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琪她怀孕了,这么办呢?”
面对凌楠的诘问,路子明招架不住,最为纠结的问题涌上心头,他不由愁眉不展。
凌楠要的就是他这份犹豫,于是微微一笑道:“其实呢,怀孕这事对于男人和女人一样还真是不公平。男人有婚外情,说一句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毛病,就能得到原谅,可是女人就吃了大亏,尤其还是公众人物,那更加—”
凌楠的话看似抱怨,其实是她引着路子明往这条绝情的路上走去,她太了解路子明,他的那些软弱、犹豫,只需要外部的助推力,他就能露出最为无情和残忍的爪牙来。于文琪是,于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凌楠本来还想乘胜追击,逼得路子明去逼文琪流产,可是话到嘴边,她想到自己怀孕和生产的不易,心生怜悯,心道犯错的都是大人,又何苦让个孩子承受罪过呢?于是也就不再提这桩事来。
路子明眼见凌楠和自己示弱和好,如同放下心中大石,他毕竟是个有惰性的男人,偶尔贪玩而已,却不想让自己失去这十几年赖以习惯的生活,更得寸进尺地说道:“那凌楠,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吗?”
凌楠虽和他做戏,却没想过真的和他言归于好,想到要和他在同个屋檐下,就觉得厌恶欲呕,只是这戏得演下去,她就只能错过目光,叹了口气说道:“这两天我得住我妈家。”
路子明握住了她的手,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原本再普通不过的夫妻间的举动,因失了感情,如今已然让人生恶。
凌楠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说道:“我还得照顾蒙蒙。还有你知道我家老太太的脾气,如果你不好好给我个交代,恐怕她是很难继续支持我继续这段婚姻。”
路子明想起年轻那会儿被凌楠母亲百般挑剔,不由心肝脾胃肾一阵灼烧。
凤凰男得了志之后往往容易抛弃糟糠妻,会舞文弄墨的凤凰男更是可怖,得罪了他怕就成为他笔下一辈子的恶形象。
这些年路子明面上唯唯诺诺,实则笔下已经不知道暗讽了“鼠目寸光”、“见钱眼开”的丈母娘多少遍。
凌楠这会儿却没猜到他小肚鸡肠的心思,就抬眸说了一句,“等你处理好文琪的事再来接我吧。”落到了她做这番戏的最终目的。
凌楠施施然离开,可是心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欢愉,当婚姻变成了修罗场,彼此之间没有信任,只有算计,那也是一种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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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凌楠、海容和方嘉儿又聚一道了,方嘉儿听完凌楠的叙述,不由一惊一乍,“凌楠你是现在不离婚呢,还是一直都不打算离?”
凌楠心里虽有计量,面对方嘉儿,却故意调侃,“反正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想了想也就不折腾,不换了。”
“这…么佛系?”
海容哈哈一笑,“你楠姐逗你呢,她那个性,隐的了这一时,还不想加倍跟人家要回来。”
方嘉儿才嘘了口气。
“可是以我对文琪的了解,她怕也不会这么束手就擒,”海容却蹙起了眉头,“她既然破釜沉舟拿怀孕逼婚,应该也不会轻松放手。”
“那她还想怎么着啊,继续恶心凌楠?”方嘉儿盘腿坐着,咬了一口小番茄,溅得桌子上满是汁水,她连忙起身,拿餐巾纸擦着说道,“可是现在我们凌楠已经百毒不侵,而且决心和他们演戏到底,她这招可没效了。”
海容正收拾好三个孩子玩好的玩具,然后拿起手机监督了下三个孩子睡觉的情况。
方嘉儿凑过来看了,赞道:“睡的都跟天使似的。”
海容一边瞧着一边嘴角带笑,“邦尼最皮了,过一会准得偷偷起来拿巧克力吃。最近换牙,可有的他受了。”
凌楠见她说起孩子眉开眼笑,忍不住问道:“海容,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当初就不肯跟老赵生啊?”
方嘉儿生怕这话题忌讳,就有些担忧地看了海容一眼。
没想到海容却是坦然,耸耸肩说道:“我一直觉得,女人只有生育同权,才能实现自己的独立。生个孩子,十月怀胎,身材走样,胸部下垂,肚皮布满妊娠纹,盆底肌松弛,虽然听上去很伟大,可抱歉我做不到这么伟大。喜欢孩子可以收养,为什么一定要生育呢?”
方嘉儿听得连小番茄也吃不下去了,揉着胸口说道:“原来生个孩子这么…可怕…”
“不信你问你楠姐,是不是经历了这些?”
凌楠双手抱膝,将自己抱成颇有安全感的样子,她眯起眼,回忆着怀着蒙蒙以及生下她的情景,“怀孕虽然辛苦,可是看着孩子的笑脸,听着她糯糯喊你一声妈妈,你就觉得所有辛苦都过去了…”
海容打断了她的母爱泛滥,说道:“其实说白了,那是一种依赖和陪伴,不需要血缘关系也能做到。在这点上你说服不了我。”
凌楠正待反唇相讥,方嘉儿突然指着手机说,一脸惊恐地说:“你们看,文琪的反击来了—”
只见文琪一身紧身白衣出现在某直播间,颇有早年捧花女子的娇态,楚楚可怜的模样,而白衣勾勒出她的腹部,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她不用言语,已经有人纷纷询问:“文琪姐,你怀孕了?孩子的爸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