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跟你一起去!”吕玄伯投降了。
赵俊生让亲兵再去准备一辆马拉雪橇和干粮肉干,召集裴进、高修、高旭和薛安都等人来牙帐交代相关事宜。
临行前,工匠队兵头焦云哲交给赵俊生一把手弩,“都尉,这是我按照连弩的式样做出来的,经过一些改进,体型变小了一倍,但杀伤力和射程却丝毫没有减弱,它既可以藏在身上防身,又能射出十字钩用于攀爬,算得上比较实用吧!”
赵俊生接过手弩看了看,把它绑在手臂外侧,用斗篷裹着身体,谁也看不出他身上藏着这种利器。
“走吧!”赵俊生走上雪橇坐下,用厚实的斗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吕玄伯在他的吩咐下,把帽子戴上,挥舞着鞭子赶着矮脚马拉着雪橇离开了营地。
经过镇戍军营地辕门处,赵俊生让吕玄伯停下,他走下雪橇把一封信交给守卫,让其转呈给万度归。
写这封书信是向万度归请假的,他在书信中告诉万度归,他决定跟在花木兰身后,一明一暗,既方便营救万语桐,又能保护花木兰的安全。
离开金陵大营后沿着花木兰驾驭的马拉雪橇离去的方向而去,赵俊生吩咐吕玄伯:“加快速度跟上他们,不能距离他们太远!”
吕玄伯挥舞着鞭子抽打了一下拉车的矮脚马,雪橇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前方雪地上有着雪橇经过的清晰痕迹,只要顺着这痕迹就能一直跟在花木兰等人身后,赵俊生希望的是天气不要再发生太大的变化。
今日的天气依然没有转晴,但风已经停了,可气温依然很低。
到处都是白雪冰川和银装素裹,大地上的低矮植物几乎都被大雪覆盖,而树木也掉光了树叶,树枝上接满冰,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丝绿色,一副萧索、衰败、肃杀的景象。
赵俊生靠在雪橇的靠背上,身体随着雪橇的晃动而晃动,问道:“老吕,你说掳走万小姐的强人为何会选择让万将军带着金子去土狼沟赎回她?”
吕玄伯赶着马车说:“我觉得有几种可能性:第一,土狼沟在柔然和魏国势力的交界处,一旦情况有变,对方可以从容退入柔然势力控制范围之内;第二,他们也可能是想让万度归认为他们是柔然人!实际上那些强人很可能不是柔然人,因为他们就是冲着万小姐去的,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万小姐,而是万度归本人,这从他们要求万度归亲自带着金子前去土狼沟赎回人质就能推断出来!柔然人又怎么知道万小姐是万度归的女儿?又怎么可能恰巧知道万小姐要返回善无县呢?”
赵俊生若有所思,吕玄伯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掳走万语桐的强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对万度归很熟悉的人派出的,对方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些金子,也不是万语桐,而是万度归本人,否则万语桐早就被杀了,对方根本不用留下一个兵卒的性命让其跑回来报信。
赵俊生随口一问:“为何不可能是强盗匪人?”
“这不可能,
如今这阴山南北大军云集,到处都是柔然游骑和大魏的侦骑探,哪个强盗匪人敢来这里找死?”
马拉雪橇走了一个多时辰,赵俊生看见前方远处有一个小黑点,似乎是一辆马拉雪橇,知道那上面坐着花木兰,立即对吕玄伯说:“前面好像就是木兰他们几个,放慢一些速度,只要远远的跟着他们就行了!”
吕玄伯照做,马拉雪橇的速度减慢下来一些,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双方只能看见对方是一个小黑点。
从金陵大营到土狼沟有六十里的路程,在如今这冰天雪地的气候环境之下,天黑之前是绝对赶不到的,
花木兰和赵俊生这两拨人马都得在半路上宿营过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吕玄伯发现前方花木兰等人乘坐的马拉雪橇似乎停了下来,他也立即拉住缰绳让矮脚马停下。
“少爷,少夫人他们似乎在扎营,想必是要在这里宿营过夜了!”
赵俊生起身站在雪橇上看了看,果然发现前方支起了营帐,他立即对吕玄伯吩咐:“快躲起来,咱们也在这里扎营过夜!”
雪橇被吕玄伯赶到一处低洼地带停下,赵俊生和他一起把营帐支起来,把营帐的门帘设在背风的一面,又把营帐内的积雪清理干净,两人在完全天黑之前捡回来一些半干半湿的柴禾和一捆带着湿气的枯草,在营帐内升起了火堆。
用一个小铁锅架在火堆上煮上一锅雪水,等水烧开了,放入一些干粮,一锅煮成白面糊糊汤,两人各自喝了两大碗,吃了一些肉干,浑身暖洋洋的。
吃过晚饭之后,赵俊生说:“咱们轮流放哨警戒,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吧!”
“不用,少爷你入睡吧,警戒交给我就行了!”吕玄伯说完抓了一把干草放在门帘旁,就盘腿坐在干草上,把剑放在双腿上,闭上了眼睛。
赵俊生看了他一眼,从身旁拿起几根长树枝,掏出小刀斩成七八段,把这些木棍一头削尖,然后抱着这些木棍走到帐外周围钉下木桩,用随身携带的缝衣线绑在这些小木桩上,他又把拉车的矮脚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取下来吊在缝衣线上,如此就做成了一个警戒圈,只要有任何生物触碰到警戒线,必然会扯动铃铛发出响声。
做完这一切,赵俊生才回到营帐内盘腿坐在火堆边打坐修炼内力、震**气血,作为每晚的功课,这是他绝对不会忘了,而长期的坚持也让他的修炼有很的进步。
花木兰和俩个随从的营帐距离赵俊生和吕玄伯的营帐只有两里多,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也不得不把营帐内的积雪清理干净后升起了一堆火。
花木兰啃着冰冷的干粮,用陶碗烧了一碗开水慢慢喝着,两个随从吃后,花木兰让他们二人夜晚轮流放哨警戒,她吃完东西,裹着毛毯就躺在火堆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警戒的随从蹲在营帐门口打了一个哈欠,一支利箭毫无征兆的从远处射来从他的口中射入,从后脑勺穿出。
尸体倒下撞开了营帐的门帘,一股冰冷的寒风从外面吹入营帐,火堆的火焰被吹得倾斜,木炭灰四散飞舞。
侧身熟睡中的花木兰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猛然的睁开眼睛,视线之内是一具倒地的尸体,一支箭矢穿透后脑勺,血液浸湿了地面。
花木兰神志瞬间清醒,立即连续打了几个滚,在滚动中拔剑刺破了营帐,整个人裹着毛毯从破口处钻出飞身窜入了厚厚的积雪之中。
“嗖嗖嗖······”大量箭矢从远处射向营帐,一拨接一拨,毫不停歇,风中似乎传来惨叫声。
顷刻之间,整个营帐就被射得千疮百孔、破破烂烂,一阵猛烈的寒风袭来,破烂不堪的营帐哗啦一声被吹得倒下,营帐内的火堆把倒下的营帐烧着了,冒出滚滚浓烟,刺鼻的气味传出老远。
待那破烂营帐烧着之后,不远处出现十几个白色的身影,一个个背着弓箭、手持利刃踩着厚实的积雪缓缓向燃烧的营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