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我冲着她笑了笑,随后径直走到了二楼,抱着雪碧找了一把躺椅坐在我的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小院里放声歌唱的年轻人们。莫名的我开始羡慕,羡慕他们的年轻。

“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他不伤心!”

亚索唱的这首歌我不知道叫做什么名字,但是仿佛很能调动人的感情,就连我都有些深受触动。

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

这时,肖雅也拿了一个躺椅坐在我的身边,我不解地望向她。

“抽烟吗?江总“

她穿着超短袖翘着二郎腿,递给我一支烟,虽然极具魅力却早已不是之前的她了。我稍微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点上后幽幽说道。

“你还真找到我的民宿了?”

她优雅地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看了我一眼,说道:“昆明应该没有几个自由青年民宿吧?”

听到这,我点点头。

确实,昆明好像确实没有一家是带着自由这种不怎么文雅名字的民宿,毕竟大多数民宿的名字都会有一种文艺的感觉。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变得沉默。即使一楼亚锁的歌唱依旧高昂,但是我竟然在二楼我和她之间感到空气变得沉闷,甚至还有一丝丝尴尬在弥漫。

是的,我不是不知道肖雅是什么意思,此刻的我甚至有点后悔告诉她我的民宿位置了。

为了打破尴尬,我尝试着打开话题。

“你和你男朋友为什么分手?”

她抽了一口烟,说道:“分手有什么原因,不合适呗!”

“不合适?”

“对啊!”

听到她这个回答,我感觉有点奇怪,不合适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呢?我有点理解不了当下零零后的恋爱方式了,这种感觉让我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年岁真的很大了。

或许她觉得跟我聊天没什么意思,将手里这根烟抽完,她走下一楼,再次加入了队伍里。

独留我,感到了一股茫然。

时代的发展好像就是这样,思想不前进的人最后就会被后来者拍在沙滩上,以前我以为在这一方面只有科技和生活的差别,完全没想到竟然感情也是这样。

这时,我的微信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那个名媛女子发的微信。

“在吗?”

“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五十年都是在的!”

“额,那个,可以借点钱吗?”

我拿着手机瞬间懵了,什么玩意儿?这女人还真是没脸没皮了。之前说每个月给我转钱,没有转就算了,竟然还他妈继续向我借钱,这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你觉得呢?”

“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儿子急需要做手术!”

看着这一幕,我并没有相信,因为第一次我拆穿她的时候,她就说了那个病历单是假冒的,而现在还想要用同一种借口来哄骗我,我都感觉自己被气笑了。

“确实有点唐突,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明天去背着你孩子跑个50公里,全程拍视频,如果真的做到了,我可以借给你五万。”

“真的?”

“真的!”

“好!”

看到她回的这个字我没有丝毫在意,将手机揣进了裤兜。是的,我不认为她这个人能背着孩子跑五十公里的路程,想着,我再次把目光放到了一楼的歌声上。

晚上十点,一楼的聚会逐渐解散,而我的烟也抽完了。亚锁此时抱着吉他来到了我的身边,坐在了刚刚肖雅做到椅子上,递给我一支烟,说道。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点上烟苦笑一声。

“想什么呢!这个民宿可是有我的股份,我怎么能不回来。”

“呵呵,你还记得有你的股份?常伶和左笺你选择了谁?”

“常伶!我准备明天把那辆车卖了,就去西安跟常伶的爸妈见面了!”

“确实,相比与左笺,其实我觉得常伶更适合你,毕竟说实话。按照你说的那样,她一直在追寻你的脚步,在现在这个无比现实的世界上,我不认为有谁能做到这种坚持,她是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姑娘!”

我点点头,承认了亚锁说的话。

“行了,好好休息吧,你们放心去,民宿有我呢!”

亚锁说完刚想起身,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对了,来啦一个姑娘说是认识你,想在民宿做个前台,你感觉咋样?“

”肖雅?“

“对,看来你知道啊!你觉得需不需要呢?”

亚锁听到我开口,眼神里透漏着一股揶揄,我思考了片刻,开口道:”准备给她多少钱工资!“

“3500吧!”

我皱着眉,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因为我觉得一个在上海有房子的女孩,为什么要在昆明民宿里做一个月薪只有三千五的工作,凡事都有原因,许久以后,我终于开口、

“我觉得还是不......”

只是我这句话还没说完,肖雅的声音就将我打断。

“江总,作为曾经您的员工,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吗?亚索哥一个人也是很累的!”

我看到肖雅从楼梯方向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道。

亚锁看到这,眼珠子一转,连忙起身。

“那你们聊!”

随着肖雅再次坐在我的旁边,我长呼一口气。

“肖雅,我并不觉得一个在上海有房子的千金,愿意在昆明做一个月薪三千五的前台,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岗位!”

“我可以适合!”

“给我一个理由!”

我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询问。

这是肖雅咬着嘴唇,良久才噙着泪珠说道。

“因为我不想在上海一直受我父母的压迫,他们总想让我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我要逃离,逃得远远的!”

闻言我瞬间一怔。

好熟悉的感觉,太熟悉了。

此时肖雅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我曾经的自己,总想着不断逃离家人的掌控。

这时我才明白,如果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类似于巨人的身影时,他的孩子首先想到的不是躲在巨人的身体下,而是逃离,不断的逃离。

巨人替他遮风挡雨,但是有时候巨人也挡住了他对天空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