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医生办公室内。

“李得利先生,根据片子上,您后脑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伤口愈合得非常好,只要注意休息,不要再次受到打击,对您的工作没有影响,其它也没什么问题。”

医生说完,把手中脑部CT片放回袋子里。

坐在医生对面这位叫李得利的人,身穿一套劳保迷彩服,长了一张非常传统的西方人面孔,满头金色头发,把非常接地气的名字放到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感谢您这段时间悉心照料,尊敬的医生先生,愿伟大的女娲娘娘保佑您!”

这名叫做李得利的西方民工说完,还双手合十,行个不伦不类的礼。

站起身拿拎着CT袋子、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出医院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自己公寓。

目送这名叫李得利的老外民工背影,主治医生摇摇头,心里对现在华夏国的发展,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以前都是挖门子盗洞,想尽一切办法,去国外工地搬砖。

现在水深火热的资本主义国家,工地已经内卷到了,老外跑到华夏国工地搬砖。

医生小声在嘴里赞扬一句,“还是社会主义好!”

说完,仿佛正能量灌体,干劲十足。

“下一位!”

今天他能再看20位病人!

听说话方式就能知道这人是谁,没错!

他就是,化名李得利的雇佣兵头头,弗兰克!

回忆起两个多月前那天晚上,弗兰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从头部受到重击失去意识,等再睁开眼睛发现,院子里和楼内出现了很多膀大腰圆,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正在非常专业打扫战场。

眼看自己手下,不知是死是活、被黑衣人装入一辆厢式货车,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黑衣人把他按住,往嘴里给他硬塞一片不知名的药物,没到5分钟就失去知觉。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市中心医院病**,同时床头柜子上还放了一个钱包,旁边还有一张华夏国身份证,上面照片居然是他本人。

当时刚醒过来,头上还在晕晕乎乎的弗兰克,差点没被吓尿了!

跪在医院病**,双手合十,口中连连祷告(女娲娘娘)。

住了差不多1个多月才出院,当时那个钱包里只有1000块华夏币,想干什么都不够,还是自己【蝎子】小队里,一名叫毅力山大的成员率先找到了站在医院门口迷茫中的弗兰克。

不是因为这名叫毅力山大的队员,当时跑的有多快,也不是因为毅力山大多厉害,而是这位成员是黑人,借着皮肤保护色,趴在地上阴影里,那么多人愣是没发现脚底下还有个大活人。

两人在医院附近烧烤摊上聊了很久,互相之间印证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当时具体战斗经过。

幸亏毅力山大在国外银行账户里还有些钱,不多,但够两人在中海这座寸土寸金的国际化都市,租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公寓。

西方消费观念,跟东方人不太一样,平时基本不留存款,在国外做完任务领完赏金,也是先吃吃喝喝,花天酒地。

毅力山大、账户里现金,付完一年的房租,也基本不剩什么多少,宅在家里不到半个月,弗兰克钱包里1000块也见底了。

弗兰克还好说,上网特意查了一下自己身份证,结果让他惊惧万分,竟然是真的,这也让他彻底熄灭对陆宁复仇的念头,能够在华夏国一夜之间,越过常规程序,办理一张合理合法身份证,足以说明那位叫陆宁的人,能量非常大。

自从队伍被消灭后,弗兰克摸查了一遍张阔资料,发现确实是自己认错人了,陆宁要比张阔高一点,皮肤更白一些。

毅力山大这位黑人兄弟,可就犯难了,根本没有合法身份,当时用漂亮国假证件,借着旅游幌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得华夏国,现在假身份已经失效了,只要拿着假证件敢去买机票,立刻就会被华夏国安全局查出来,想正规出境,想都不要想,就这样时不时还被社区大妈问一嘴。

两人在楼下小超市买了两瓶(牛腩山)二锅头,在出租屋内想了整整2两天时间,最后酒醒过来,反正国外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只能在华夏国先活下来,弗兰克还是有点真本事,会写代码,打算先找份运营维护工作,当个程序员。

应聘一家网络科技公司,这位来自大洋彼岸的打工人,应聘第一天,终于体验到了华夏国打工人,艰辛与不易。

面试官是这家公司经理,先是让弗兰克交3W块押金,等工作满一年以后才能返还。

弗兰克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于是这位公司经理又说了。

“你可以先向公司办理贷款!”

弗兰克肺差点没气炸,贷款买车、贷款买房的不算稀奇,贷款上班的还是头一次听说。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资本家听完也得流泪。

财阀听完也气得崩溃。

从这位没多少头发,却依然傲慢无比的公司经理手中抢过简历,二话没说,气冲冲出了大门,往自己公寓走。

路过离公寓不远的工地,突然间眼前一亮。

弓起胳膊,感受一下还算强壮有力的肌肉。

平时上网逛论坛,总是能看见自称【搬砖人】的网友发言,弗兰克认为,既然那么多人,选择在工地搬砖,那肯定是有一定道理。

自己作为一个聪明人,当然得做出聪明人的选择。

于是乎,这位长着金色头发的西方雇佣兵,光荣转变身份,成为大夏搬砖人。

弗兰克也是很厉害,要不怎么说,人才到哪都是人才,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能在国际这个大舞台,带着几个人混得如鱼得水,那都是经得住考验,可比一些只会打嘴火包,驴粪蛋子表面光的人强。

仅仅用了半个月,在香烟和冰红茶的攻势下,工地几位老师傅已经被来自大洋彼岸的糖衣炮弹轰炸沦陷,教会了弗兰克,抹灰、放线、水电布线。

几位老师傅,也对弗兰克的搬砖天赋惊讶。

包工头心里大喜,这是捡到宝了,人才必须得留住,谁还没有一个成为甲方爸爸的梦想,拍着弗兰克肩膀直夸。

“李得利、李得利,你是真得力。”

“你真他娘,天生就是搬砖这块料。”

现在的弗兰克,简直就是中海工地,冉冉升起的搬砖新星,武能运砖抹灰、掰钢筋,文能预算偷工减料、工地上的事,是让他玩明白了。

就连黑人兄弟毅力山大,都跟着弗兰克屁-股后面水涨船高。

工资已经从日结120,上升到日结200的高度。

坐在一家名为【黄了个鸡】的炸鸡店里,弗兰克摇晃着红酒杯。

刚把病例送回家,气都没喘匀乎,接到了包工头的电话。

非要安排弗兰克,哦,不对!

现在应该叫李得利!

非要安排李得利,跟自家剩了35年的侄女见一面。

说白了,李得利西装革履,坐在炸鸡店喝红酒,是在等自己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