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苏溺霾区的亲生父母与苏家秘密签订条约,悄悄接回亲生女儿改名为苏茴。
云霄星活体实验室病毒泄露事故,开始大面积开始感染人和动植物。
狄克接管塔克星星球主之位,上任就败北,被安防部截获了一批脉冲枪,为防止再次上演,黑市成立。
与此同时,季沉带着昏睡的苏溺前往地球。
一切的一切,就像蝴蝶效应。
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这些细琐事件在发展过程中存在不可测的\"变数\",互相影响,互相关联,谁的初衷都没有大恶,却适得其反,这种混沌现象导致的结果在两年后演变成不可挽回的战事。
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漫天星点衬在黑幕之上。
一艘舰船正在以万有引力场速度航行,如同一叶孤舟驶进平静的湖底。
已经过去12小时,苏溺静静躺在早已备好的大**,丝毫没有清醒迹象。
药.物在此刻就像一个笑话,吃不进去自然就不会有效果。
这意味着,她已经开始彻底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她双眼紧闭,带着呼吸机。
胸口起伏极其微弱,如丝一般的脉搏就连监护仪都快检测不到。
不过尽管身体在沉睡,意识却是清明的。
苏溺明显感到季沉站在自己身侧,安静地看着自己。
她好想睁眼,好想说话,但是大脑已经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
少顷,清冷的嗓音想起。
“苏溺,我是季沉。”
无人回应。
“我们现在在前往地球的舰船上,还有两个小时抵达。”
“目的地城市叫做KM,气候很好,阳光充足,冬季也会下雪,不过很少见。”
“你会高兴吗?”
少顷,季沉又说。
“地球上的气候与涡轮星系不同,这座城市四季如春,春天树木发芽,夏天雨季磨菇冒头,秋天风很大,冬天有从西伯利亚来的海鸥,你应该会喜欢。”
苏溺在心里默默流泪。
——我很喜欢。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温热干燥的触感通过薄薄的皮肤传递。
“空气中的重元素会抑制你的变异病毒,你会变得好起来,我们会每天在一起,相拥而眠,清晨再一起醒来。”
“地球上的生命历史比涡轮星系还要更加久远,人类文明进程比如我们所处的国家,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这个国家诞生了许多伟大的诗人。”
“或许你可以像小时候坐在秋千上读诗,到老都不会重样。”
“第一次见到你,是你从舰船上下来,穿着裙子,带着精致的发夹,很好看,也很惹人厌烦,扮鬼脸、伸脚绊人。”
“第二次见你凌晨穿着睡衣站在窗边,悄悄跟着我到树林,回程的时候摔了一跤,哭得很惨。”季沉顿了顿,“那是我第一次朝女孩子伸手。”
“第三次见你在午后,你赤脚坐在秋千上读诗,那天我心情不是很好,故意凶了你,后来我很后悔。”
“第四次是有预谋地见你,军队来了云霄星,我故意开窗户弄出声音,果不其然吵醒了你。”
苏溺想起这回事,当时她还以为自己是被远处小树林动静吵醒的。
“在转角等你的时候,其实早就听到了你的脚步声,起了逗弄你的心思故意藏在暗处,没想到你不害怕,撞上了我的耳朵。”季沉低低笑出声,“不疼,不过那晚在树林里你在我怀里挣扎,无意抓到我的脸,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还记得长辈们查问我们为什么要去能源坑的事吗,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想背你,但是只要你开口,我就想背你,多远都行。”
苏溺在心底泣不成声。
“离开云霄星在舰船上告别的时候,你的脸在玻璃后面模糊不清,我很想到你的舰船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一张脸,让我每次那么想要看清楚。”
“当时我并不清楚这种情绪的原因,只是偶尔会产生强烈的负罪感。”
“后来回到主星球我才想明白,我很想见你,所以主动联系你,实在想不到维持联系的借口是什么,所以只好拿云霄星当借口,至少算共同话题,直到你生日那天,终于见到你,云霄星上面很危险,一开始,我是真的不打算带你去,可是一想到你要找别人带你去,我就感到愤怒,当然,我不会表现出来。”
“后来发生的事我无比后悔,假如当年我不以云霄星的借口联系你,不带你去云霄星,或许等到你成年,我可以光明正大追求你,你会身体健康活到两百岁,等到你答应,等到与你在一起。”
“对不起。”
话落,季沉久久没有再开口。
舰船好似陷入无尽的时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秒。
季沉又说。
“有湖、海、云杉、磨菇的星球我已经找到了,在涡轮星系。”
“等着你病好了,你来命名。”
“至于银河系,地球上的人很善良,他们乐观、坚强,这跟你的性格很像,你能跟他们相处的很好。”
同时,苏溺感知到季沉站了起来。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掌心在瞬间失去温度。
季沉抚摸着她的发顶,指尖轻轻划过她脸庞,突兀道。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
话落,苏溺心头骤然涌起强烈的不安,她在脑海中疯狂挣扎,身体却纹丝不动。
一股电流声响起。
她翁张着眼皮,就快要靠着意志力睁开眼睛。
下一秒,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上她的额心。
季沉缓缓提起脉冲枪,将她紧紧按在怀里抱住。
“对不起,我不想你在无尽的仇恨和等待中活下去。”
轻轻的——咔哒一声。
特定频率的脉冲枪释放出看不见摸不着的信号电流,顺着皮肤以每秒120米速度冲向大脑中的每一处神经组织,某一局部受到足够强度的刺激,在这片区域产生动作电位,然后从该点沿神经纤维向无数个神经方向传播。
瞬间,苏溺头疼欲裂,就像每一个神经元同时被千万根针刺。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要快裂开,此时,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
伴随着脉冲结束,脑海中某块区域被封存。
苏溺彻底陷入黑暗。
-
住家保姆对这家雇主的行为模式感到十分诧异。
三个月前,她收到公司通知,一个非常著名的富豪小区需要住家保姆。
条件要求很怪异,抛开不能泄露信息这些基本要求外,最奇葩的要求就是不能见这间豪华大平层里面住的女主人。
难道有什么传染病?
看模样也不像,这家像明星的男主人倒是进进出出,一点事情也没有。
一开始保姆还担心,男主人是不是违法犯罪囚.禁了女主人,后来偶尔露过主卧房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房门后欢快的对话声,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她依然觉得怪异。
因为男主人不仅饭自己做,衣服自己洗,甚至给女主人喝的水都不假人手,除了每天打扫卫生,自己反而像个主人。
午后,卧房门打开。
保姆赶紧迎上去,恭敬问道。
“季先生,家里的菜没有了,我去买还是您去买?”
这是规矩,雇主没发话,那么保姆就不能擅作主张。
门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我想吃冰淇淋!”
季沉进去,几分钟后又折返出来,保姆还等在原地。
“我去买。”
“是是是,季先生您放心,我现在就回自己房间,保证不会打扰到夫人的。”
苏溺美美得睡了个午觉,总是关在房间里太闷,趁着季沉不在家,悄悄打开房门,在屋里瞎逛。
她赤脚走到客厅,看到中岛上的花瓶,好奇地走过去。
“咦这是什么?”
她走走停停,拿起电视遥控器。
“这又是什么?”
苏溺站在电视机面前,漆黑的屏幕上完全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她凑近看了看,脸上怎么也有青色纹路?
看了会儿觉得无聊,后退时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杯子。
——哐当一声。
保姆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苏溺,瞬间愣在原地。
苏溺也好奇地看着她,一脸不解地问道。
“你是谁?”
保姆强压住心中惧意,视线快速从她**在衣衫外面密密麻麻的青色纹路划过,低下头颤颤巍巍地说。
“我......是您......先生找来的保姆。”
“保姆是什么?”苏溺靠近,微微弯腰背着手。“咦,你也没长花纹诶。”
保姆后退两步,支支吾吾解释着。
“夫人......您这样也很好看。”
苏溺绽放出笑容,“季候也是这样说的,我也觉得很好看,其他人都没有,就我有,这很独特,嘻嘻。”
“是的。”
保姆连忙应下,这才知道这位季先生大名原来是这个。
暗暗想到,女主人看起来智商好像不太对劲......
她抬起头,试探问道,“夫人,您......”
苏溺大大咧咧,“没事的啦,我生病了,失去了很多记忆,所以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也不认识,不过季候说我会慢慢记起来的。”
“是是是,先生对您那么好,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保姆赶紧拍马屁。
苏溺眨眨眼睛,“你不要告诉他我出来过哦。”她转身走掉,又调转回来,“你不要叫我夫人啦,感觉我很老......”
“是,您希望怎么称呼您?”
“叫我佳音就好啦,我的全名是季佳音。”苏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三个字,季候告诉我我叫这个名字的,但是没有写给我看,下次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