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军营地以南两里处,一支柔然骑兵百人队的小营地里点着两个火堆,火堆上放了一些马粪和湿漉漉的木材,在火光之中夹杂着滚滚浓烟,浓烟熏走了蚊虫。
一些柔然兵在营地里围着坐在一起说着闲话,wài wéi几百里处有几个柔然兵骑着马来回巡逻。
“嗖嗖嗖······”连续五声箭响,一个伍的骑马来回巡逻的柔然兵应声落马,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示警就被射杀。
巡逻的路线与小营地只有几百米,这个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只要稍有动静就会被小营地的柔然兵察觉。
但在这夜里,这五个巡逻兵被射杀时除了落马第沉闷声还真没有其他声音传出,只待这个五个柔然巡逻骑兵从马背上落下,立即有几个乾军兵士从不远处的草地里爬起来飞快的冲过去把五匹柔然马控制住。
“上!”不远处杨烈骑着马举起手向前挥了会,带着一千人马缓缓向几里外的小营地靠近。
小营地的柔然兵士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乾军骑兵已经摸到了近处。
距离营地只剩下百十米的时候,杨烈从弓囊里拿出骑弓,举手一挥:“冲——”
寂静的草原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大喝,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马蹄声。
百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冲锋来说实在太近了,只几秒钟的时间,杨烈就带着千余骑兵冲到了营地边上。
小营地的百余个柔然兵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翻身爬上马背上就遭到了大量箭雨的打击,两轮箭矢射过之后,还完好无损的柔然兵已经没几个。
乾军骑兵们冲上来迅速合围,长矛、战刀各自出手,噗嗤几声,剩下的十几个柔然兵眨眼之间就全部被解决。
柔然军大营那边这时终于有了反应,兵马集结的嘈杂声传过了过来。
杨烈勒马停下,他抬头看了看两里外的柔然军大营,微微一笑:“撤!”
在杨烈的带领下,乾军千骑队迅速掉头力气,等到柔然军这边两万多人马冲过来时,一百余具柔然兵的尸体还在,而偷袭的乾军骑兵们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被歼灭的小营地周围到处都是柔然兵举着火把,方圆两三里之内都被照得通亮。
一个柔然十夫长打马过来向吐贺真报告:“可汗,我们探查到突袭的乾军骑兵不会超过千骑,他们行动灵活,来去如风,这百余人被杀他们全部杀掉估计只用了十几息,此时他们已经跑远了,估计很难追上!”
吐贺真铁青着脸,打马调头并下令:“留下一个千骑队在这里负责警戒,警戒哨一定要提高警惕,千骑队的人睡觉时刀不离手,衣不卸甲,马不离鞍,随时准备迎战!其他人跟我回去!”
尽管重新做了警戒部署,但吐贺真心里还真是没底,他预感今夜只怕不会很平静。
这一次,柔然人谨慎了许多,千骑队的营地外的警戒线向外延伸到两里之外,巡逻队每个人在巡逻的时候都举着火把,火把快烧完的时候要及时更换,每个巡逻骑兵都配发了一个号角用来示警,一旦发现敌情立即吹号。
柔然人的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乾军斥候的眼睛,斥候把他们的布置丝毫不漏的向和卫靖杨烈进行了报告。
听完斥候的报告,卫靖看向杨烈问:“杨将军,这次你打算怎么做?”
杨烈想了想招来一个千夫长:“胡将军,这次我们二人合作一把,如何?”
胡千夫长问:“不知将军想要如何合作?”
杨烈道:“待会儿我会派一个牙的骑兵去解决柔然人的wài wéi巡逻骑兵,但肯定会被那一千柔然骑兵发现,本将军带兵从正面压上去,你随后带人从侧面攻击,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吧?”
胡千夫长想了想,抱拳道:“明白!”
这时卫靖说:“清除他们wài wéi巡逻警戒哨的事情交给本王吧,陛下派本王来的任务就是解决柔然人斥候哨骑,让他们变成睁眼瞎,这是本王的职责!”
虽然多一个分功劳,杨烈也不好反对,笑着说:“靖王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了!”
卫靖当即下令:“来人,去解决柔然军营地wài wéi的巡逻警戒哨,速度要快!”
在一支支小股骑兵被卫将军派出去之后,杨烈立即带着他的千骑队向前面压上去,只等卫靖的人解决了柔然军wài wéi警戒巡逻哨就立即发起攻击,胡千夫长也带着他的千骑队绕向柔然军营地的侧翼。
柔然军营地两里外的警戒线上,一支支警戒巡逻哨举着火把不停的交错来回巡逻,单个斥候或许还能用过敏捷的身手穿过巡逻警戒线的间隙,但如果是几个人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目标太大。
卫靖派出的一支支小股骑兵没有隐蔽前行,也没有大张旗鼓,他们以什为单位,呈散兵队形骑着慢慢向柔然人的警戒巡逻线靠近。
随着他们距离警戒巡逻线越来越近,战马的喘息声和轻微的马蹄声还是被警戒巡逻的柔然骑兵们察觉到了。
“等等,有动静!”一个柔然骑兵伍长勒马停下说了一句,身后的四个柔然骑兵听到后也勒马停下。
他们举着火把扭头向wài wéi方向看去,但看不太清楚。
柔然骑兵伍长想了想用力抡起胳膊把手上的火把向远处丢过去,火把在空中呼啸而过,光亮照亮了周围,几十米外隐隐出现一排骑士。
五个柔然骑兵顿时睁大了眼睛,还不等他们喊出敌袭示警,几支箭矢就射了过来,箭无虚发,五个柔然骑兵一起中箭后从马背上跌落下马。
就在这时,其他警戒巡逻队的柔然骑兵们也发现了偷袭的柔然骑兵,有人终于吹响了号角:“呜——呜——呜——”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杨烈也不在藏着掖着,当即举着长qiāng大吼:“跟我冲——”
“冲啊——”
营地里的柔然兵这次反应很快,他们迅速抓起兵器跨上战马在营地里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一些还没有被杀死的巡逻警戒哨骑着马向营地这边飞速奔来,一支接一支的箭矢从他们身侧和耳边呼啸而过。
不时有奔逃的巡逻警戒哨被射杀,其他一些巡逻警戒哨趴在马背上躲避着箭矢,不停变换方向,总算跑进了营地内。
“乾军冲上来的,儿郎们跟我杀!”柔然千夫长大吼一声,带着刚刚匆忙集结的一千柔然骑兵迎上去。
黑夜之中,谁也看不清谁,但柔然人的营地里有火堆,向营地方向冲锋的乾军骑兵们通过火光能看到前方的柔然骑兵。
眼看着双方就要撞上了,柔然人的侧翼突然传出大量的喊杀声,正在迎击的柔然骑兵们下意识的向左边看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所有柔然骑兵们都知道左翼即将遭到攻击。
一时间,柔然骑兵们都慌乱了,冲锋时也出现了犹豫,胆气瞬间跌落到谷底。
结果注定了,柔然人被两支乾军千骑队两边夹击之下冲得七零落。
一次冲锋也不知道具体的战果如何,但杨烈和胡千夫长都知道不能恋战,柔然军的大营就在不远处的两里外,再不走很可能会被正在赶来的大批柔然骑兵追上。
“不要恋战,跟我撤!”杨烈大吼完毕又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拉缰绳打马带头就跑,其他骑兵也纷纷掉头。
被冲散的柔然兵此时正向大营方向飞奔逃去,哪里还有勇气掉头回来追击正在撤走的乾军骑兵。
等到忽合罕带着三千柔然骑兵赶过来时,杨烈和胡千夫长已经各自带着人马跑远了,此时若追上去,他又担心遭到埋伏,只能打马带兵返回。
可汗穹庐里,吐贺真听着手下报告损失:“那一千负责警戒的兵马现在只剩下两百六十余人,其他七百三十多人都死了!”
吐贺真听完报告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起身把桌上的器具全部砸在地上,一边砸一边大骂:“该死的乾国人,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明天,明天主动去找他们,跟他们决战!”
忽合罕叹道:“可汗想跟乾国人决战,我不反对,被乾国人用狼群战法这么打,儿郎们迟早要崩溃,所以我认为决战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好事,只是就怕乾国人不跟我们决战,一直用狼群战法不停的袭扰我们,让我们的儿郎们在害怕和恐惧中失去控制,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全完了!”
穹庐里的人都知道忽合罕被乾国人用狼群战法打怕了,他说出这番话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秃鹿傀说:“先不说决战不决战的事情,咱们还是想着怎么度过今晚吧!我们在wài wéi三个方向一共部署了三个千骑队,中间的这个千骑队已经完了,只怕他们接下来会逐一对付剩下的两个千骑队,那么我们岂不是又要白白损失两千人?”
阿布干元看向昙无耶,“国师,你不是一向自诩足智多谋的吗?现在这个情形你觉得我们要如何应对?”
昙无耶见吐贺真也向他看过来,他也是颇感无奈和棘手,现在柔然军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信息战完败,完全无法获取乾军的消息,这仗还怎么打?
思索了一阵后,昙无耶说:“可汗,为了避免部署在wài wéi的另外两支千骑队也被乾军用这种办法吃掉,还是请可汗下令把他们撤回大营吧!我们在大营wài wéi部署了一些防御设施和陷阱壕沟,乾军如果只用骑兵突袭,他们不可能轻易突破这些防御设施,只是我们今晚可能会无法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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