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运的江湖地位,在行业内也算是屈指可数了。

正常合作的客户,一般不会主动得罪工作人员,甚至在某些无伤大雅的小利益上承受工作人员的压榨。

类似肖总这样的大客户,全体更换一次软件的代价太大了。

更何况,他也无法保证下一个公司就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可以这么说。

没有别的动力,肖总是不会干涉这些事情的。

而我亮出了贵哥的关系,正是给了肖总反抗的动力。

他犹豫片刻,便将文件直接推开我,“这本来就是复印件,刘经理带走就是了。”

“就是希望,刘经理能妥善处理此事。”

我听懂了肖总的暗示,他不希望我们公司的内部斗争,引到他身上来。

“放心吧肖总,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影响到肖总的利益。”

我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而后便返回公司。

回到部门。

果然看到吴天正翘着二郎腿在工位上打游戏,看到我进来,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刘主管很忙啊,找你一天了也没看到人。”

“你拿什么身份指责我呢?”我毫不留情面的反击回去。

“刘主管这话说的,作为您的员工,我这是在关心您呢。”

“还是关心好你自己吧。”

跑了一整天,的确有些疲惫。

现在又接近下班时间,我便没着急把违规操作的证据直接呈给行政部门。

不着急。

既然出手了,那就要一次性将吴天正打疼,还要让韩元明付出惨痛的代价。

证据多一些,反击的力道才更加充足。

熬到下班。

我直接离开公司,打电话联系了贵哥,他已经到了二哥的饭店了,接到我的电话两人还一起埋怨,说我现在越来越不靠谱了,主动约人还不知道跑快点。

电话里,我连连道歉,开着卡宴感到二哥的饭店。

二哥现在已经不需要当厨子了,从上到下全都请人,他只负责管理。

“饿不饿?”

多年跟饭菜打交道,二哥整个人胖了一大圈,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都快要看不见了。

“二哥,你真该减肥了。”我笑了笑。

“不对啊,大刘。”

贵哥看着我停在门口的卡宴露出高深的笑意,“卓冉把车给你开了?”

“嗯,她说这几天用不着车,考虑到我脑袋受伤不能见风才借给我开的。”

我随意解释了一句。

“哈哈……”

贵哥大笑一声,什么话都美索,拦着二哥的肩膀催促,“走走走,快把你们家的招牌菜弄上来,饿死了。”

“今天咱哥俩得好好宰大刘一顿,你可不准给他打折。”

来到二哥早就安排好的包厢,饭菜随即端了上来。

原本约好的打球,竟然变成了吃喝。

我深感无奈。

似乎人到中年,曾经的喜好也变成了拖累。

上次打球,还是两三个月前呢。

“喝酒喝酒,大刘,今天你不准装怂。”

贵哥冲我挤了挤眼睛,从包里拿出了一瓶珍藏的好酒,“这可是客户送给我的,今天便宜你们了。”

说实话。

贵哥在消费上,从来没亏待过我和二哥。

他这个人的确有些张狂,但为人还是比较仗义的。

我和二哥都没拒绝,把酒全部倒满。

席间,我们三人一直讲起了曾在学校里发生过的故事。

贵哥笑的很开心,“那时候啊,就二哥家境好点,手里比较宽绰。”

“大刘呢,唱歌好,人长的也帅,刚到学校就收获了优先择偶权。”

“那时候,老子就愿意跟着你们俩,你们猜为啥?”

没等我们开口,贵哥便先解释道:“跟着二哥有钱花,跟着大刘有女人玩,真特么爽啊。”

玩倒是不至于。

贵哥的长相比较显老,在学校里属于不受欢迎的那一种类型。

也就是说,没有我,他可能连跟女生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年,只要我们三个凑到一起,喝酒就从来不会控制,全部往酩酊大醉的方向招呼。

喝到最后,贵哥有感而发,竟然拍着手用他那破锣一般的嗓子,歇斯底里的唱了一首《我的好兄弟》。

唱完后,贵哥抱着酒杯哀嚎,“特娘的,真的想咱们老大了,你们谁有他的联系方式不?”

我和二哥全都黯然。

曾经宿舍里一共住了四个人,三个留在了阜城。

唯独我们的老大,当年对我们三个照顾最多的兄弟,竟然不知所踪。

似乎从离开阜城以后,我们就彻底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老大那个人嘛,比较耿直。”

二哥抹了抹眼泪,“当初保研没成功,又被女朋友抛弃,的确对他打击比较大。”

“阿贵,你别嚎了,搞的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我相信老大哪一天想明白了,肯定会回到阜城找我们的。”

我印象中的老大,那就是个老好人的形象,无论我们有什么要求,老大都会毫无保留的满足。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被人顶替了保研的名额。

好不容易谈到的女朋友也在临毕业时劈腿,让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默然离开了阜城。

如今已经五六年了。

难道他还没走出来?

我其实挺恨那个曾经的大嫂的,要不是她雪上加霜,对老大还形不成致命的打击。

只可惜,那个女人也离开了阜城,我们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喝到最后,我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还没睡醒,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

“我的天呐,火了,真的火了。”

“好多点赞和评论的,我回不过来了怎么办?”

“淡定,一定要淡定。”

“小蕊,你瞎激动什么呀,火的又不是你。”

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我心烦意乱的坐起身,揉着疼痛的脑袋。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徐振一下子跳起来,穿着大裤衩子跑了出去。

“什么玩意火了。”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我就听到徐振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我去,真的火了啊。”

咣当。

房门被徐振用肩膀撞开,发出巨大的噪声。

徐振跑的大裤衩子都快掉了,他恍若未觉,抱着手机冲到我的面前,“轩哥,你,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