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让我偿命,我能理解,蔡琴让我去死,我不理解。

在蔡琴心里,林小冉的命也比我的命重要?

她可能太气了,忘了我是她的种!

说自己的种不如别人的种,我都替她觉得可悲。

我目光直直的看着蔡琴,抽了抽嘴角,嘴皮子利索点了,说道:“刚才那一巴掌算我还了您给我生命的恩情,从此我不再欠您的,也与您再无瓜葛。”

我再待下去,指不定多少人要我命呢。

我的命我都快管不了了,我哪还管得了林小冉的死活。

我撞开蔡琴,往走廊尽头跑去。

林世豪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当我靠近他,他张嘴唤了声:“丫头……”

我连看一眼都没看。

身后是节奏很快的脚步声和拐杖声合二为一的声音,还有“啪”的声音。

“不像话!”

林世豪扇了蔡琴。

“不孝媳,如果丫头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去死。”

一人降一人。

可心上的痛还要本人承受,无人能买单。

我没想到顾忆深会追我出来。

“你追来干什么?你深爱的女人现在生死未卜,你应该守在抢救室门外。”

“你也觉得是我把林小冉推下水的对不对?”

“你们离得那么远,天又那么黑,怎么就确定我推林小冉了呢。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出了事,难道另一个人就注定要背黑锅吗?”

“我什么都可以背,就是不可以背黑锅。”

顾忆深不顾我反抗抱住我。

我挣不开,抡起拳头轮番砸在他身上。

越砸,情绪越激动,濒临崩。

“怪你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蓄意接近我,一步步将我引入你的计划中,我不会知道一件又一件让我恶心的事情,更不会活的这么难堪和痛苦。”

“林小冉用命算计我,你用你的一生算计我,顾忆深,你和林小冉真般配,为了算计我,都舍得豁得出去自己。”

顾忆深主动放开我。

我苦涩的扯了扯唇。

留恋的看了一眼顾忆深,向马路对面跑去。

红灯绿灯我不知道,反正两边驶来的车,车主对我意见挺大。

嘀嘀嘀!

我站住,挨边的喊道:“嘀什么嘀,有车了不起啊。”

我顺着马路上面的小道跑,转弯又转弯,跑到我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

我撑着腿大口喘气。

好希望灌进去的是酒,虽然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好歹可以暂时麻痹心痛。

这地方我不熟,我逮着一路人问附近有没有酒吧。

路人指着东边说,前面一百米就有。

我到了觉得眼熟,还真来过一次,向南和他老婆开的酒吧。

我到底跑了多远,来到这偏僻地方了。

我看着酒吧闪亮的牌子骂咧一句:“草泥马,喝酒都不成。”

不难想象,早几年,顾忆深,肖云,林小冉,向南以及他老婆,五个人肯定常聚在一起玩,关系还很铁。

就算顾忆深和肖云起了间隙,大家还都是朋友,不然今天晚上顾忆深不会和肖云在一起。

林小冉出事,向南没赶去,估计是没得到消息。

万一从我嘴里知道了,别说卖我酒喝了,不像肖云要我命,也得揍我一顿。

我傻了才往里进呢。

我刚转身……

“嫂子?”

看来想默默的走是不行了。

我又转回身。

向南走近我,瞅了我一眼:“真是嫂子啊!”

婚礼那天,碟片的账我还没跟向南算呢。

我冷语应了一声。

向南问我怎么来这了,还四处张望看看顾忆深来没来。

我说,你别看了,就我一人。

向南瞧我表情不对,又问我是不是和顾忆深吵架了。

我哪天不和顾忆深吵架?

我点头,还指着红肿的半边脸给向南看。

向南领悟能力很好,一下就联想到是顾忆深打的。

可把他气着了,飙着高音说:“亏我还把那家伙当哥,竟然打老婆,干的就不是人事。”

他为了让我高兴起来,强行把我拉他酒吧里喝酒。

还对我撂下话,今晚一定要让顾忆深向我道歉。

向南什么时候这么仗义了?

或许他一直都仗义,只是头一次对我仗义。

我受宠若惊,一边对骗了向南自责,一边又好奇向南会怎么让顾忆深向我道歉。

反正都一团乱了,就更乱吧。

向南亲挑的鸡尾酒是好喝,可是我一杯一口气就喝完。

不过瘾。

我让向南给我威士忌。

向南说太烈了,不让我喝。

我和向南周旋,铁了心的要喝威士忌。

他老婆见状,觉得我挺可怜的,跟他说,我想喝就让我喝,反正死不了。

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喝死吗?

向南终于递给我一瓶威士忌。

我拿着威士忌冲他老婆挑眉:“谢谢啦。”

上次来,没能和他老婆碰面挺可惜的。

这次碰面,他老婆让我印象深刻。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长相十分甜美,皮肤白的像瓷娃娃。

通常这样的女生要么奋斗在写字楼里,要么是富家小姐或太太,逛街喝下午茶,可是偏偏开酒吧。

是另类,又不唐突,后背纹了一个很美的蝴蝶。

向南拿着手机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干嘛,也没想问,专心喝酒。

一半下肚,加上前面喝的鸡尾酒,我感觉上头了。

我晃了晃脑袋,继续喝。

向南他老婆也拿了一瓶威士忌在我对面的吧台内坐下。

跟我碰了一下:“我陪你喝。”

我很吃惊,她喝酒好像比我还嚎。

她见我直看她,笑了:“我是练的,你是买醉买的吧。”

她说的是酒量。

我诚实的“嗯”道。

她自我介绍:“我叫月月。”

我知道她知道我叫什么,还是回了一句:“我叫蓝心。”

本来喝的好好的,月月忽然一句话让我尴尬了。

“蓝心,其实你脸上的伤不是深哥打的,对吗?”

“……”

“深哥从来不打女人,更何况是老婆。向南天生神经大条,又极冲动,才会信了你。”

“……”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跟我说说让你烦心的事。”

“……”

月月随口一说,我就信了。

可能还是上头了吧,才一股脑把林小冉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