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攻玉说过那段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之后，李四九怎么看自家表姐怎么觉得对方有问题。
对方即便是躺在**看电视，都像是有问题。
李四九被自己的想法恶寒了一阵，连忙将那个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虽说理智告诉她可能真的有些问题，但是感性上说，李四九觉得自家表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一个爱美又希望可以嫁给好男人的傻姐姐而已，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
姑姑来了之后，章圆圆反倒是收敛了不少，成天的也不出去鬼混了，开始找起工作来，不过她每一次去面试的地方都不甚满意。
李四九又在公司里见过顾前好几次，对方都很忙，基本上没时间跟她站着聊聊，每次都是匆匆而过。
一个星期过去了，姑姑还没有要走的打算，李四九在酒店住得快吐血了。
每天两百多的价格她支撑一周还行，一直住下去就有点过分了。
这直接导致李四九今天的训练格外不上心。
在她第三次将弓箭险些射到宋攻玉身上后，宋攻玉眉心一直，直接从她的手里夺走了弓箭，问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李四九一愣。
宋攻玉道：“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出了什么事？”
“没事。”李四九不习惯于把自己的心事说给旁人听，反正别人知道了也不会替自己分担什么。
其实她想过去原黎那里借住，但转念又一想，原黎自家的事儿都还没解决干净呢，怎么来管她？便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至于宋攻玉……算了吧她甚至都不敢提。
“钱不够用了？”宋攻玉的智商哪里能猜不出她心里琢磨的事儿。
他上周去找她在酒店见面，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一直都没主动说出口。
“也不是钱不够用了——”李四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道，“就是有些舍不得。每天两百多呢，我每天的工资都没这么多。这不一直倒贴吗，但我姑姑一直不走，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出去再租一间房，同样不划算。”
李四九说着，幽幽叹了口气，望着宋攻玉手上的弓箭发呆。
宋攻玉没说什么，微抬了抬自己的手，手上一个用力，弓箭便蹿了出去，非常精准的落到了不远处的蛇身上，发出“轰”的一声爆炸，宋攻玉这时才开口说道：“先住我那里去。”
“啊？！”李四九猛地抬起头，“什么？”
“不收你房租，负责一日三餐就好。”宋攻玉表情淡淡的，“反正我的房子大，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废物利用。”
李四九：“……”
明明知道宋攻玉是在帮忙自己，但是这语气听着还是觉得挺不爽的。
李四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可是我住过去不会打扰你吗……”
“不至于。”宋攻玉道，“你爱住不住。”
他态度很随便，李四九的压力反倒没那么大，只不过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应下了宋攻玉的提议。
两人又练了会儿，此次效率比之前高了不少。
李四九现在的命中率已经很高了，十箭至少能中八箭，宋攻玉开始教她更奇葩的射法——这弓箭它是会转弯的。
李四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当然，以她目前的水平，这个能力几近于无。
两人练了会儿之后便回到了城市，今日恰逢双休，李四九没什么事做，便打算回去收拾收拾行李箱，宋攻玉干脆也一起跟了过来。
姑姑似乎是出去买菜了，只章圆圆一个人在看电视，见宋攻玉进来她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猛地坐起来搔首弄姿：“哎呀，这不那天看到的那个帅哥么？”
宋攻玉扫她一眼，非常敷衍的点了点头。
章圆圆直接起了身，凑上去：“你今年多大呀？在哪里上班？我听说你是医生？你在跟我们家四九谈恋爱吗？”
前面的问题李四九尚能接受，一听到最后一句立马就炸开了，狠瞪一眼章圆圆，道：“表姐你别胡说！”
可与此同时，宋攻玉居然“嗯”了一声。
这下不仅是章圆圆愣住了，就连李四九都猛地傻住了，她的嘴猛地长大，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鹅蛋，倏地扭头看向宋攻玉，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宋、宋医生……”
宋攻玉表情平淡：“是宠物医生。”
李四九心中高悬的那块石头猛地砸到了地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合着宋攻玉那句话回的是章圆圆的上一个问句。
大爷的，害得她还小鹿乱撞了一回。
章圆圆笑嘻嘻的道：“宠物医生呀，那你应该很有爱心吧？”
宋攻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竟诡异的开始和章圆圆搭话：“不算，只是职业而已。”
这和宋攻玉的性格非常不符合。
这人一向是不屑于跟不熟的人搭话聊天的，甚至和熟了的人都很少聊，可为什么章圆圆他就……
李四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听这两人聊天，听他们从国家时政聊到彼此爱好，再到风花雪月，最后往箱子里扔东西的手劲儿都大了不少。
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李四九才开口道：“收拾好了。”
宋攻玉看她一眼，道：“那走吧。”
章圆圆咔擦咬了一口苹果：“等等呀，宋先生，咱们聊得挺投缘的，留个手机号码呗？”
李四九死盯着宋攻玉。
宋攻玉微一挑眉，步伐一顿，居然真的停下了步伐，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递过去。
我靠！
李四九攥着行李箱的手背青筋暴起，都想直接拖着行李箱往章圆圆的脑门上砸去了。
幸好，她还有一丝尚存的理智——
上次宋攻玉不是说过么，章圆圆跟他认识的一个第三世界的人很像，宋攻玉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加她的……
虽说不断地安慰自己，但从门口出来，李四九憋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的开口问道：“宋攻玉，你觉得我表姐怎么样？”
“嗯？”宋攻玉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上了电梯。
“就，你觉得她这个人如何？”李四九斟酌着自己的话，“性格啊，长相啊，身高体重啊，什么的……”
宋攻玉一顿，眼里罕见的闪过一抹笑意，旋即一本正经的开口道：“性格还不错，比较开朗。长相中等偏上，身高合适，很瘦……”
李四九觉得自己脑袋上一股邪火快烧透电梯了。
她阴森森的盯着宋攻玉：“是么？”
宋攻玉淡淡的看着她，“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他将行李箱往前一推，率先往外走去，走了没两步，突然扭头看了李四九一眼：“跟上。”
李四九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去：“那你觉得，我表姐这个人，配你怎么样？”
“配不上。”
宋攻玉说。
李四九的表情更沉重了。
她表姐外貌比她出色优秀那么多都配不上，那她李四九算个什么？！
宋攻玉本以为说完这三个字，李四九的表情会好看一些，却没想到这个人直接down到了谷底，一时间也有些理解不能。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李四九恹恹的跟着宋攻玉回了家。
偌大的屋子里开着昏黄的灯，让人觉得颇为清冷，李四九将自己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摊，左右看看，道：“我住哪里啊？”
宋攻玉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李四九忙跟蝴蝶似的扑了过去。
房门半阖着，推开来李四九发现里面的床已经铺好了，整体是绿色的色调，看上去非常的舒服且沁人心脾，那个床垫一看便觉柔软，李四九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打两个滚。
但她还记得自己是过来借住的，于是非常自觉地控制住了自己，拍了拍手，大喇喇道：“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宋攻玉道，“厨房你上次去过了。”
李四九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目的地开始烹调。
而这边，宋攻玉的微信上已经显示了章圆圆的添加消息，他眼神微眯，幽暗的瞳孔之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摁下同意，章圆圆那边的消息很快发过来。
章圆圆：吃饭了吗？宋医生。
宋攻玉：没。
章圆圆：明天有空吗？要不要约出来一起玩呀？我觉得你挺好玩的，还蛮喜欢你的。
宋攻玉关了手机，盯着落地窗外的摩天大楼发了会儿呆，才收回视线回复对方。
宋攻玉：好。
那头章圆圆没再回复了，宋攻玉挑了挑眉，给虞苑发过去一条消息。
宋攻玉：还记得荆棘吗？
虞苑迅速的给他打过来一个电话：“你好端端的突然提到荆棘干什么？她不是早八百年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不，”宋攻玉沉声道，“她还没死。”
“什么？！！”虞苑的声音几乎穿破耳膜，一字一顿的说道，“她还没死？怎么可能！一百多年前我是亲眼看到她的身体烟消云散的！”
“我见到她了。”宋攻玉一字一顿的说道，“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且身上没有丝毫法力的波动，但我能够确认，那一定是她。”
“……”虞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她还活着……那是不是证明，他……也活着？”
“极有可能。”
宋攻玉这四个字说出来后，两人都沉默下来，没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攻玉始终想说些什么，但半晌都没能开口——直到李四九开口喊道：“宋医生吃饭啦！”
那头虞苑调侃的声音响起来：“哎呀，宋主使，你现在在跟李四九姑娘同居了啊？”
宋攻玉下意识的要开口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又变了个模样：“嗯。”
虞苑傻住了：“……你……”
“挂了。”宋攻玉说罢，干脆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扭头往饭厅走去，语气平淡，“来了。”
李四九举着勺子和筷子站在餐桌旁，特别傻不拉几的挥了挥手：“做的面，希望你喜欢吃。”
宋攻玉眼里闪过了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