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宁用触须使劲拨弄了两下皮皮圭,“快看!”
透过空缺,皮皮圭看见了一个接一个倒在甬道里的蚂蚁尸体,个个死相凄惨,面目扭曲。
可是,从蚂蚁的躯体里跑出来的魂魄却依旧在甬道里来来回回地移动着,似乎很忙碌。
“他们在干什么?”皮皮圭盯着来来往往,一刻不停的蚂蚁,有些疑惑。
闫宁煽动翅膀,将头往上方的空缺处凑去,这才发现,塞满蚂蚁尸体的甬道很长,甚至有多处洞口。
“他们好像在搬碎掉的叶子,有些还没有完全死亡,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叶子?”皮皮圭也跟着凑了上来,“他们搬叶子干什么,我之前抓的都是飞蝗的魂魄,不太了解蚂蚁的习性。”
闫宁往甬道里走了走,“你不是蚂蚱吗?生前和蚂蚁不是邻居嘛?”
皮皮圭在甬道里没法跳,他的身躯又很大,只能艰难地往前挪。
“你生前也是蚂蚱吗?”
“当然不是!”
闫宁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那你之前是什么?”
皮皮圭忽然不说话了,踟蹰了很久才开口。
“我……我是一头猪,还是被养在猪圈里的。”
闫宁顺着说,“嗯,做猪也不错。”
皮皮圭又愣了片刻没说话,“你有没有常识啊?猪被圈养起来,就是为了被人吃掉的,哪里好了?”
圈养?吃?
原来末法时代的人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能量的,他在阳间的时候特意了解过酒是怎么酿的,但他从来不吃饭,所以没有关心过那些食物是怎么来的。
毕竟问出那种问题,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嘘!”
话题被一阵响动给打断了。
闫宁停在原地,小声说:“我好像闻到了,前面有一大批魂魄!”
皮皮圭也立刻警惕起来,“可是,魂魄太多的话,我们不好抓啊!”
闫宁在空中使劲嗅了嗅,在脑中勾画出蚂蚁甬道的路线,嘴角微扬,“不如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皮皮圭抬了抬两个前腿,“怎么捉?”
闫宁提议道:“咱们把魂魄最多的路段的出口都赌上,然后再开两个小洞,出来一个,我们抓一个!”
皮皮圭兴奋地搓了搓前腿,“妙计啊!”
“你先把刚刚我们进来的那个洞给堵上,我过去堵另外一个洞,然后咱们在中间汇合。”
“行!这就去!”
皮皮圭弓着身,低着头回了空缺处,他准备用刚刚掉下去的那个石块将缺口堵上,再在周围填上泥土,这样会快一些。
闫宁也绕过蚂蚁的尸体,六条腿快速爬动着,到了甬道的另一个出口,使劲扒拉着洞口旁边的泥土,再压实土壤。
扒拉一阵,压实,再扒拉一阵,再压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洞口给填平了。
闫宁立刻转过身去往甬道的中间走,准备去开小口。
没想到,远远地他就看见皮皮圭已经在那里捉魂了,看他的手段,也不比自己温和多少。
“你怎么这么快?”闫宁随便找了个位置,也开始开洞,“而且,你不是捉魂要温和为主吗?”
“我用刚才的石头把洞口堵上了,这样就快多了。”皮皮圭两腿夹起一只从洞口出来的蚂蚁魂魄,就往纳魂袋里装,“温和为主是在别的鬼差面前,这里又没有,不会被举报的。”
闫宁很快也开了口子,开通的下一秒,一只蚂蚁的魂魄就探出了半个脑袋。
他立刻把魂魄扒拉了下来,装进了纳魂袋。
虽然前期封出口的确花费了不少时间,但回报也很显著,捉魂的效率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用这样的方法,闫宁和皮皮圭捉了不少魂。
在离开之前,闫宁还让皮皮圭用他锋利的前刃开通了一个封住的出口,并把两个小口封上了。
“为什么?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另外的魂魄聚集地,封两个小口干什么?”皮皮圭不解地问。
“当然要封了!”闫宁解释道,“要是让别的鬼差知道了这个方法,我们就没有优势了。”
“你小子!”皮皮圭惊诧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什么老实鬼呢,没想到啊,学坏学得这么快,现在就青出于蓝了。”
“是啊,你现在已经被我打趴在沙滩上了!”
虽然闫宁生在无法时代,但他并不像那个时代大部分的人一样,在探索各种边缘星球文明的过程中,他也逐渐领悟到了一些深沉幽微的人性,而在作为挖掘者的时候,他也利用过这种思想来达成目的。
所以他才能这么快就融入末法时代。
可以说,他是一个无法时代的异类,但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异类。
因为人是不会看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的。
闫宁和皮皮圭不知道封了又填了多少个这样的甬道,纳魂袋里的魂魄不计其数,多得数不过来。
“闫宁,我们得加速了,有些魂魄已经开始分散了,要是变成分散成三小魂七小魄,那获取0.01个功德点就要付出多七倍的时间。”
“明白!”闫宁提议道,“那我们别封路口了,直接去抓吧,赶在他们分散之前多抓一些聚集的魂魄,做事情要因时而变。”
皮皮圭自然同意了,他觉得闫宁的提议都能更快达到目的。
然而,走到一条甬道转角处时,闫宁忽然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闫宁停了下来,“等等!前面好像有很多鬼差聚集在了一起,但他们应该不是在捉魂。”
“不捉魂,那他们在干嘛?”皮皮圭向前挪动了几步,靠近闫宁,轻声问道。
闫宁不确定地说:“听声音……,好像是在打架!”
皮皮圭感到不可思议,“打架?怎么可能?”
“不知道,我们先躲在拐角的角落里,听听他们发生了什么。”
于是,闫宁和皮皮圭小心地挪动步子,放轻脚步声,慢慢了挪过去。
不出闫宁所料,他们的的确确是在打群架,而且战况十分激烈。
在对战中,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骂声。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那地方又不是你们的地盘!”
“那是经理的安排,那个方向不是你们该去的!你要想进去,你们去跟经理申请吧,我们没这个权力让你进去!”
“那你们也没有权力不让我们进去!”
忽然,闫宁听到身后出了一个动静,是皮皮圭藏在甬道里,活动不开,僵了腿。
“谁?”
他们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