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人永远不可能真正地了解一个人。

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来走去,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可真当你走过他走过的路时,你连路过都会觉得难过。所以有时候你所看到的,并非事情真相,你了解的不过是浮在水面的冰山一角。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与人说的又有多少?

此刻,我抚摸着常伶的短发,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让我怀里的姑娘有一丝的悲伤。

这时,咖啡厅的氛围转变,再次变成了我刚进来的那个模样,灰暗,安静……

我拿起面前名叫故事的咖啡,喝了一口。突然听到高跟鞋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扭头望去,一个熟人正站在我的面前。

正是我和左笺在舟山遇到的那个有点神经的心理医生。

“真的是你?”

她惊呼道。

我也有点惊讶,毕竟误打误撞在重庆遇到曾经偶然见过的一个人,概率似乎小得可怜!

“这么巧?”

我咧嘴一笑。

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叫胡小谷,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时的她显得太不靠谱了,把我和左笺整得都挺害怕的!

不过最后她说的倒是挺专业,可惜我并没有再买什么治疗精神的药物,因为自从上次在东极岛以后,我并没有再出现幻觉。

“哥,她是?”

常伶这时不解地询问我。

胡小谷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我,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叫胡小谷,是一名心理医生!你的歌唱得很好听!”

“你好!谢谢夸奖。”

只是常伶刚说完,胡小谷突然就一脸玩味地看向我,缓缓开口。

“我记得上次跟你在一起的姑娘应该不是你身边的这位吧?当时的选择应该就是在这位姑娘和之前的姑娘中间选择吧?话说你的病咋样了?”

我顿时语塞。

“哥……你……你生病了?”

此时常伶却紧张地问我。

只是我还没说话,胡小谷就直接再次开口。

“当时他跟另一个女生来到我的诊所,说他出现了幻觉。我初步判断他是因为思想的碰撞,让情绪影响了脑袋里的额叶或是颞叶!当时我建议他买一些治疗精神药物,不知道他买没买!”

“哥?你……你怎么从来没给我说过这个事?药你买了吗?”

常伶两只手抓住我,她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紧张兮兮。

我则是轻轻拍了拍常伶的脑袋,微笑道。

“没啥事,就是那段时间可能只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现在没啥事了!”

哪知这时候胡小谷再次开口。

她坐在我和常伶的对面,严肃说道。

“你这可不是小事儿,如果放任不管,以后弄不好你会变成一个神经病!”

说实话,我挺无语这个胡小谷说的话,感觉她说的东西就是在诅咒我,这让我有点烦躁。

拉着常伶站起身,我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想我对自己的身体应该有着充足的信心!”

随后,我拉着常伶就准备离开咖啡店,在我们走的时候,她还在那里不停地呼喊道。

“江占,你要是再不抓紧治疗,以后只要有大的情绪波动,真的会变成一个精神病,你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

这让咖啡厅的所有人都望向我,让我一瞬间火大,在门口站定,我扭头对她没好气地说道。

“闭嘴吧你,乌鸦嘴,你才会变成精神病!”

和常伶手牵手走在风情街上,我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身旁的常伶频繁地看向我,表情纠结,我看到她欲言又止。

其实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沉吟了一下,我才对她缓缓开口。

“常伶,不要担心我,那只是概率问题,不要听那个庸医的话!我现在好好的呢。”

“哥,你真的不会有事吗?”

常伶依旧充满担心的询问。

“没事的,实在不行,等咱们一起见了你爸妈,到时候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好!”

看着常伶坚定的点头,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其实胡小谷说的话,我知道是为了担心我,但是她说得很不是时候,我不希望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常伶。

伸出右手,我仔细看着手掌上的纹路,看了许久,我才叹口气,杂乱无章,什么都看不出来。

“哥,这家故事的咖啡店怎么样?”

常伶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我这么一句。

“还行!如果是以前,我应该是非常喜欢!”

“为什么是以前?”

“因为现在的我,不再年轻!”

我的这句话似乎让她很难理解,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你的歌,唱得真好!”我由衷地说道。

“谢谢哥哥,你要是喜欢,以后每一天我都给你唱!”

我哑然失笑,看着远方的人潮汹涌和车水马龙,狠狠地将手里的烟抽完,随后把烟头重重摔在了地上。

“走,出发西安,咱们一起去拿下你爸妈!”

“嘻嘻,冲鸭!”

不同于第一次见左笺的爸爸,那时候我对结果其实并不明朗,而这次常伶的父母,结果其实已经清楚了。

我要做的,就是努力的改变这个结果。

……

……

等我们到达重庆车站,在我们候车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疑惑地看了一眼,是左笺发来的……

犹豫很久,我才点开,她说:“江占,对不起,这些是我的原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再次将这个信息删除,然后将手机揣进裤兜,默默看着身旁的常伶。

车站里人来人往,我忽然觉得自己只是这世俗一粟平凡沙粒。恍惚间,我想起了和左笺在一起的种种,从第一次见面,到我将那只埙还给她,就像电影慢放一样,不停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刚想掏出手机回复她,身旁的常伶仿佛是感觉到什么,突然将脑袋放在我的肩上,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的右手。

这让我一愣,突然想甩自己一巴掌,明明最爱的人已经在眼前,我竟然还在想着别人。

既然已经决定要跟常伶去见她的父母,就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别的任何事,都将不重要了。

想到这,我的内心疏忽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