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夜景发呆,常伶则安静地在**.....
关了灯,点上一支烟,我再次扭头注视着常伶睡着后的样子,莫名地开始思考我的这些年。
人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就会越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平庸?少年时,我时常觉得自己自命不凡,总以为天下事无可不为。尤其是在父亲的影响下,我更觉得我的日后会比父亲更加辉煌。
但是呢?在逐渐长大的时间里,在没有了父亲的关照下,我愈发觉得自己平凡且平庸,只不过是芸芸众生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我现在所骄傲的,只不过是曾经站在父亲的肩膀上看过世界,而如今,生活就像一把无情刻刀,慢慢地将我雕刻成形形色色的甲乙丙丁。
之前,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交了答卷。齐阳成为了公司的高管,有了七位数的年薪,并且迎娶了他的姑娘。冀南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他的上海女子,似乎所有人的结局都是美好的,唯有我,年少等我的谢伊姒不在了,世界上最爱我的凌珂也不在了,甚至我还被赵合两次骗了几百万,我曾经拿着最好的马良笔,但是最后,却画了一幅世界上最差劲的画卷。
但是唯一让我心里有着一丝安慰的,就是哪怕我周转转这么久,竟然还有一个女子深爱着我,这让无能为力的却又不甘平凡的我有着一丝的骄傲。
一根烟抽完,起身,我来到常伶的面前,朝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常伶应该是睡着了,并没有感受到。
“爱你,常伶。”
轻声说完这句话后,我躺在常伶身旁。
不知道是不是在高铁上睡过觉的原因,我没有丝毫困意,感觉有些无聊,就下楼从车里拿出了那本书。
坦克曾经说过如果我看完这本书,他可以邀请我参加文艺之路。再次回到房间,打开床头灯,我开始认真地看着书上的内容。
这本书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但是我却不知不觉看到了凌晨五点......
“哥,我渴了。”
常伶柔弱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我连忙放下书,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你还没睡啊?”
常伶喝完谁轻声问我,我才后知后觉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拍着脑袋懊悔道。
“啊?看书看得太出神了,忘记了。你再睡会儿吧?”
“看书?看的什么?”
常伶摇摇头,揉着脑袋坐起身询问道。
我将这本书递给她,她撇了一眼。
“这个啊?我听说过,渣男文。”
“渣男文?”
我不太理解常伶说这句话的意思。
“对啊,网上都说这本书里面的主角就是个渣男,还是个畜生......”
我皱着眉,虽然我只看了没多少,但是我并不认同常伶说的话。
虽然这本书里的主角最开始不停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但是透过本质,我看到的是一个面对世俗权利不停挣扎的年轻人,是一个面对最爱的人答应别人求婚的伤痛感,这让我竟然有一点认同感,甚至我觉得跟我竟然有一丝的重合。
我不知道作者在写这本书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才会写出这么一个饱受现实残害,却又坚持理想主义的主角。
“我觉得还好!”
“切,就是渣男文而已,你们男生就喜欢看这种?”
常伶貌似对这本书有着很大的意见,我没有反驳,我知道人心里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不喜欢的人不喜欢,但是喜欢的人也会爱到死。
对于这方面,我不认为有对错。有的只是思维和立场的不同罢了。
托尔斯泰说过,多么伟大的作家呀,都只不过是在书写他个人的片面罢了。
“行了哥,你看吧,我再睡会儿。”
常伶大概是看我没说话,感到有些无聊,把书递给我,再度躺下,抱着我闭上眼睛。
我笑了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给坦克发过去了微信。
“醒了没?”
虽然知道是凌晨五点,但我还是想跟他交流一下这本书的一些情况,等了两分钟,他直接回复了我的信息。
“还没!”
“那现在回复我的是谁?”
“有话就说,困着呢!”
“女房客这本书你是在什么情况写出来的?我很好奇。”
“干嘛?”
我犹豫了很久,才回复道。
“其实我也想写一本书。”
这句话发完,他出奇地没有立刻回复我。但是我能看到微信上面正在输入的提示。
其实有时候我就挺喜欢微信设置的这个,能让我看到对方有没有看到我的消息。
一分钟后,他的信息终于来了。
“如果你想写书,我大力支持,但是我不希望你写这种类型的。因为这不是一个很好把握的。再加上写书,其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自己考虑。冒昧问一句,你是要写自己吗?”
“我也不知道。”
我实话实说。
“害,反正你自己考虑。”
“我可以在书里写你吗?”
“写我?”顺带他还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对!”
“随便你,只要你不怕寄刀片就行。别给我发消息了,吵醒我媳妇睡觉了。”
我们的聊天到此为止,我没有跟他提文艺之路的事情,是因为我觉得还是要在观察观察,更别说我现在还没有什么钱。
我说不清自己是怎么看待坦克这个人的,在苏州护城河,两根烟换他一本书。再加上他在大理说的话,让我觉得他也是一个充满着理想主义的青年,最起码他曾经写书的时候应该是。
感到有些无聊,我下床走出了房间,听说这个酒店六楼是餐厅,在我无聊地溜到餐厅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餐厅的正中间座位,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子正在吃着早餐。
我感到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在餐厅门口站立了大概三分钟,我的脑子才终于想起了她。
曾经跟妙姐在防城港我看到一个忧郁的女子,还有我从昆明回苏州时也遇到了她,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缓缓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良久,我才开口。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然而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白粥,默默说道。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这种搭讪方式很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