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酒店房门被敲响,我以为是妙姐回来了,打开门,看的却是凌晨。
此时的她留着泪。
我心里其实知道,但是我很无能无力。
进屋后,她坐在沙发上,我就坐在她的对面。
“喝点什么吗?”
“不喝了!”
凌晨摇摇头。
无奈,我只能坐在她的对面,我俩大眼瞪小眼很久。
凌晨才开口,她表情悲伤,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齐阳现在已经在医院了!他......”
说道这,凌晨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样。
其实我知道的,无论这时候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抽出一根烟我刚准备点上,但是想到凌晨已经怀孕,再次将烟放下。
“江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十几分钟后,凌晨抽泣地问我。
然而我只是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突然,凌晨站起身,来在了阳台上面看着窗户外发呆,这让我吓一跳,也下意识地站起身。
“姑娘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不舍。”
我张张嘴。
不舍,齐不舍。
在临走的时候,凌晨面对着我:“江占,别去看齐阳了,他不希望看到你们难过。”
我没有说话,悲伤不断席卷着我。
凌晨走了以后,我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忽然我感受到裤兜里的僵硬,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是那张银行卡。
看着看着,我就莫名的流出了眼泪。
内心仿佛涌起无尽的悲伤......
我想到了曾经的齐阳,曾经我以为他变了,其实他一直没变。
他所追求的,无非就是曾经没有的东西。
在上海虹桥,我想到了米宁对我说话:“她说齐阳很崇拜我!”
当时的我还不屑一顾。
而现在.......
如果说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失去的话,那为什么我要让我提前失去这么多?
咔嚓。
我听到酒店的房门被推开,妙姐走了进来,看到我以后,她慌张地走上来。
“小江,怎么了?”
“齐阳......”
我仿佛已经神经了,不停地说着这两个字,我想说点其他的,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清楚。
似乎这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
我即将要失去自己最好的兄弟。
但是,我却不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一时之间,他的音容仿佛再次回**在我的耳边眼前,以前我总觉得老日方长,其实在失去之后,才会明白,来日并不方长。
有时候,一转身,就是终生不见......
......
......
三天后,我住院了。
诊断:重度精神疾病,幻想症。
而因为这种疾病,最终,我连齐阳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只是在医院了,跟妙姐打视频里看到了葬礼的场景,看着冀南在那里安慰齐阳的父母,看着凌晨忙上忙下,甚至,我还看到米宁在远处静静地看着......
最后,视频定格在一张黑白遗照上。
照片上,齐阳风华正茂。
他的年龄其实不大,也才三十几岁,但是他死了。
他并没有看到女儿的出生,也没有和那个哈尔滨姑娘在一起,甚至他的事业在他死后也什么都不在了。
他是遗憾的,因为她所努力的半生,最终,其实并没有如愿以偿。
但是他又是满足的,因为他在活着的时候拼搏,最终得到了自己曾经没有得到的东西。
人是复杂的,我也是。
婚内出轨或许本身来说就不对的,但是齐阳出轨的对象是一个曾经纠缠数年最终因为没有钱而没有结果的哈尔滨姑娘.......
在我公司里很多情侣中,在我的朋友圈里的很多情侣中,有很多人都进入了婚姻的殿堂,但是又有不少人在爱情的长跑当中都曾不忠过,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甚至还帮他们遮掩但每一次在婚礼上,看到他们热泪盈眶宣誓的时候,我从没有没有怀疑过他们在那一刻的真诚,但是人性太过于复杂,经历多了之后你会发现,你变得什么都能理解,也什么无法相信。
你还相信爱情吗?我相信爱情,但是我更相信人性。
我不知道这对不对,齐阳爱凌晨吗?我想他是爱的。那他爱米宁吗?或许也是爱的,毕竟他们曾经纠缠了很久。
有人说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几个人,我想这是错的。
人是可以同时爱很多人,人类的基因组里,也没有印刻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的基因。
但是我们却有一种如果看到一个人哭,就会不自觉地心疼。
就像在这本书的封面下有一行小字:人的一生可以爱很多人,但是心疼的只有一个。
出轨是每个人都曾面对过的抉择,有些人可以打破心里的欲望,有些人,任由自己心里的欲望蔓延......
由此我想到了自己,就像齐阳曾经骂我的一样。
“任何人都比不上我够渣!”
难道我真的是如此吗?
在情感中,我也经受着很多的挣扎。
在选择中,我曾经坚定过,无论是左笺还是常伶,我都曾坚定地选择过。
但是到最后,一样没有结果。
后来我明白了,在一段感情之中,并不是坚定就一定会有结果。
有时候需要的,可能就是一个巧合的契机。
是的,我认为所有能坚持走下来的情侣,都是因为巧合,而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分手的人,并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运气女神没有到你的身上罢了。
.......
我在精神病院住了一个半月,精神病院的生活很规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我住的是单人间。
基本上看不到别的病人。期间妙姐经常来看我,她给我带来了几本书。
其中几本,就是坦克的女房客。
因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我就将女房客看完了。
说实话,也是因为看完这本书,我或许有了坦克写那本书时的想法。
说实话,我是一个比较装的人,装文艺,装高冷,但是我又是一个比较脆弱的人,我总是被自己见到过的那些苦难所折磨。
大概在九月中旬,我从精神病院出来......
.......
“感觉怎么样?”
在车里妙姐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咧嘴一笑,接过咖啡。
“精神饱满。”
这时候,我看到妙姐拿出一张地图,她的手指指向了中国地图的鸡屁股。
我知道,我们将要开始新的旅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