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感慨完,江北然本以为施鸿云会就此离开,却不想他又很是感慨的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看向了自己。

“本尊知道你对施家并没有什么太多感情,甚至有过勾心斗角,但希望你能理解我,作为族圣,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也有很多。”

‘好家伙……这时候玩煽情,您是真不怕死啊。’

其实施鸿云刚才那番话就已经有些隐隐在插旗了,但收尾勉强还行,没嘱托什么,也没对未来有什么展望,算是自己又把旗给折断了。

却不曾想刚才那些话都只是铺垫,这会儿才准备插一把大的!

就在江北然考虑着要不要打断他时,施鸿云的肺腑之言仍在继续:“这次行动过后,不管成与败,你都将会是潼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求你,若是……”

就在施鸿云已经如同戏台上的老将军一般时,江北然面前突然跳出了两个选项。

【选项一:“族圣请放心,晚辈在施家其实交了不少朋友,另外我还要照顾施堂主不是?”完成奖励:太乙奇法(地级上品)】

【选项二:说完“族圣所言不差,我对施家的确没什么深厚的感情,甚至对不少人都没什么好感,所以还请族圣别在这时候打感情牌了,我答应不了你什么。”后转身离去。完成奖励:随机基础技艺点+1】

‘emmmmmm……’

这两个选项江北然倒是觉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要是选一的话,那就等于帮施鸿云完成了插旗的所有步骤,倒不是说玄学真能杀人,而是一旦让施鸿云放心了,战斗时他自然会舍生忘死。

可让江北然疑惑的是,施鸿云插旗死亡,为什么对他来说是个地级难度的选择。

‘莫非……这老头以后会帮上我大忙?’

心里有所明悟后,江北然嘴角一勾,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反派的表情凑到施鸿云耳边说道:“族圣所言不差,我对施家的确没什么感情,甚至对许多人都没什么好感,所以还请族圣别在这时候打感情牌了,我答应不了你什么。”

说完没给施鸿云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惊蛰楼。

【选项任务已完成,奖励:注灵+1】

“……”

江北然的反应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了施鸿云的意料,他本以为就算看在凤兰的面上,江北然就算面上也会客套两句。

却不想他竟然会回答的如此决绝。

但施鸿云却不觉得怎么生气,因为他觉得江北然不像是这样的人,就算他真要报复施家,也绝不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话。

所以这番话定是更有深意。

但不管怎么样,施鸿云能感觉到江北然确实不怎么喜欢施家,但这也没办法,在没有了解江北然的真实身份前,施鸿云除了查他还是查他,双方说好听点是互惠互利,说难听点就是互相利用。

这又怎么可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

‘唉,自己种下的因,自己种下的因啊……’

感慨间,施鸿云转身朝着惊蛰楼外走去,心中则在思考着若是这次行动中侥幸没事,就要想办法好好修复一下和江北然的关系,毕竟就如他自己说的那样。

这次行动无论成败,以后江北然都将是潼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自己可能连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哦。’

自嘲间,施鸿云朝着自己的临时府邸走去。

江北然离开惊蛰楼后本想回飞府再加固一下阵法,但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作战计划中还有些细节应该再和谷梁谦聊聊,于是便调转方向朝着谷梁谦的临时府邸走去。

因为平日里谷梁谦要忙的事太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待在自己府邸里,但明日就要出发执行这可谓九死一生的计划,所以谷梁谦难得的回了自己府中。

来到一幢金碧辉煌的建筑物前,不等江北然上前扣响大门,就有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走出来朝着江北然拱手道:“您一定就是江大师。”

江北然打量了一遍这位青年,回了一礼道:“正是在下,不知谷梁前辈可在府中?”

“老祖宗厅内休息,您请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帮您通报。”

青年说完又朝着江北然拱了下手,然后转身走回了府邸中。

‘老祖宗……谷梁谦的小辈吗。’

不一会儿,那青年就重新走了出来,对着江北然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江大师这边请。”

点点头,江北然跟着青年朝着府邸中走去。

路上青年笑着朝江北然自我介绍道:“在下谷梁闻宇,常听到江大师的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这一家人……都挺会来事啊。’

江北然清晰记得谷梁谦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相当的礼贤下士,根本没有半点玄圣或者大家族的架子,而他家这个小辈就更狠了,直接用殷勤来形容都不过分啊。

“谷梁公子器宇轩昂,将来必定也会是潼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若在平时,江北然肯定会往死里谦虚,但现在人设已经上天了,对着一个小辈谦虚太掉价,所以用长辈的语气夸赞一波正合适。

谷梁闻宇听完果然很是受用,继续拱手道:“刚才我在向老祖宗通报您来了时,还被老祖宗训斥了一顿,说是知道是您,还让您在门口等着实在太怠慢了,我听完后也是十分惶恐,等会儿还请允许我自罚三杯,向您赔罪。”

‘卧槽……你们谷梁家为了人才是真拼啊。’

江北然当然非常明白谷梁家族不可能对所有人都如此“友善”,但作为潼国最顶级的家族,在面对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才时可以阿谀奉承到这地步也是让江北然没想到的。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的话,是不是谷梁谦已经把我当做潼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了呢?唉……烦。’

比起现在天天装B,江北然还是更喜欢以前藏在幕后的感觉,毕竟不会被这么多人惦记着。

但为了解决这瘴气,江北然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站了出来,以后再想低调的过日子恐怕是很难了。

‘也不对……等这破事一结束,我就跟他们说我仙游去了,谁来找我谁就是不给我面子就完事。’

跟着谷梁闻宇来到内厅,江北然发现除了坐在主人位上的谷梁谦外,旁边还有个中年男子站在那。

“老祖宗,江大师来了。”谷梁闻宇走向谷梁谦说道。

听到谷梁闻宇这句话,谷梁谦和那个中年男子同时看向了江北然。

‘嗯?’

感受到两股视线的江北然有些疑惑,因为他感觉到比起谷梁谦来,那个中年男子威势竟然更强。

‘还有高手!?’

江北然很确定自己从没在玄圣中见过这个中年人。

‘难道……是谷梁家的底牌!?’

意外之下,江北然用精神力检视了一下那中年人,但结果却很是失望。

这位中年人不过是一位玄尊而已,在这个玄尊满地走的渊城中,实在是入不了江北然的眼。

“江大师,真是稀客,快请坐吧。”谷梁谦说完看向谷梁闻宇道:“还不快将好酒取出来?”

谷梁闻宇一听,立马就从乾坤戒中取出一个造型精美的酒壶走到江北然面前说道:“听老祖宗说江大师经多见广,相信什么名酒美食也引不起您的兴趣,这米酒是我们自家酿的,您尝尝,应该是您没喝过的味道。”

说完谷梁闻宇便拿出了两个酒杯倒满,拿起其中一个朝着江北然拱了拱手,“刚才我说过要自罚三杯,这杯先敬您。”

看着谷梁闻宇毕恭毕敬的样子,而且谷梁谦还丝毫不介意,江北然就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就如同刚才突然打感情牌的施鸿云一样,谷梁谦当然更清楚江北然以后在潼国会是个什么位置,所以让自家小辈先来攀个关系绝对没任何毛病。

说白了,谷梁谦现在就是把江北然当做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物,要是江北然选择投入他麾下,谷梁谦直接给他个二把手当当都是很有可能的。

在江北然思考时,谷梁闻宇已经一口气喝下三杯米酒,并将酒杯倒扣行礼道:“江大师,请吧。”

江北然听完点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不过比我酿的还是差了些。”江北然放下酒杯微笑道。

谷梁闻宇听完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江北然会说的这么直接,但他的反应也是很快,直接奉承道:“江大师八斗之才,酿出来的酒自然也是更胜一筹,就是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饮上一杯了。”

“好说。”江北然说完便从乾坤戒拿出一坛自己酿的龙漳清递向谷梁闻宇,“看得出谷梁公子也是好酒之人,这坛就送你了。”

“多谢江大师!”

谷梁闻宇也没客气,朝着江北然一拱手就将酒坛接了过来,并掀开酒封深深吸了一口。

“好酒!”

只是闻了闻味,谷梁闻宇就感觉到自己有些醉了,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过就在他打算再夸上两句时,却听到老祖宗说道:“宇儿,先退下吧,江大师来找我必有要事相商。”

听着谷梁谦宠溺的语气和高兴的表情,江北然不难猜到这个谷梁闻宇应该是谷梁家在下一代中重点培养的对象,定然是有着许多过人之处。

“是,老祖宗,那孙儿就先退下了。”谷梁闻宇说完恭恭敬敬的朝着谷梁谦和中年男子行了一礼,然后又朝着江北然行了一礼后才退出了大厅。

谷梁闻宇离开后,厅中就只剩了三人。

这让江北然不禁将目光移向了那位中年男子,有些好奇他是什么身份。

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江北然的目光,只见他转过身来朝着江北然展露了一个微笑道:“老夫复姓谷梁,单名一个安字,幸会。”

“幸会。”江北然也礼貌性的朝着他拱了下手。

等两人打过招呼,谷梁谦开口道:“江大师突然又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见谷梁谦不打算把那位谷梁安支出去再聊,江北然就猜着这位有可能是谷梁家的现任家主,很能拿主意和出主意的那种。

于是江北然也就不再去在意谷梁安,看向谷梁谦回答道:“就是想再和谷梁前辈聊聊明日的进攻计划,看看还能不能再优化一下,不知谷梁前辈是否有空。”

“哈哈哈,有空,既然是要聊这个,那就算没有空本尊也要抽出空来,就是不知江大师打算如何优化?”

“希望前辈能再和我详细说说各位玄圣的修为和功法,我才好安排。”

“这个你确实问对人了,那好,本尊就好好跟你说说他们的功法有何特殊之处。”

……

因为信息量过大的原因,两人这一聊就聊到了深夜,临了时谷梁谦说道:“江大师,虽然这句话有些多余,但本尊还是要郑重的与你说一句,刚才本尊与你说的这些都是机密之事,还请不要外泄。”

“请谷梁前辈放心,这点我自然清楚。”

功法这种东西就跟藏着底牌一般,被很多修炼者当做了结对手的杀手锏。

这一点玄圣也不例外,在双方血条和攻击力都拉满的情况下,那就是比谁的功法更刁钻,释放时机更好了。

而将自己功法隐藏的越深,这张底牌自然也就越厉害。

所以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谷梁谦其实也不见得能够知晓这么多玄圣的各种功法,毕竟都是有可能成为对手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不藏招呢。

在搜集了一波全新的重要情报后,江北然告辞离去,准备重新布置一下阵型。

“烈儿,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当江北然离开后,谷梁谦对一直站在一旁旁听的谷梁安说道。

“是,太祖。”

朝着谷梁谦恭敬的行了一礼,谷梁安便朝着外面走去,不过就在他要跨出门槛时,身后却突然又传来了太祖的声音。

“该怎么做,明白了吗。”

谷梁安听完立即收回正准备迈出去的右脚,转身朝着谷梁谦行礼道。

“云孙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