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她小声说话的声音,寒沉出口问:“怎么样找到了没有?”

纪清蕴回头向他说:“找到了,柜子里有还挺多的,我看看。”

“行,那你慢慢挑,想用哪个用哪个,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做点有用的贡献。”

这么一说就相当默许她随便用了。

她踮起脚尖,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

有玻璃的,有塑料的,也有陶瓷的,各式各样千奇百怪。

颜色也有很多种,高低不同。

一瞬间看到她就眼花缭乱,觉得都好看,不知道该选哪个好。

看来看去,好像她伸手也够不到的样子,房间里也没有很低的凳子能让她踩。全是沙发一类的东西,也无法搬动。

这下她有些发愁了,挑好了一一个素白的花瓶,上面有些纹路。

够又够不到,总不能跳起来吧,万一拿不到还打碎了人家一柜子的瓶子呢。

最终还是妥协了选择向寒沉开口。

“寒沉…”

听到身后的纪清蕴在叫他,寒沉就站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或者你需要我帮忙?”

纪清蕴看了看花瓶的位置,再看了看寒沉的身高,只要她指准位置,他伸手绝对就够得到了。

“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拿一下那个瓶子我够不到,也没有能踩的凳子。”

寒沉听到立刻走过来:“那你说好位置,我直接就伸手看能不能拿得到。”

“你伸手我给你讲。”

他闻言,伸出了手臂。居家的衣服比较宽松,这一伸手半截手臂自然露了出来。

纪清蕴看着他的手刚好就放在了要取东西的那一层。

一心只想着拿花瓶直接伸手摸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左边拉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让他是吃了一惊。

“对对对,就是你手前面的这个拿就行了。”

她开口又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寒沉轻而易举的就拿出了花瓶,纪清蕴看见连忙松手去接。

不知怎的是因为花瓶太滑了,还是没拿稳。

接没接到,返到从空中落了下来。

花瓶从手中滑落的第一反应,寒沉就是弯腰去护她。

他张开双臂将人揽在怀中,还伸手护住了纪清蕴的头。

这始料不及的拥抱让她猝不及防。

纪清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花瓶碎了的声音。

那花瓶在碎了之前好巧不巧地砸在了寒沉的头顶。

寒沉赶快放开了怀中的人:“刚才没有拿稳,怕落下来打到你,就心想护你一下。”

他说话有些磕磕绊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

纪清蕴红着脸说:“谢谢。”

都无心再去关注花瓶,刚才那一下肯定打到他了,不然砸到的就是纪清蕴。

被砸痛的寒沉下意识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头。

她将寒沉的这些动作全都尽收眼底,赶快问:“怎么样?砸到你哪里了?我帮你看看。”

他摇了摇手:“没事,没事就砸到了头而已。不是很严重,我揉一揉就好了。”

“你坐那我帮你看看吧,毕竟是因为我才砸到的,如果不是你砸到的就是我了。”纪清蕴执意要帮他看拗不过就只好同意了。

寒沉坐在沙发上,身后的人拨弄着他的头发:“哪里?我找不准。”

纪清蕴哭笑不得。

他伸了伸手摸了摸被砸的地方,感觉起了一个包的样子。

她将手放了上去,摸了摸确实是鼓了一个大包。可这让她也束手无策了。

“没事儿,没事儿,明天就好好的了,被砸一下又没什么事情。”

语气里似乎有一点安慰的意思。

“对不起啊,都怪我事情太多了,才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事情一说她的心里就挺自责的,先是车祸耽误了他几天,还让他担心了,又是现在帮忙拿个花瓶也能被砸,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寒沉这下是真的该安慰了:“真没什么事情,不用担心。你别自责了,是我的问题,我手滑没拿稳而已。”

纪清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可让寒沉傻眼了,不是在安慰吗?怎么安慰安慰着还哭了起来。

“你别哭。”

她说话都有点带鼻音了:“你你别管也不用讲话,我一会儿就好,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你不要多想。”

寒沉也不敢出声了只能乖乖听话闭嘴了。

纪清蕴走到了窗边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自从进了寒家,一直就心情很紧绷。还一直惨遭别人算计,幸好总是能死里逃生。复仇的道路上总是这么的艰苦。

就算她再怎么要强,可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啊。

让他这么长时间来,一个人承受这么多。这里肯定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也只能默默承受。

最近又碰上了这么多事情,复仇的进程也一拖再拖,就让她觉得莫名的烦躁,今天这一出,她真的忍不住了就哭了出来。

缓了好一阵子,纪清蕴抹干了泪水,又振作起来。

哭出来就感觉好受多了,心底也不再是那么压抑。

听到她停止了哭泣,寒沉试探着开口:“好点儿了吗?”

“嗯。”

纪清蕴站起来,去收拾刚才打碎了一地的花瓶。

一不小心却又划伤了她的手,看着小小的一道口,她也不在意了。

将玻璃碎屑倒进垃圾桶里,过来就看见寒沉在哪里拿瓶子。

她不放心又跟过来看看。

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寒沉瓶子里的感觉拿了一个瓶子递给她:“也看不见,没有问你就随便拿了一个,先将就着用吧。”

看着他手机那个瓷白的瓶子,与上一个与众不同的是,这个上面画了彩绘。

“谢谢。”她收下,这个其实也挺好看的。

寒沉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想了想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要去插话吗?”

他的话都是试探着说出口的,生怕触及了她的心情。

“你坐着我去插完花就过来。”

纪清蕴拿着那个花瓶,走到了卫生间里,接了点水出来,就将花束放了进去,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等到做完这一切,寒沉开口问:“洗把脸睡吧,不早了。”

心里特别想安慰她,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出口就成了,快睡吧。

“好。你也是。”

两人的关系又好像回到了从前那那样,沉默寡言。

看似是没有变什么,但是好像在这一夜之间又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