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才真实地感觉到我做得不够好，从左笺的行为动作来看，她应该也在经历着一些难以诉说的折磨。
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拥抱着这位心情并不平静的姑娘，我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平静。
“我的昆明姑娘，你还好吗？”
左笺的身躯明显放松，她略带欢乐的嗓音回复我。
“我还不错，你呢？我的男人，这个过程并不轻松吧！”
我哑然。
看来左笺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仍旧让我独自一人去面对这一切，我知道，她是为了让我更加成熟一点。
而成熟的代价，就是这样沉重吗？
就一定要靠伤害另外一个人来成全吗？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竟是亚锁。
“怎么了？”
我直接开口问道。
“常伶去找你了吧?”
亚锁的消息总是这样灵通，我很好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好像我和常伶之间他总是很熟悉的样子。
我嗯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常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亚锁并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很久，略有感慨地说道：“江占，有时候我真挺搞不明白，你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有这么多的姑娘对你钟情！”
我不太明白亚锁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沉思良久，我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江占，你从苏州来到昆明，最后遇到常玲，说实话虽然我觉得有些狗血，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缘分的使然，她一直在追随你的脚步，所以我不希望你最后伤害的是常伶，这对她不公平！”
“我......”
“江占，作为朋友，我真心劝你一句，这个世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姑娘，漂亮的或是身材好的，但是很少有能数年坚持只为寻找一个人的那种姑娘......我特别理解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所以我才会心疼常伶......或许我没资格评价你的感情选择，但是我觉得，美好事情的结局肯定不是以伤害她为代价。”
“我知道了！”
随着我挂断电话，在一声叹气之后，我看向了左笺，她的手指在身前的桌子上不停地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但是冷冽的风依旧吹着......
我张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左笺突然开口，她并没有看我，只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江占，如果刚刚在渡口的那次选择并不是你内心的真实选择，那你现在就可以再选一次。”
我不明白，为什么左笺一定非要让我当下做出选择。
“我选择你，但是我现在要去找常伶，即使身为朋友，我也很担心她的安危！”
此时我看着左笺郑重地开口。
可惜，左笺并没有说话，她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进了民宿。
而我在思考片刻过后，最终朝着常伶刚刚行走的方向小跑而去......
.......
在走了十分钟后，我依然没有找到常玲的身影，我对岛上的路途不是很熟，再加上刮着大风，我只能祈祷常玲并没有走远。
停下来，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对情侣走了过来，而那名女生，我看着有些眼熟。
“您好，你们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姑娘走过去？”
那个男生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想到什么，大声地说：“刚刚走过去一个姑娘，大概是十五分钟之前！哭得可伤心了，你是她男朋友吗？赶紧去找吧，大风天的也不安全。”
我点点头，道了一声谢谢，就赶紧朝着那个方向小跑走了过去。
终于，在跑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我看到了常玲的身影，她正坐在一个小亭子里手拿着画笔怔怔出神。
她的行李在她旁边，画板就放在她的怀里。
我轻轻地走近，才发现她所画的，正是刚刚我们在渡口的场景，黑白的配色，风和雨，山和海都被画在了上面，而在画板之上的人物，却只有我的一个背影。
“为什么不画我的正面！”
看了很久，我终于开口，常玲仿佛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走近她，常玲终于开口。
“哥，你说如果我在小城没有离开你，没有去西藏，那我们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常玲的这句话让我也变得开始思考，如果她当时没有离开我，那许多事情或许都会变得不一样。，或许是她陪我从昆明赶往苏州，也或许是她陪我来到了舟山，来到了东极岛。
这可能就是倏忽的含义，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的分叉，影响到了最终的结果。
“或许吧！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这句话一说完，我心里突然想，坏了，我本来是来安慰她的，怎么感觉这句话更像是怪她。
果然，在我这句话一说完，常伶的眼泪再次流淌。
“哥，所以你是在怪我是吗？”
我摇摇头，伸出手替她擦干眼泪，说道：“我没有怪你，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清楚自己所说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摸了摸兜里的烟已经没剩几根，开始感慨自己的烟真是越来越大了，但还是抽出一根放在了嘴上。
“我给你讲讲凌珂吧？”
常伶吸溜了一下鼻子，点了点头，我叹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凌珂她的性格很内向，可以说她几乎不爱出门，但是她又有一个很大的爱好，那就是旅游！很难想象吧？这种复杂的性格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每次去旅游的时候她总是能睡到下午，然后晚上出去吃个饭就回了酒店，我那时候老是调侃她是夜猫子，这样下去迟早身体得出问题......”
“哥，你对她变化真大，记得最开始，你说你是最讨厌她的人。我觉得她肯定做了什么事情对吗？”
常伶这时候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点点头，将凌珂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她。
听完后，常伶一直沉默。
最后，她轻声说道：“哥，如果凌珂没死，你还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