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什么年龄的悬殊,距离的遥远,
娟子都不再想了,
她的心海彻底决堤了。
海是一个30岁的男人,曾经爱过几个女孩,真心真意地爱过。
海和萍谈恋爱的时候,娟子一直是个热情的说客。那一年,娟子和萍同在一个学校教书,同住一间寝室,海对萍的关怀和体贴让娟子觉得爱情原来是如此美妙。娟子也想好好谈一场恋爱,全身心地去爱一回,哪怕是爱得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只不过那个时候,海的眼里容不下她。
然而海和萍还是没能笑着走到最后。在海和萍分手的那年夏天,娟子一个人来到了广东,进入一所小学教外语。离家的日子,娟子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乡思。她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怀念那个勇敢的男人,怀念一场爱情带给她的余温,娟子的眼睛里多了一种东西,叫作忧郁。
一个下雨的晚上,娟子的手机响了,想不到是海,娟子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惊喜。
“想家吗?”海在电话那头用沙哑的声音问。
“想!”娟子的回答很干脆。
“那好,就让我带着家的味道和你聊天吧。”海说。
那一夜,娟子和海也不知聊了多久,聊着聊着,娟子竟迷迷糊糊地睡了,等她从梦里惊醒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还握在手里,通话的讯号还没切断。
“你还在吗?”娟子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上爬上两朵红晕,羞怯怯地说。
“还在,我在听你睡觉的呼吸声。”海说。
娟子的心中暖暖的。
此后,海的电话每天都会按时打来,他们聊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海会跟她谈谈这几年家乡的变化,娟子也会跟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每一次娟子都在电话中入睡,每次醒来的时候,海的声音还在。在梦的刹那娟子忽然闻到了家的味道,那是一种崭新的家的味道,她的心在万万没想到的时间、地点,被万万没想到的人震动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么自然地发生了,她也不想欺骗自己。她对这种感觉有点期待,却也有点迷惘,毕竟娟子是第一次谈恋爱。
有一次海在电话里突然问:“你觉得我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当老婆?”
娟子一下子呆住了,娟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她也渴望知道问题的答案。
时钟已经敲过1点。
“我是说,如果我想走入你的生活,你可否愿意?”海的声音有些急促。
娟子本是躺在**,很舒坦的,忽然耳膜被震了一下,心脏成了身体海拔最高的地方,一股**迅速蔓延开来,燃烧着她的四肢。
娟子很想说愿意,但是理智告诉她,如果真的开始了,两个人身处异地,如何维系,再说娟子只有20岁,他们的年龄相差太大了,娟子不敢再想。娟子突然挂了电话,有一滴眼泪悄然滑过她的脸庞,可手机再次响了,娟子没接,短消息也来了,娟子也不敢看。
娟子想忘记海,便去相亲。第一次和男孩见面的时候,娟子说她有一种很严重的病,治不好。后来这个男孩就没再跟她联系了。娟子心里清楚这样做,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容不下别人了。娟子觉得自己已经陷得很深,很深,无法自拔。
电话仍旧会每天打来,直到第九天,娟子犹豫了片刻,才接。海在电话那头说:“同事说,广东那边有所学校招人,你说我要不要来?”
“那要看你为什么来?”娟子淡淡地问。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爱是没有距离的啊。”
“那边有我的思念,娟子。”海说完又轻轻地哼起来,“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娟子听着听着,眼里噙满了泪。
七月的一天,娟子正在房里想着海,门铃突然响了。打开门,海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说:“娟子,今天是你的生日,送给你。”
那刻,什么年龄的悬殊,距离的遥远,娟子都不再想了,她的心海彻底决堤了。娟子就那么傻傻地望着海,眼角湿湿的。海又从身后拿出一枚戒指,说:“娟子,我爱你,嫁给我吧。”
半晌,娟子才哽咽着说:“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海说:“会!”
娟子哭着又问:“那么下辈子呢?”
海说:“下辈子也是!”
娟子悠悠地笑了,笑得一脸灿烂,很美,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