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

余孟阳看着温少言胸口的那朵玫瑰, 只觉得自己眉眼唇梢都充斥着喜悦,就像是那朵玫瑰是从自己心底开出来的一样。

然后他就看见温少言的手从玫瑰花茎上挪回了他的脸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尾, 语气仿佛温柔得像口甜白:“别哭。”

余孟阳怔愣后恍然,原来,他哭了吗?

摸了摸唇角,明明就是上扬的, 余孟阳忍不住抗议:“哪有?谁哭了?”

可惜奶呼呼的鼻音让他的抗议毫无力度。

温少言忍不住笑了, 伸手刮了刮余孟阳已经泛红的鼻尖。

余孟阳愣住了, 就连温少言也怔愣住了, 他虽然遵循了自己的内心, 却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做出过这么亲昵的动作。

但真当温少言做完这个动作后,甚至眷恋上了指侧那一瞬间染上的温度。

脑海中预想中可能的抵触和抗拒一样都没有发生。

喜悦就像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炸开, 到此刻温少言才意识到, 他的身体比他的理智更早的屈从于自己的心灵。

轻轻低头,温热的唇瓣贴在了余孟阳的眼睑处, 将那坚称自己是露珠而不是眼泪的水滴拭去。

余孟阳觉得温少言的唇就像是带着火星子,所到之处都像是被煮沸了一样。他一动也不敢动, 就连眼睛也不敢眨。

实在忍不住眨了一下, 睫毛碰到了温热的唇瓣, 火星子点燃了引线, 就像是心尖被人挠了一下。

完了, 这下就连睫毛也要被煮沸了。

温少言好笑地抬手捏了一下余孟阳的脖子:“怎么这么紧张?”

明明被捏的是脖颈,可余孟阳却觉得自己的膝盖一软, 于是恰好整个人都往温少言的身上靠去, 像极了投怀送抱。

这一下倒是让温少言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余孟阳手腕早已变得汗津津的手掌, 搂住了异常主动的自家秘书兼保镖。

余孟阳的脸颊卡在了温少言的颈窝, 他想开口澄清,是每一个毛孔几乎都充斥着温少言特有的冷冽气息。

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在咕噜咕噜的冒泡泡。

余孟阳从前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用那么多甜腻的辞藻去形容心动的感觉,但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两个吃过最甜的的食物莫过于那颗喉糖的男人之间竟然真的散发出了仿若枫糖的甜美气息。

而且这个角度让余孟阳看见了原本被温少言挡住的陈雪的惊讶表情,头顶和耳朵同时烧开了锅,推了推温少言:“咳……先说正事。”

陈雪:“……”其实可以不用管她,她就是想磕个糖,虽然这口糖是被人硬塞进嘴里的。不就是捡个手机吗?怎么捡着捡着两个人就跟同时被丘比特直接用箭撬开了天灵盖一样,硬生生得地将他们的脑回路捋顺接了起来。

温少言开口:“那……”说话时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已经哑了,清了清嗓子微微垂眸看着余孟阳的双眼,“你答应了?”

余孟阳有点愣,抬眼撞进那一片幽黑的的大海,又慌乱地挪开视线,不能看看不得,再看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答、答应什么?”

眉头微微拢起,温少言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来了,他牵着余孟阳的手让他的指尖触摸到胸口的玫瑰花瓣:“这个。”

啊……

余孟阳耳尖都红透了,小声嘀咕道:“……你不都说了是我追求你的吗?”

这人偷换完概念才想起来问他愿不愿意?哪有这么耍流氓的?

温少言还要追问,余孟阳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猜去。”手都给你抓了,还要什么答案?

“记得请我吃饭,毕竟我也是赞助了一朵玫瑰呢。”凉飕飕地声音从身后传来,余孟阳一扭头就见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的苏漾斜倚在走廊门框处,一脸“我让你们谈案子你瞅瞅你们都谈了啥”。

“明天赔你一束。”温总向来不差钱,能用钱解决的为什么要请吃饭,让这个潜在情敌跟自家对象吃饭吗?他的心还没有这么大。

“咳……”余孟阳摸了摸鼻梁,小声嘀咕道,“玫瑰不能随便送的?”

苏漾看着温少言脸上挂着与他本人稳重清冷气质不相符的笑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就多余担这个心。

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

但是苏漾相信此刻自己向来能堪破人心的眼睛,他们此刻对彼此的心思都是藏不住的。

可惜,他这双眼睛只能堪破别人的心思,却堪不破他最想看清的那颗人心。

苏漾的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半晌喝了口水:“再磨下去你们今晚还睡不睡了?”

“咳咳,现在开始吧。”余孟阳不好意思地搔了搔下颌。

账本很快投到了屏幕上,陈雪眼底原本已经被余孟阳和温少言举动驱散的泪意瞬间重新翻涌而出,她泪眼婆娑走到幕布前,用手触摸着那些手写的数字:“这是他的字迹,是他写的。”

懂情才知情之苦,温少言难得善尽人意了一次,等陈雪的心情逐渐平复后才询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账本吗?”

这些账本并没有往来名称的标注,只有密密麻麻的数字,温少言看了许久都不知道这记录的是什么。和公司的账本也核对不上。

余孟阳眉头微皱,这本账本是真的,林厉手中的比这个更齐全一些,但是也只是多了一些后加上去的缩写,那些缩写代表了什么,大家至今也没有答案。

陈雪看了看这些数字,眉头微微拧起,她眼里写满了疑窦,但当她的目光逐渐挪向数字后眼底的疑窦瞬间转为讶然。

“你知道?”

陈雪不太确定地点点头:“说实话,打从杨奎天让我跟鑫哥在一起后,我基本上就从公司的核心出来了,这些钱都没过过我的手。所以这些数字我不清楚,但是日期我有印象。”

余孟阳有些纳闷:“这些日期有什么特别的吗?”

“嗯……这个日期我印象很清楚,那天我跟鑫哥吵过架,吵得很严重几乎到分手的程度。那天他直到半夜才出现,跟我说杨奎天临时把他叫出去了,所以我印象特别清楚。”随后陈雪又指了几个日期,“这几个也是鑫哥被杨奎天单独叫出去的,因为赶上过节,所以我印象很深。”

“你们聊天记录能跟这个对上吗?”

“我可以试试。”陈雪突然想起了什么,“鑫哥车祸前留了一部手机在我那里。”

余孟阳和温少言对视了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喜,不过陈雪很快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我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有用的,那个手机很空,不是他平常用来跟人联络的手机,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的,但是当做念想我就一直留下了下来。”

“走吧,回公寓。”陈雪也不含糊,“手机被我藏在公寓了。”

“藏在公寓?”余孟阳一愣,瞬间有些着急,“会不会被杨奎天拿走了?”

“不会的,我把门锁给换了,而且杨奎天问心有愧又迷信的狠,应该不回去。”

第46节

换了门锁……

温少言想到了一间房:“是我楼上的那间房?”

陈雪眉头一皱:“你住220?”

见温少言颔首,陈雪微微抽了一口冷气:“那房间里都是摄像头。”

“你知道?”温少言和余孟阳更惊讶,一是惊讶陈雪对温少言住在哪里毫不知情,二是惊讶她怎么知道那间房间装了摄像头的?

陈雪苦笑:“那房子一开始是给鑫哥住的,那摄像头……”

话到此处,所有人都明了了,那摄像头是用来满足杨奎天变态性·癖的。

“后来我们发现了这件事后,我去他那的时候我们俩就住在楼上那间出过事的房间,杨奎天做贼心虚,根本没有往那边想,只当我们出去住了酒店,还恼羞成怒地质问过我。”

陈雪叹了一口气:“后来鑫哥出事,我不敢在别的地方祭拜他,就在楼上放了鑫哥的牌位和香炉,他的遗物我也一直藏在那间房,杨奎天一直没发现。”

竟然是这样……

困扰了温少言和余孟阳许久的疑问终于解开了,那晚估计是陈雪在祭拜卢瑞鑫才引起了阮林的误会,又碰巧和许杰的行动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一起,也就有了楼上闹鬼之说。

只是想通后,他们的心头非但没有轻松之感,只觉得沉甸甸地,就像压上了一块石头。

杨奎天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坏来形容了。

温少言自诩见过很多小人、坏人甚至是恶人,却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从心底散发出的抵触与厌恶。

不仅是他,余孟阳也有同感,他感受到了陈雪平淡话音中的恨意,同样也感受到了那九泉之下仍未平息的怨。

作者有话说:

温少言:我对象~

苏漾:……没眼看。

温少言:让你看了?

苏漾扭头看余孟阳:你考不考虑找一个成年人?

余孟阳:温三岁多可爱=u=

苏漾:……他不该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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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阴的,努力苟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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