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我想那下面不止有我们一个兄弟。”
俯瞰着奥特拉玛无垠的蓝色,察合台可汗敏锐的感觉到了下方传来了一些磁场力量,有所明悟的鹰王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容……
“嘿,但我想那应该不是曾经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兄弟。我听说恐虐那里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可能下面的那些兄弟里头,就有安格隆的存在。”
“莱昂,自认脾气已经改好的你,如果在面对我们叛逆的兄弟,你又打算怎么做了?面对一个已经变得正常的安格隆,你打算和他怎么做?”
可汗的质问让莱昂沉默了片刻,随后低沉的说道……
“如果他们悔改了,去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那么我也会容忍他们!但是有的账,我必须要去算!”
莱昂在质疑,更是在后悔,他后悔自己当初如果是直接前往泰拉而不是回归卡利班,是否战局就会发生变化。
或许圣吉列斯就不会死,帝皇也不用上黄金王座,帝国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当然,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想法被可汗狠狠的鄙夷了一番……
泰拉围城战的胜负实际上和莱昂与基里曼他们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们永远到不了泰拉,四神联手布置的亚空间风暴足以让他们成为永远的迟到者。
除非他们那时候能找上太空死灵,与那些科技近似于魔法般的异形达成合作,和圣吉列斯一样直接被送到泰拉,否则他们永远也别想改变战争的结果!
但莱昂的愧疚已然不变,这种对圣吉列斯的死,帝国的乱象以及糜烂的现状感到愧疚的心情,是让莱昂的性情大变的根源。
所以莱昂会无比憎恨那一天围攻了泰拉的叛乱原体。
死掉的荷鲁斯姑且不论,莱昂直接将这份愧疚转化为了对安格隆、佩图拉博、莫塔里安、马格努斯、福格瑞姆这些家伙的无比憎恨!
这很正常,这也很对,但在可汗看来,莱昂不过是在逃避罢了。
“你在逃避责任,你用憎恨与愤怒来掩盖你的愧疚。但是莱昂,你的愧疚才是你的本性。”
可汗仰头将万灵药酒一饮而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真空中升腾一股跳跃的电弧……
他凝视着莱昂,言语直至核心的说道……
“莱昂,你要对安格隆动手我没意见,说不准我还会给你搭一把手!但是你得弄清楚,你是为了让自己好受点,还是单纯的,处于对他的憎恨与杀意。”
“有区别吗?”莱昂反问道
“当然有,如果是前者,你这辈子也别想打过安格隆,哪怕你觉醒了你的亚空间本质。”可汗摇头道
“而如果是后者……你会有那个机会和时间击败他的。”
“你这么说我更想要试试了。”莱昂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他的双眼却已经跳跃出了一股电弧……
磁场转动,毋庸置疑在来的路上可汗就已经将这个新版本的力量教给了莱昂。
而也和自己的兄弟一样,原体强大的身体与灵魂让他们在接触到这宇宙本质的力量之后变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更别说莱昂在万年的沉睡中也已经获得了自己的本质。
几乎只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到达了六十五万匹的力量!
但在可汗眼里,这远远的不够。
莱昂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这股力量,用那些磁场佬的名词解释就是还没有掌握完全境界。
而更重要的是——就如可汗说的意义,莱昂还没有明悟自己的本性,没有接受最真实的自我!
没有真正的领悟自我,莱昂便无法将力量更好的控制……甚至于他明明有了六十五万匹力量,却甚至无法让自己变得年轻一些。
而安格隆,他又如何了?
虽然可汗很看不起自己这个疯子兄弟,但是在有一点上可汗与他高度相似——那就是他们对于自我本性有相当的共通性。
可汗老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是个怎样性格的东西。所以他会离帝皇远远的,带着自己的子嗣追求更加自由的战争而非为了所谓的荣耀和佩图拉博一样抢着去打黑工……
而纵使后来也尊敬他的「父亲」,可汗还是会保持一定的距离。离帝皇,离他的宏愿远一点。
纵使是冰冷的太阳,靠得太近也会是被灼伤的,只有距离的足够遥远,才能保持对太阳的尊敬。
至于安格隆,这货做了一万年的奴隶,对自我很没有理解的逼数。可他却和可汗一样,对于自由有着极深的向往和渴望。
安格隆一旦脱离了奴役,他很快就会在这份对自由的追逐下迅速领悟和获得强大力量——
因为那个未竟之神可汗也接触过,他对那个神唯一的评价就只有两个字。
癫佬
那个神和其他四坨狗屎完全不同,他根本不主动去搞事也懒得去搞,他也不会用什么恶心的手段做什么腐蚀的破事。
他所谓的信徒也都是绝对的自由,只会从他的身上获得那强大的力量,然后直来直去的做事。
但这混球的直接破坏力可比其他四个还要恐怖!
他不需要诱导信徒搞事情,他的信徒获得力量后第一时间自己就会去搞事情!
彰显个体绝对暴力的第一步就是撕碎当前稳定的社会结构,个体更高的自由意味着群体更大的苦难,可汗深谙如此的道理。
可汗一路走来其实已经找到了不少觉醒磁场力量的世界,而几乎无一例外……
那些拥有磁场力量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开始破坏社会结构,斩杀当权者,然后自己去做唯一权力的暴君!
当然,这本身也有帝国自己烂的因素在其中。
但可以想象这份自由和无序,就是磁场力量所带来的必然效应。
安格隆获得这样的力量会去干吗?
可汗丝毫不怀疑本性的释放会让安格隆力量暴增……而若是找不到除开破坏之外更让他感到快感的事情——
这疯子说不定真的会打到泰拉,甚至抱着一个旋风鱼雷给泰拉来一记狠的……
“你在小瞧我?”莱昂幽幽道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汗摇头道
“当然我不能阻止你做些什么,莱昂。发泄愤怒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可汗顿了一下,随后有些玩味道……
“如果你实在打不过安格隆的话,我想会有人会帮助你的。毕竟那个癫佬和那些邪神一样,都喜欢看乐子。”
“不用感到什么背叛,既我们已经不得不接受这磁场转动的力量……那么就不可避免的会被他那样的「终极强者」所影响了……”
莱昂没有说话,只是重新站立了起来。可汗最后的话语对莱昂来说,毫无疑问,只会是对他更大的蔑视和刺激!
而对于这样的质疑和轻蔑,莱昂一贯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杀!!
用磁场力量包裹浑身,莱昂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马库拉格的方向坠去。
他已经感受到了安格隆的气息,那旺盛的磁场力量,正被那个可恨的叛徒把握其中!
想到他曾经在泰拉围城战时做过的一切,对圣吉列斯造成了无法痊愈的伤害!那股痛苦的与愤怒,驱使着莱昂将怒火更进一步的燃烧!
“哎……”
可汗看着离去的莱昂,幽幽的叹了口气。但他总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察合台大人,请问莱昂大人……”
可汗的耳畔传来了阿兹瑞尔小心翼翼的声音,可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直接道……
“你们不用管他,直接准备登陆马库拉格的准备吧。混沌褪去了,但这里还有一些叛军和邪教徒等待你们清理,至于我的话——”
“我要去直接见一下基里曼了。”
不再言语,可汗掐断了通讯,同样以磁场力量包裹己身,如一缕白色闪电一般冲向了马库拉格的大地。
而在马库拉格上,基里曼沉重地坐回王座上,片刻前,他摒退了所有的侍从和顾问,甚至荣耀守卫都被勒令在圣所外等候。
光复之路的第一步已经迈出,混沌的亵渎之力已经从马库拉格被完全驱逐出去。
零星的反抗力量已经不再是任何的问题……数十支极限战士的子团们在呼啸的以太狂潮中艰苦跋涉,不畏艰险云集至此,只为一睹原体的风采。
新星战士、奥拉之子、起源战团以及难以计数的其他子团汇聚成一股洪流,赶来向原体立誓效忠,还有其他来自于帝国各地的朝圣者——总之,在问题解决之后,这些力量就都赶了过来。
当前的问题已经全部解决,安格隆终于被基里曼安抚了下来……但是留给复仇之子的问题却丝毫不见少。
会客厅内留下了四个人,伊芙蕾妮、莉莉丝、福格瑞姆,以及卡尔加。
前三人是基里曼必须要见和讨论的「客人」……至于卡尔加则是一定要留在这里护卫原体的。
毕竟放着福根和基里曼呆在一个地方,哪怕是克隆的福根,卡尔加也感觉脖颈一凉。
这将是一场短暂而私密的会晤,基里曼知道帝皇恐怕已经和灵族达成了某种合作……
但对于帝国绝大部分人来说,与灵族的联合依旧是一件颠覆性的严肃外交事件。
人类和艾达缔结的同盟已被证实对于双方都可谓建树卓著,基里曼的复活便是极限战士怎样也还不清的恩情。
尽管如此,奥特拉玛的绝大多数战士还是不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这样一批罪孽深重同时骁勇善战的异形。但基里曼不属于大多数之一。
“前路漫漫、路途艰险……”伊芙蕾妮说,“星辰正在变得黯淡,原体。这一次你成功蒙蔽了死亡,但你的痛苦和折磨依旧缠绕,你需要得到足够的治疗。”
脱离的战场,似乎伊芙蕾妮也没有那副肆意的狂态而是又变回了艾达那副不说人话的样子了。
基里曼默然无言,虽然他表现得十分轻松……可实际上从帝皇脱离基里曼的身体后,他便时刻感觉那萦绕躯体的虚弱和痛苦。
一朵爱莎玫瑰的力量仅仅只够维持基里曼的存活而已……该到手的命运铠甲因为时间的错位而没有及时送到,留给基里曼的选择也就只剩下了两个。
要么跟着伊芙蕾妮前往网道进入那所谓的奥苏安,要么就等待此刻正身处于黄泉八号的贝利撒留·考尔的前来。
出于稳妥来说,基里曼应该选择后者,但是不仅仅是时时刻刻的痛苦……
基里曼跟意识到前往灵族的首都或许是意味着人类能在未来的险恶之中真正拥有一个相对可以信任的盟友的第一步。
“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基里曼沉声道
“但是跟随各位前往贵方领地的事情还需要些许的等候与准备,我希望各位能在马库拉格上多做一段时间的客。”
准备当然是要做的,已经睡了一万年的基里曼不打算再因为任何的不小心又被弄去睡个一万年!
“你在害怕吗?大男孩。”
莉莉丝舔了舔舌头,挑衅且妩媚的看着基里曼……然后又用一种古怪而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和伊芙蕾妮之间
想要发作的卡尔加被基里曼用眼神制止……而伊芙蕾妮也抛过去不友好的眼神让莉莉丝闭上了嘴。
“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伊芙蕾妮轻缓优雅的说道
“如果你实在害怕也没关系,你大可以等待你的大贤者。我们只会在这里多停留一周的时间,我们也有我们的大事要去干。”
“是吗?那就祝你们武运昌隆。”
伊芙蕾妮朝着基里曼致以武士之礼,原体则微微点头向二位艾达人作别,灵族以足不点地的优雅转身迈出了房间。
“灵族帝国……”
基里曼一边注视着两位满身谜团的异形离开,一边深沉地低语道——“我可不认为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处理完了与艾达之间的会晤,基里曼立即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克隆福根……
目光深邃,而带着一种基里曼自己都说不出的古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