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狗打着赤脚,脚上全是泥,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脚底盘就很粗糙了,还有不少旧的伤痕,可见平时很少穿鞋子。

黄二狗犹豫着不敢开口,只能死命地戳着衣服。

乔彬将牛奶又往他手边递了递,“你嘴唇都干了,喝点牛奶润润喉。”

黄二狗连忙摆手,“不...不用啦,这么贵的牛奶,我怎么能喝呢?”

乔彬看着满是心疼,“这么乖巧的孩子真是被折磨坏了。”

“你喝吧,没事的,我特意给你泡的。”

黄二狗眼神一亮,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小心奕奕地端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小嘴舔了舔。

接着又大口喝了一口,眼里满是笑容。

乔彬一直等他慢慢喝完,才温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拔药苗的人了?”

黄二狗的小脸白了白,接着又点了点头,“因为我早上边放牛要边打水塘的鱼草,傍晚那会我放完牛回家,我阿奶骂我做事磨磨叽叽,明天要上学了,就让我再去提前打好明天的猪草,以前我就想着药苗那边也有不少杂草,我平时都是在药苗那边打猪草的,不过,我真的从没有拔过药草,我想着拔了杂草,药草会长得好些。”

说到这里,黄二狗有些焦急地站了起来,连忙解释了起来。

乔彬安慰道:“你放心,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继续说。”

黄二狗这才又坐了下来,主要是乔彬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我背着竹篓去打猪草的时候,发现我后妈鬼鬼祟祟地藏在那里,东张西望的,看到周围没有人,就把那些药苗拔了,我怕她打我,就没有出面阻止,我偷偷告诉田家屯的人就跑回家了。”

“那你怎么想到现在过来举报了?不怕你后妈打了?”

黄二狗小脸一红,?吐着道:“我...我听到有人给你们打电话了,你们是不是真的会保密?不然,我后妈会打死我的。”

“你放心,刚才就一个人看到你进来的,我会让她帮忙保密的,你不用担心,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黄二狗一脸希冀,接着小脸又垮了下来,不吭声了。

其实,他还听到村里人说了,举报有奖励,但是他不敢提。

黄二狗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偷偷离开了碧血阁。

梁草从隔壁走了进来,笑着打趣道:“这小子还挺有当侦察兵的能力,而且心眼也不少。”

黄二狗从小在后妈和恶奶奶的手中活下来,心思细腻敏感,观察力相当强,比同龄的孩子有心机多了,从他被人带进来,梁草就一直关注着他。

他跑着来到碧血阁,第一时间选择藏在大门口的隐避处,守门弟子带他进去时,他还会回来四处张望。

进来之后,虽然是低着头的,但余光四处观察,刚才离开的时候,也是从来时的那条路离开的。

因为乔彬跟守门弟子说要悄悄的,所以她把人带来时,就避开了众人,走得是近道。

刚才看似顾左右而言其他,不过,还是将他的小心思讲完了。

乔彬自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只是看到这个孩子比较可怜。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着挺懂事的,虽然有些心机,不过,本性还是好的。”

张志平接到乔彬的电话,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单车还没有停稳,汗也没有擦,就急忙敲门了。

“乔医生,真的找到那个黑手了?”

乔彬没有说事情的经过,说了两个人名,张志平愤怒道:“这个事情可不能轻拿轻放,你们是怎么想的?”

乔彬边给他沏茶,边说道:“她们拔了一百多棵药苗,如果不加以惩处,只怕以后会出现更严重的现象,所以我们会报警来处理,而且不接受赔钱了事。”

“那是当然,现在还只是咱们田家屯附近的山头种药材,如果以后成片地种了,大家看谁不顺眼,就将人家的药材拔了,如此以往,还不乱了套,此风不可长,必须要严惩。”

碧血阁一直是以一个正义的形象立于人前,如果这个事情处理轻了,起不到震慑的效果,如果太重了,周围的百姓会觉得碧血阁行事狠辣。

平安镇派出所的人下午便到了上周村,直接要将吴莲花和谭月花带走,引来一众围观的村民。

谭月花倒在地上撒泼,“你们不要以为是警察就能随便抓人,我在家里好好地干活,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吴莲花也跟着赖在地上,双手捶脚,哭天喊地,“哪个天杀的胡乱冤枉我?家里的活我都不怎么沾手,怎么可能会跑去拔药苗?这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我拔那个东西干啥?”

段会英啐了一口,“我呸,还不是就因为前两天没有吵赢我,就想把我那块地的药苗拔了,你真个丧了良心的东西,这药材可是救人命的东西,它是招你还是惹你啦,有什么事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谭月花连忙附合道:“段会英,你说得对,你家的药苗是她拔的,我都看到了,本来我想举报她来着,今天太忙,我就想晚饭后就去碧血阁举报她的,这药苗的事情真跟我没有关系啊。”

吴莲花呸了一口,“谭月花你个不要脸的,不就是我看到你偷男人了嘛,你竟然这样在背地里阴我,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那些药苗就是谭月花拔的。”

“哈哈....黄小安,原来你家婆娘给你戴绿帽子呢。”

“被戴绿帽子也活该,想那刘翠翠多好的一个人啊,虽然长得差了些,但她多勤快啊,硬生生被你家那恶婆婆折磨死了,这就是报应。”

“就是,还给你们老黄家生了个大胖孙子,结果却被这个恶婆娘折磨得像个猴子。”

“可不是嘛,孩子都11岁了,可这个头也才七八岁的模样,现在大家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把自己亲生的儿子养成这样,小心刘翠翠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们算账。”

黄小安低着头站在那儿不敢吭声,这个谭月花本就是刘翠翠还在世时就勾搭在一起的。

不过,刘翠翠并不知道这回事,黄小安当年去谭月花家那个村里做工,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在树林里做那些苟且之事了。

刘翠翠一直在黄家当牛做马,本就没有养好身子,生黄二狗时更伤了身子,一直没有得到调养,因为没有多久就去世了。

黄小安立即就娶了谭月花,两个人也生了个儿子和女儿,因此黄二狗就接手了刘翠翠的牛马的地位。

派出所的人可不跟这两人扯皮,严肃道:“药苗的地上有你们的鞋印子,药材上也有你们的指纹,而且还有目击证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如果再狡辩,那就罪加一等。”

那片药苗本就是在山坡上,所以被人看到也很正常,两人立即禁声了,想到拔了这些药苗,大不了到时赔点钱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