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拜访,江北然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溜,一边回到了自家小屋前。

一推开门,江北然就看到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北然啊,这茶还得是你泡出来的才好喝,快来快来,我惦念你这一口可是惦念好久了。”

茶桌前,施弘方朝着江北然一顿招手。

关上门,江北然朝着施弘方拱拱手道:“前辈,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若知道您要来,我今儿个就不出去了。”

要说来施家这段时间江北然和哪位施家嫡系混的最熟,那施弘方肯定是首屈一指。

某种意义上来说,江北然跟他称得上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且这个“师”是江北然。

为了追求高兰雯,施弘方在向江北然询问该怎么才能拿捏她的时候,态度绝对可以用“谦卑”两个字来形容。

突出一个为了爱情。

再加上他主管的是玲珑坊,而江北然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玲珑坊的一张隐藏王牌,明面上为玲珑坊带来的好处都不胜枚举,就更别说未来还会带来更多。

对于这样一位在生活和工作上都能给到巨大帮助的存在,施弘方的态度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

来到茶桌前,江北然接过茶具开始泡茶。

舒服的躺在摇椅上,施弘方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笑道:“柳薇宁的事情已经摆平了,正如你所料的那样,柳家不仅没有要将圣琉心魄玉讨回来的意思,还专门派人去感谢林家小子救了他们女儿。”

江北然听完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正是他意料之中的。

之前他用圣琉心魄玉来当这个幌子,就是想着“白嫖”,当然,这个“白嫖”还是建立在柳薇宁家人够聪明的前提上。

金鼎岛一役结束后,小七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一辈玄王中的领军人物。

正儿八经的前途不可限量,但凡是个眼睛没瞎的家族或宗门,就会想着赶紧在他还是潜力股的时候多投资一点。

圣琉心魄玉很贵重是没错,但用来投资小七这么一个优质到极点的潜力股也绝对不亏。

所以江北然一开始就猜到柳薇宁家人知道事情原委后,大概率不会做出去问小七将圣琉心魄玉讨回来,或者让施家来承担这次损失的蠢事情。

当然,江北然也想过柳薇宁家人不买他这个账的情况,但就算那样问题也不大,施家绝对非常乐意补偿柳薇宁家的损失,因为这样一来小七就从欠柳家人情,变成欠他们施家人情了。

这笔账江北然相信施家有的是人会算。

综上所述,江北然在将这圣琉心魄玉当幌子交给小七时,就想过这块圣琉心魄玉肯定就会成为小七的东西,而小七的东西……

不就是他的东西?

最后事实证明,柳薇宁的家人不仅不傻,还很聪明,用一手登门感谢来告诉小七。

这块玉是我们家的,你以后每次用的时候都要记着我们的好。

晃动着茶壶,江北然笑着回应道:“那位韩盟主的确有这个投资价值,柳家人的反应不难猜。”

“确实如此。”施弘方点点头,“那个韩大成只要不死,日后定然会成为祁国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点毋庸置疑,哎,你在岛上肯定和那个韩大成有过接触吧,觉得他怎么样?”

“侠肝义胆,正如前辈所说,只要不死,日后定会是个风云人物。”

“嗯……”施弘方点点头,说道:“虽然不是我们潼国人,但这种少年英才总得争取一下,北然啊,我看这件事就交给你如何?”

江北然刚要开口,施弘方就继续道:“你可别说你跟他一点交际都没有,宁宁手上那块圣琉心魄玉不过是原石而已,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肯定是你炼完之后再送给那个韩大成的吧,那个韩大成口中不愿透露姓名的人舍你其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北然只能放下茶壶拱手道:“前辈英明。”

“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心,也不是说要非得要你把那个韩大成拉拢到我们施家来,但最起码得让那韩大成有心向着我们施家,这没问题吧?”

“好,我争取试试。”

“这就对了嘛。”施弘方起身拍了拍江北然的肩膀,“哎呀,北然啊,现在我是越来越把你当自家人了,以后若是缺了什么,尽管跟本府说,我肯定想办法帮你弄来。”

江北然听完思索片刻,问道:“不知前辈可否听说过斩日琉?”

系统所提示的“三年之约”中,目前唯有斩日琉江北然还没找到任何线索。

这会儿见施弘方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江北然也就尝试着问了一下。

“斩日琉……”施弘方低头沉思了片刻,“你还真把我问倒了,我倒是从未听过此物,作何用的?”

施弘方的回答算是在江北然的意料之中,毕竟这斩日琉江北然自己也是寻求已久。

除了公信力度最高的珍奇谱外,其他类似的榜单型书籍江北然也翻阅过不少,但都没有找到斩日琉这三个字。

倒上一杯茶,江北然将茶杯递向施弘方道:“晚辈亦不知,这是我下山时师父要我找的,只是我翻遍珍奇谱,也没有找到它的踪迹。”

“珍奇谱?光盯着那个你当然找不到。”

听出施弘方语气中的不屑,江北然不禁好奇道:“还请前辈赐教。”

见到难得有江北然不懂的事物,施弘方也是来了兴致,解释道:“那珍奇谱上记载的不过是很少一部分现世的天材地宝,而且都是经过我们允许他们才能将那些宝材记录上去,这么说,你应该就懂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北然再不明白就是“勺子”了。

意思就是这珍奇谱上记录的只是一部分六大国顶级宗门用过或者已经现世过的宝物,但谁家还没点压箱底的宝贝呢?

又不是人人都会在得到宝物后就拿出去显摆。

“明白了,多谢前辈赐教。”江北然拱拱手。

点点头,施弘方继续说道:“当然,你拿珍奇谱来当个参考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虽然上面缺东少西的,但并没有滥竽充数,能上这本书的宝材的确都是好东西,只是并不是所有好东西都在这本册上罢了。”

“那不知前辈这有没有什么更好的书籍可以用来参考?”

“编撰成册的事没有,晚些给你一本我自己闲暇里没事记录的吧,上面都是珍奇谱上不曾记载的宝物,当然,别外传,你自己看看就好。”

‘哦?意外收获啊。’

江北然倒是没想到施弘方这里还真有“私房”小册,他还以为那些不被珍奇谱收录的天材地宝都是各大宗门和家族的不传之秘呢。

‘赚到了,赚到了。’

朝着施弘方拱拱手,江北然谢道:“多谢前辈馈赠。”

“这都是小事,至于你说的那个斩日琉……”施弘方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你师父就只给了你一个名字?”

“是的。”

“行,斩日琉是吧,我想办法帮你找找。”

“多谢前辈。”

当然,江北然并不打算把宝都放在施弘方这,他自己还会继续想办法从别的渠道去了解。

接着又喝了会茶,过足瘾的施弘方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后就先走了。

施弘方走后江北然也没闲下来,毕竟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开溜了,施家内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赶紧处理掉为好。

出门来到玲珑坊,江北然直奔恒雅斋。

“大……大师?”

刚准备出门的高兰雯正巧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江北然,一时间愣住了。

自从江北然去到金鼎岛后,她每天的阵法学习就变的枯燥且艰难起来,以前拥有时不觉得,如今失去了江北然这位良师,她再一次被阵法的复杂和繁琐淹没,显得那么不知所措。

在这般情绪中,每当高兰雯开始学习阵法时,脑中就不停闪现出江北然的身影。

直到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学习阵法而想他,还是单纯的就是想他。

前几日看到柳薇宁回来后,高兰雯就一直在二楼等待大师过来,然而盼啊盼的却总是盼不来,每当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时,高兰雯都会情不自禁的心跳加速。

可当看到来人是施弘方时,激动的心就凉了一半。

导致她现在已经不让人随意上二楼了。

然而就在今天,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时间点上,大师突然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个你拿着。”江北然从乾坤戒中拿出一本册子递向高兰雯。

高兰雯一边愣愣的接过,一边问道:“这是……”

“这是更深入的阵法书,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可以自学,如有不懂的可以先记下,等我下次回来时一并解决,好了,就这样,我先走了。”

江北然说完便朝着太乙馆走去。

“可……”才回过神来的高兰雯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玉!玉!快让我摸摸玉!”的喊声冲了出去。

看着柳薇宁就算被推开也能毫无顾忌继续黏上大师的样子,高兰雯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羡慕。

她又何尝不想缠着大师让他多教教自己呢?

可她的高傲,是决不允许她这么做的。

眼看着大师渐行渐远,高兰雯不禁拿出一块铜镜左右照了照。

还是那么的光彩夺目,还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再看向不远处不停再偷看自己的几位家丁和侍从。

一切都和往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可因为大师的到来,却又一切都变的不太一样。

抚摸了一下自己脸颊,高兰雯对着铜镜自言自语道。

“究竟怎样才能让大师多注意我一点呢……”

……

来到太乙馆,不等江北然招呼,陆阳羽就带着他那顶斗笠快步走了下来。

就是走的太快,一不留心走阶梯上绊了一下,失去重心朝着一个侍女冲了过去。

“哎哟~”

扑了个满怀的陆阳羽痛叫一声,一只右手顺势捏了两把后才站直了说道:“这人看不见啊,走路就是不稳,抱歉啊,撞着你了。”

侍女红了红脸蛋,扶住陆阳羽道:“我不打紧,陆馆长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是。”娇滴滴的回答一声,侍女便快步离开了。

“新来的?”江北然上前问了句。

若是换成以前那些侍女,对陆阳羽这种“怀中抱妹摔”早就见怪不怪了,哪里还会关心脸红,逃都来不及。

“正点吧?”

看着陆阳羽那猥琐的笑容,江北然不得不在心中道一声佩服,这是他见过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用眼神就能表达出我是老色批的奇人。

不等江北然回答,陆阳羽就拍着他肩膀道:“走走走,上楼上楼,一个多月不见,想死哥哥我了。”

看着陆阳羽健步如飞的往楼梯上走,江北然也是见怪不怪,连吐槽都懒吐。

来到二楼,陆阳羽刚坐下就朝着一名正在打扫的侍女喊道:“红啊,快去开坛好酒来,要最好的。”

被叫到的侍女听完立马行礼道:“是。”

等侍女下了楼,陆阳羽亲热的把江北然拉到旁边坐下说道:“此次去金鼎岛收获怎么样?凭老弟你的本事,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没有。”江北然摇摇头。

“嘶……”陆阳羽吸了口气,“那这金鼎岛还真够邪门的,这么高品阵法师研究了如此之久,至今未有任何发现,甚至连我师父都放弃继续研究了。”

江北然听完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问道:“你师父也在研究金鼎岛?”

“以前是,现在已经回去了,说是非人力所能及,也不知道那金鼎岛周围的大阵究竟是什么神仙布下的,竟能让我师父都说出这番话来。”

“你没跟着你师父一起去看看?”

“算了吧。”陆阳羽摆摆手,“连我师父他老人家都琢磨不出什么来,我去能有什么用?自取其辱嘛不是。”

说话间,侍女端着一坛酒走了上来。

“来来来,先给我兄弟满上!”陆阳羽招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