进来,呈上一张描金的请帖:“谢家郡主派人递来的帖子,说是请大公子三日后参加春日宴。”
沈青泽皱眉,抬眸看向了朝他笑得灿烂的傻弟弟……
“我与谢家郡主并不相识,她找我做什么?”沈青泽这一问,可是吧沈青寒给问倒了。
他其实知道沈家的那个泼辣郡主想要做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这么照实跟他大哥说啊,这话要真的说出了口,估计是非死即伤的下场啊!
沈青寒沉默了片刻之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哥既然已经回到了京都,免不了还是要同这些世家子弟打交道的。
这谢家郡主邀请你参加者春日宴,自然是有原因的……”
当然是因为,人家看上你了呗!
“什么原因?”沈青泽沉声问道。
平日里的沈青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现在的他面无表情,语气更是比寻常时候加重了些,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沈青寒想起了以前惹大哥生气的后果,有些胆怯,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只能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实说道:“大概是心悦大哥吧!”
沈青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时之间倒也没说什么。
沈青寒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反正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兄长再生气还能当场把他给宰了不成?
沈青寒的下子默默地朝着边缘移了移,然后瞥了一眼窗户的位置,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之前因为一点儿小事,与这谢家郡主有过过节,原本以为她会向父亲告状的,可是谁曾想,她得知我是沈青泽的弟弟,就直接不予计较了……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沈青泽一声不吭,眼底却越发的阴寒。
沈青寒讨好的倒了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大哥,你这都离开京都五年了,人家郡主还惦记着你。今日下帖子更是只请了你,对我这个沈家二公子只字未提,这意思实在是明显的不能够在明显了吧!”
沈青泽没有接过那杯茶,直接开口问道:“你当时与她有什么过节?”
沈青寒面色如常道:“我当日不小心打碎了谢家郡主的一块玉佩,那玉佩所说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儿,却是御赐之物,意义不同……
然后我俩吵着吵着就变成了朋友,喝酒时我同她说:日后她若是有了意中人,我定会帮她促成这段姻缘,只是没想到她当时脱口而出就是兄长你的名字……”
沈青泽突然起身,衣袖之下的手收拢成了拳头,“沈、青、寒——”
被点名的沈家二公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倏地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匆匆后退,手边儿的茶盏也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倾斜,滚烫的茶水瞬间打落在了地毯。
沈青寒见状心里更是直呼:完犊子了,这可是兄长最喜爱的地毯!
“呵呵~~那个兄长,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儿……”话还没有说完,沈青寒转身朝着大开地窗户冲了过去。
手刚搭在窗沿,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风,沈青寒求生欲极高的反击。“砰~”的一声,两人的手臂撞倒了一起,沈青寒梗着脖子喊道:“兄长,你冷静点儿。这谢家郡主是泼辣了点儿,但人家容貌上佳,拳脚功夫也不错,兄长你这也不吃亏啊!”
后面的话沈青寒还没说出口,沈青泽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往后一折,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沈青寒知道兄长这是认真地了,自然不敢懈怠,连忙拳脚对接,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
只是一直疏于练习武艺的沈青寒,怎么可能打得过常年在外浪迹江湖的沈青泽呢!最后,沈青寒被一腿鞭绊倒,后背砸在软软的地毯上。沈青泽一只腿跪倒在她的腰侧,另一只腿压着他的腿,两只手被他用撕裂的帷幔绑了起来。
“兄、兄长,那谢家郡主如此钟情于你,你这算起来也不吃亏啊!”沈青寒弱弱的说完最后一句。
沈青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帷幔做绳在他的身上有缠了几圈,最后往桌腿儿上一绑,“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毕竟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没在一起谈心了,今夜就彻夜畅聊好了!”
沈青寒眼巴巴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端着茶盏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喝了一口热茶,然后就躺在榻上休息了。
“那个……兄长,你真的不考虑放了我吗?”语气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可惜躺在榻上的那位并没有理会。
“兄长,我这样呆一晚上绝对会生病的。”沈青寒说着翘着脑袋眼巴巴地瞅着榻上的那道身影,可是沈青泽除了翻了个身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兄长,你离开的这些年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兄长,你看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玉树兰芝……你就饶了我吧!”
“兄长,兄长,我错了~~”
“兄长……”
一开始沈青寒还有精力,嘴里碎碎念念的,接过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挡不住困意,直接靠在桌子腿儿上睡了过去,嘴里时不时呓语两句兄长。
原本躺在榻榻上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转头看着睡在地板上的少年,眼底一片无奈与宠溺,掀开被子,赤脚下榻,将人动作轻缓地抱在了榻上,然后与他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