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清了能源石后,闫宁和卫乘风就从卡鲁索的居所出来了。
到了室外,夜色浓重,漫天的极光一束束从地平线发射而来,草丛间的萤火虫漫游着,悠闲而快活。
卫乘风搭上闫宁的肩,嘴碎道,“你说,那家伙说的话靠不靠谱?他竟然说那些土可以控制时空,简直是天方夜谭!”
“喂!你怎么不说话?”卫乘风撂开手,用肩头撞了撞闫宁的肩。
闫宁沉默着,他不断回想自己到了彗星之后的记忆,可以肯定,自己被吞了之后到昏迷的那段时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真的。”
闫宁的话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因为他方才遭遇的事比梦还要离奇。
“什么?”
卫乘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卡鲁索说的话,可能不是信口开河,那些土或许真的拥有某种力量。”
闫宁继而看向卫乘风,郑重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回来的?”
“我被那颗彗星给吞了,但是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在卡鲁索家里,你说邪门不邪门?”
“什么!”一旁的卫乘风听到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闫宁,“你不是自己回来的吗?还给吞了,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我也希望自己没有遇到那些事,可事实确实如此,所以卡鲁索所言,或许是真的。”闫宁分析道。
“天哪!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如果我们掌握了那种力量,能源石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卫乘风忍不住嘴角上扬,脑海中迸发出无数美好的愿景。
闫宁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得了吧,这不过是一种猜测,而且卡鲁索不是说了,那息壤被带出来之后就死了,肯定没用了。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到了,抓紧时间挣能源石才是头等事。”
卫乘风口中的能源石,如今是塔尔斯星上的人最渴望的东西。
自从塔尔斯星发展到末期信息时代,星球就加入了宾果银河联盟。
星球上人类的体质也进行了改造,不再通过进食获取能量,而是在体内重塑经脉,从此依靠能源传输存活。
而能源传输所需的原料,便是各种等级的能源石。
能源石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黑色能源石、红色能源石、黄色能源石、青色能源石、紫色能源石、白色能源石、蓝色能源石。
至于其他基本生活所需则由智能机械完成,并不需要耗费智慧生命多余的精力。
人类以极其先进的科技身份,回归了自然,城市成为历史,人与人之间不再有强烈的生存竞争意识。
如今,塔尔斯星上只有两种官方认可的正式职业,一种是祈福者,负责通过冥想感应宇宙间对星球有用的资源;一种是挖掘者,负责挖掘并带回祈福者感应到的宇宙资源。
祈福者通常会雇佣挖掘者,让他前往宇宙中探索,挖掘他感应到的资源。
将资源上交公共系统后,获得相应回报的能源石。
由于挖掘者的工作是不断向外探索,因而对比祈福者,他们的工作危险性要高得多。
但是,要想成为祈福者,必须具备冥想的天赋,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这种天赋,故而塔尔斯星球上挖掘者的数量要远高于祈福者。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两次测试祈福天赋的机会,但大部分都是第一次测试的时候就能发现的,第二次测试发现祈福天赋的人少之又少。
卫乘风和闫宁两个人第一次测试的时候就没有测出祈福天赋,所以都成了挖掘者。
他们两个的家离得很近,外形却大不一样,卫乘风的家在一个蘑菇上,用藤蔓编织而成,而闫宁的家却在一棵树上。
这棵树是在一次挖掘任务中被闫宁带回塔尔斯星的,发现它的时候已经枯萎了,但木质依旧坚硬,没有任何腐坏的痕迹。
走到岔路口,闫宁同卫乘风告别后就往家走去。
忽然,终端上跳出了一个消息。
【恭喜!您二次测试祈福天赋的通道将于明日开启,如果您想进行测试,可在祈福者测试官网进行预约,本次测试全程免费,无需能源石。】
闫宁大致浏览了一眼消息,就把它划走了。
众所周知,二次测试能检测出祈福天赋的几乎没有,去一趟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更何况他很喜欢自己挖掘者的身份,有这时间倒不如多去探险一个星球。
在回自己家之前,闫宁先拐了个弯,去了他母亲家。
她母亲原本是整个塔尔斯星上大名鼎鼎的挖掘者,可如今却只能靠他供养,提供能源石才能存活。
因为在他幼时,母亲因为一次挖掘任务失去了左腿,又有沼毒侵体,从此只能被困在家中,了此余生。
一想起此事,闫宁的心就像是被揪起来了一样疼。
如果不是当初父亲无缘无故抛下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母亲也不会因为悲伤过度在任务中犯下最低级的失误。
闫宁宁愿此生从未有过这样一个父亲,可母亲却并非如此。
她总是在梦中哭泣,一遍遍告诉他,他的父亲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什么也不说就一走了之。
母亲总是这般执迷不悟,一直心怀执念要等父亲回来。
就像她现在这样,在房子前安安静静坐着,眼睛牢牢盯着小路,总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但闫宁知道,她不会如愿,她只能等来自己。
“妈,进去吧,我给你带能源石来了。”
闫宁走进屋里,将能源石放到能源转换器中。
他妈妈慢吞吞地走进屋子,柔声道:“阿宁啊,你不用总给我送能源石,我这还有呢,你自己留着用。”
“我知道,我够用。”闫宁淡淡地说。
按理说,闫宁和他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感情应该很好,可就是因为母亲总是在自己面前为父亲开脱,导致他们一旦聊到这个话题,必然是一番争吵。
两个人都较着劲,谁也不让谁。
“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多休息。”闫宁抬脚便往屋外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见他母亲说话了。
“阿宁,你爸爸……”
“闭嘴!”闫宁将拳头攥紧,没有回头,冷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他再也不想听到母亲说任何一句和父亲有关的话,所以他拼了命地往外逃跑。
其实,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用纸张寄出的信,上面写着关于他父亲的消息。
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已经死了,留下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女儿,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前往威克里星见见她。
闫宁当即就把那封信撕得粉碎,他没有告诉母亲这个消息。
他有一个直觉,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呼哧呼哧——”
闫宁喘着粗气,一刻也没有停下,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子。
却没想到,竟在门口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