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不善良的洛云朔不予置评,他现在就想起来明王府有个蛊女的事情。依照当日所见,那女人容颜完好,身上瞧着也没有伤处,若照着阿念的说法,没干过坏事,那洛云明养着干什么的?
“惊羽,给依兰去信,问一下明王府近日的情况。”洛云朔想着还是跟依兰那边确认一下,便吩咐惊羽道。
“是!”惊羽一如往常听话顺从,得了令便立刻转身拿了笔墨给依兰写信。
洛云朔打发了阿念继续跟风浸兄弟两个窝一个营帐去,才不管他们男女有别。反正就是不能耽搁了他和惊羽温存。
可直到阿念都被赶出去好久了,也不见惊羽主动过来,这不对啊,之前惊羽不是都会主动跟自己聊天了?这会儿怎么又好像变得......冷淡了?
洛云朔心里头觉得怪怪的,惊羽怎么又变成从前那样了?这是睡了一觉又想起来自己前几年欺负他的事了?
“惊羽啊!”洛云朔上前抓着惊羽一只手,带着十二万分的温柔唤了一声,得到惊羽不冷不淡,进退有度,主仆有别的一句,“主上请吩咐!”作为回复。
“你还在怪我吗,惊羽,我......”洛云朔有心再给人剖一次心,叫惊羽知道自己是多么多么喜欢他,在意他!
可洛云朔后面的话都还没说,惊羽就惊惶地后退一步,“属下不敢!”他怎么可能会怪主上呢!生死荣辱皆系于主上一人,他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怪主上呢!尽管他记得自己早上醒来的时候好像是有那么点点的“小情绪”?
惊羽是有些怀念那种真实的,胸腔里胀鼓鼓充斥着各种复杂感情的小情绪的,可他睡了一觉,那感觉又不见了,晨间同主上之间那点称得上有点“甜蜜”的互动叫他砸吧许久,但他肯定,现在是一点找不见了!
对主上的忠诚刻进骨子里成了本能,不论被怎样对待都不会生出任何反叛之心,可其他的情绪,他好像找不见了。
对,就是这个态度,洛云朔见着惊羽一如既往的将自己低进尘埃的顺服态度,心中惊疑更甚。从前自己受制于锁情,对惊羽诸多苛责凌虐,把惊羽搞成了这个样子,可昨夜分明都说清楚了,哪怕惊羽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况且惊羽分明表示不怪自己,甚至还......予取予求的!
早上醒过来时候甚至还闹了点小情绪,撒娇一样的,叫他喜欢的不得了。怎么自己就出去一趟,惊羽就变样子了?
洛云朔压下心中疑虑,准备等会叫季清黎给惊羽看看,他该不会睡着的时候被苗域的探子偷袭给喂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虫子了吧!
虽说已经同苗域的三个长老谈好了条件,但是到底没对外公布,有探子暗地里使绊子也是正常。他现在还不打算将招安苗域的事情公开,他要拖一拖,最好拖上个一两个月,让朝廷以为这一仗打得惨烈,双方都损失惨重,他才可以趁机将那一万残兵收归已有,反正兵部原本就打算放弃这些人的,还不如让他带去封地!
再等到苗域举族迁往松北城,再给朝廷去一封“大捷”的信报,带着“所剩无几”的边军壮烈地班师回朝。
原本他还有些忧心这样大的动静要瞒过朝廷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少不得还得好好筹谋一番,可是阿念刚才说到的三个长老的本事,这对洛云朔完成计划来说,简直如有神助!
“惊羽,过来,等很久了吧,可还有哪里不适?”洛云朔依旧把惊羽拉进怀中,他如今很喜欢这样的动作,所爱之人抱个满怀,才有安全感啊!他极力将语调放得轻柔,确保不会叫惊羽不安,“我叫季清黎来给你瞧瞧!”想着让季清黎顺带看看惊羽哪里不对劲,洛云朔对外唤了一声,“来人!”
“主山且慢,属下有事禀告!”惊羽难得打断洛云朔的话,被洛云朔按在怀里,惊羽很是不自在,却丝毫没有挣脱的意思,只是仰头看着自家主上,神色极为凝重。洛云朔挥退进来领命的士兵,询问惊羽,“怎么了?”
“主上恕罪,属下有事隐瞒。”惊羽满是愧疚,在京中时,季清黎第一次言明主上患有“解离”之症时,他便应该对主上说的,不该因为季清黎几句话就自作主张隐瞒主上,否则,主上一定早便发现了季清黎的异常。
如今他们身在羌南,主上身边可用之人甚少,若季清黎真有歹心,敌暗我明,对主上十分不利。
“季清黎......”惊羽将之前在京中季清黎对于主上的诊断以及之前季清黎找来说服自己给主上用药的事一字一句重复一遍,竭力不带有任何一句自己的私下看法。他只要将自己所知尽数告知主上,让主上自己去判断就好!
惊羽不怕主上疑心自己刻意抹黑季清黎。即便季清黎是先皇后留给主上的人,主上信他不信自己,惊羽也不会故意去诱导主上什么,他只要将事实陈述给主上就行,是非对错,全凭他主上分辨,这是他的本分和职责。
幸好,主上是信他的。“季清黎?他有什么目的?”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主上的怀疑,当主上丝毫不疑心自己所言转而直接认定了季清黎有所图谋的时候,惊羽还是觉得心里微微一颤,有股暖流缓缓流淌其间,惊羽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叫他怀恋的真实情愫。
“惊羽,怎么了,不舒服?”洛云朔沉思间感受到惊羽忽而变得急促的呼吸,低头查看,怀中的人面色有些微微的红,一时间心急,生怕惊羽不适,季清黎又不好召见,便着人唤了阿念过来,养蛊的,应该也懂点医术吧。
惊羽不及阻止,门外的士兵已经去给阿念传信了。
刚把风浸风染兄弟俩晚膳的馒头霍霍完的阿念,头还没沾到枕头就又被拖到洛云朔的营帐,再看见惊羽那明显只是受宠若惊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面色后,十分没好气地对洛云朔道:“他哪有什么不适,你离他远点就行了,我一个大姑娘都知道,他就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