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节 死灰的复燃(8)
在接下来的近半个月里,鸠彦叔父和恒德、宣仁经常聚在一起商讨并筹备各方面的行动,我还看到一些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当地人过来跟他们进入会议厅。这些活动基本上没有叫上我,一来我毕竟年纪太轻,没有什么见识主意,二来是我那天质疑鸠彦叔父的做法让他很不高兴,所以他也懒得找我商量,防止再听到我又说什么扫兴的话。
就在鸠彦叔父他们磨刀霍霍时候,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从东京传来:满洲军即将对澳洲大陆展开进攻。澳洲大陆是张学良许诺在建立新的世界秩序后分给日本的领土,眼下满洲军既然动真格进攻澳洲,那么,我们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幻想:难道张学良当初的许诺是真的?
“不要相信张学良!”鸠彦叔父的态度坚定不移,“我们不能把日本的命运都寄托在张学良守不守信用上!命运应该由自己做主!我们继续干我们的!”
八月十五日这天傍晚,宣仁过来找我,我惊讶地看见他穿着军服,腰间甚至还挎着一支美国造M1汤普森冲锋枪。他神色亢奋,二话不说把我拉上一辆汽车,急匆匆驶向基尔郊区。我知道他们可能要动手了,因为气氛很不对劲。十几分钟后,宣仁把我带进一片香蕉种植园,这也是鸠彦叔父他们的产业,我看到种植园里有很多的武装分子,约有近百人,他们都装备精良,并且都是黄皮肤黑眼睛,是南美的日本侨民。看到我和宣仁进来,他们都向我们行礼。宣仁轻车熟路地带我进入种植园深处,来到一个地下室门口。“里面有电灯、煤油灯、图书、衣服和足够的食物,你在这里躲躲。外面那些人会全力保护你的。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差池,否则我怎么向兄长交代。”他笑着对我说。
“三兄,你们要多多小心啊!”我忍不住地说道。
“放心吧!”他迫不及待地重新跑到车上,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躲在这个地下室里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入夜后一开始的几个小时里,外界并没有什么动静,我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半夜时我被一阵远处的枪声给惊醒了。枪声起初非常密集,继而断断续续,天亮时慢慢停止,这些枪声是来自几公里外的基尔城。叔父他们正式动手了。
紧张和担忧中,我在第二天下午等到了宣仁,他看上去筋疲力尽,身上甚至还有几处暗红色的血渍,但他精神抖擞,眼睛犹如发高烧病人般闪着热烈的光芒:“崇仁!我们成功了!”
“真的吗?”我感到像做梦。
“真的!从现在开始,这片土地属于我们日本了!”他显得意气风发,又意犹未尽,“这种国小民寡的蕞尔小邦,控制起来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拿下首都就可以了,毕竟其他地区都是人烟稀少的蛮荒。哦,我已经把这个喜讯汇报给兄长了,他也非常高兴。你出来吧!不需要再躲在这里了。如果不是为了蒙骗外界,我们日本人现在基尔大街上横着走路都没问题!”
两天后,在我们的支持下用武装政变手段夺取国家统治权的那个科雷亚将军和他的党羽们煞有其事地举办了新总统就职典礼,一个新政权粉墨登场。典礼现场没有一个黄种人面孔,但这个政府和这个国家都是属于我们日本人的。
我不得不承认,鸠彦叔父分析得是很正确的。做一个国家的主人远远超过在当地做客人,厄瓜多尔在表面上还是当地人统治的国家,但我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我们在此反客为主,以前很多不好办的事情从此非常好办了,甚至可以说,在这片土地上,我们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毫无顾忌的,除了要掩盖我们是日本人的身份外。望着这个热带小国的天空,我仍然觉得这一切如梦如幻,我难以相信,时至今日已经落魄如斯的日本居然还能在万里之外的太平洋彼岸获得一块海外殖民地。我想起一个很恰当的比喻,美国、英国、德国、满洲,这几大列强像野兽撕咬、瓜分着世界,而我们恰恰在地板上捡到了一块从它们牙缝里掉下来的肉屑。
但我潜意识中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尝到甜头的鸠彦叔父他们似乎胃口越来越大。十月底,宣仁再次来找我,告诉我一个让我深感震惊的消息。
“叔父和我们准备如法炮制,对厄瓜多尔邻国秘鲁也下手!”宣仁对我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么快?太冒险了!叔父他们也太急躁太贪心了吧?”
宣仁笑了笑:“你放心,叔父他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非常有必要的。首先,我们在厄瓜多尔已经彻底立稳脚跟了,厄瓜多尔政府和军队的高层都被菊机关牢牢地监视着、控制着;其次,厄瓜多尔毕竟面积不大、人口稀少,自然资源不算丰富,只能作为我们的立足地,而不能作为我们长期经营发展的根据地;至于秘鲁,这也是个政局极其动**的国家,秘鲁在十年前跟邻国哥伦比亚发生过战争,并且遭到失败,他们的政府因此而丧尽威望人心,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是我们乘机下手的大好机会。秘鲁这个国家的人口也不是很多,只有700多万,面积不小,足足将近130万平方公里,并且资源极其丰富,秘鲁的银、铜、锌、锡、金、钒、石油等资源的储量或产量在世界上都是名列前茅的,水力和渔业资源也极其丰富。如此一块宝地,并且就在我们嘴边,我们不吞下去,实在太可惜了!”
“可是...”我深深感到不安。
“好啦!”宣仁很乐观地打断了我的辩解,“这事对日本是百利无一害的,并且对日本的未来是非常重要的,鸠彦叔父他们又有了经验,肯定会马到成功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他兴冲冲地离开。
我虽然深感不安,但却无法阻止鸠彦叔父他们。可是,仅仅半个月后,鸠彦叔父他们就传来了好消息:他们成功了!
这个好消息让我如梦如幻:秘鲁也被日本控制了?过程怎么这么轻松呢?虽然这肯定是好事,但我却感觉很不真实。告诉我好消息的宣仁笑着说:“崇仁,你不了解南美洲的情况。南美洲面积很大,人口也不少,但人口分布非常不平衡,因为南美洲一半面积都是原始森林,整体开发程度是很低的,辽阔的亚马逊平原的人口密度还不如澳大利亚,南美人口一大特点就是人口高度集中在少数大城市里。秘鲁主要就五个较大的城市,全国80%以上的人口都集中在这五个城市,只要出其不意地攻占并控制这五个城市,基本就等于控制整个国家了。”
我虽然很喜悦,毕竟日本又增加了一大块面积辽阔、资源丰富的海外领地,但是,我察觉到鸠彦叔父他们都隐隐地有些走得太偏、太远了,他们当初对中国怀着的领土野心似乎在遥远的南美大陆上被重新点燃了,这早晚会乐极生悲的。
年底时,我离开了这两片已经在暗中属于日本的海外领地,回到本州岛。
昭和十八年(1943年)是疯狂的一年,由美英组成的同盟国阵营与由德辽组成的联盟国阵营在足足覆盖大半个地球的辽阔战场上疯狂厮杀,大西洋、北非、英吉利海峡、东南亚、太平洋...到处都是两大阵营的百万大军、舰队、机群、炮群、坦克群进行着血火较量。日本在这场世界大战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也幸好张学良、希特勒、丘吉尔、罗斯福都非常忙,他们忙着指挥这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战,所以都没有注意到我们在暗地里搞的各种“小动作”。满洲军在太平洋上与美军打得各有胜负,五月份的珊瑚海大战让满洲海军一下子损失了六艘主力航母,而几次夏威夷战役和北太平洋战役又让美军吃了大亏,战争前景因此而扑朔迷离,我们不清楚究竟谁能获胜。
时间进入昭和十九年(1944年),世界大战愈发激烈血腥,我们也有条不紊且紧锣密鼓地忙碌着积聚实力。在最初的一两个月里,菊机关给我们再次带来了几个好消息,韩国的金日成、缅甸的昂山、越南的黎笋等人都表示或暗示跟我们合作,联合反抗满洲对他们的“殖民统治”。此时张学良的领地已经急剧膨胀到了一个超越蒙古帝国的极其巨大辽阔的地步了,但是,正因为满洲集团扩张得实在太快太急,所以内部已经产生了很多反叛势力,而忙于跟美国交战的张学良一时半会也顾不上遏制甚至是察觉到这些势力的存在,而这些反辽势力恰恰可以被我们所用,在这其中,还有两个有趣的势力,一个是蒙古人,一个是满清复辟势力。也许溥仪不指望他能再成为中国的主人,但他还是非常渴望能把张学良这个鹊巢鸠占的家伙从原属于满清的满洲地盘里给驱逐出去的。
风声已经越来越紧了,为了抓紧最后的时间来积蓄我们的实力,我们开始冒险展开一些以前不敢用的方式来获得我们急需的东西,实际上,此时的条件也比以前好多了,菊机关已经成功地发展出了好几张针对满洲的情报网。在年初的这几个月内,我们通过三场“大手笔”而获得了巨量的物资,主要是我们最为急缺的武器弹药。二月底时,我乘船去了一趟奥尻岛,那是位于北海道岛西南海域内的一个岛屿,面积约140平方公里,居民人口为零。奥尻岛本来就人口稀少,满洲军占领了九州岛、四国岛、北海道岛以及包括本州岛附属岛屿在内的日本所有小岛后,为了方便人口管理,把所有附属岛屿上的人口都集中到了三岛,只有满洲军在某个小岛上展开军事工程时,才会临时从三岛调去劳力。我去奥尻岛是因为其中的一场“大手笔”需要我亲自去解决。
比起我在奥尻岛的收获,在去的过程中倒发生了一件让我更感兴趣的事情。
我乘坐的船还是从金泽港口出发的,进入外海后顺理成章地照例被满洲海军驻日舰队的巡逻艇给检查。一艘武装巡逻艇挡住我们的去路,然后放下一艘汽艇,载着二十多名满洲海军陆战队员登上了我们的船。
我在这些满洲军人里居然看到一个“熟人”,是他们的带队军官。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当初宣仁带我第一次离开本州岛时率队登船检查的那个满洲海军少尉,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因为他当时铁面无私,连一根香烟的小小“贿赂”都没有接受,现在他已经是上尉。
经过这几年的学习,我已经粗通汉语了,所以我明明白白地听得懂这个满洲军上尉跟船长的对话。
“去哪里?船上是什么?”满洲军上尉问道,他的语气已经完全没有以前那么凶恶了。
“长官,我们去北海道,负责给北海道运送粮食,这是我们的手续。”
两人简短的对话间,我看到船长点头哈腰地手续文件递了过去,那份文件看上去很奇怪,明明只有几页纸,里面却鼓囊囊的。
满洲军上尉接过手续翻了翻。我看到里面原来夹着一沓现金。
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在满洲军上尉的嘴角边稍现即逝,他先是一本正经地看了看这份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文件,同时不动声色地把夹在里面的钞票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接着把文件递给船长并对他身后的士兵们挥了挥手,最后下船回到了他们的汽艇上,根本就没有搜查船舱。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满洲海军的基层军官,在昭和十三年(1938年)底,他率队检查我们的时候简直是凛然正气、疾恶如仇,表情眼神和行为举止里都充满了对我们的厌恶和敌视,检查船舱时巨细无遗、公事公办,并且当时的他连一根香烟都拒绝接收,而现在,时隔五年,他已经如此心安理得且轻车熟路地收受着我们的贿赂。我看到他刚才上船后的表情很是暧昧古怪,五年前见到我们时,他像看到一群贼,五年后见到我们时,他的目光则像看到了肥羊,因为碰到日本船对于他来说就是可以捞一把的机会。
感慨万千间,我想起宣仁当初说的,“满洲刚刚征服我们,现在对我们还充满高度警惕,所以这些部队的上下军纪都很森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迟,他们会改变这一点的。弓弦若是长时间绷得很紧,就会在无形中慢慢废掉的”,是啊,时间真的改变很多人了,这个满洲军上尉只是一个缩影罢了。张学良派来监视、防备我们的人都已经一批一批地腐化堕落掉了。说到底,本州岛虽然在实质上是不受满洲控制的,但本州岛的天空和海洋都在满洲军的严密管制和监控中,因此本州岛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岛。岛上7200万日本人的生活虽然还能维持,毕竟张学良允许出售粮食和轻工业原料给本州岛,但我们肯定不甘心在这个囚笼里坐以待毙的。日本想要复兴,本州岛必须要同外界获得联系,满洲军驻日派遣军和驻日舰队自然是我们下最大力气进行渗透的对象。
三月份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坏消息以及一个同样令人不安的消息一起传来。
“张学良果然言而无信!”来找我的宣仁几乎是咬牙切齿,“他骗了我们!”
“怎么了?”我愕然问道。
“满洲和我们的联合军队已经在澳洲大陆上占领了大片地区,所以兄长派重光葵和藤山爱一郎去试探张学良的态度,让他批准我们开始向澳洲进行移民和开发活动,但代表他跟我们谈判的顾维钧却百般刁难,提出各种匪夷所思得让我们完全不能接受的条件!重光葵刚刚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宣仁脸色铁青地说道,“根据重光葵的说法,张学良居然要我们先交出本州岛,然后再让我们移民澳洲!简直岂有此理!本州岛是我们最后的栖息地了!交出后,我们就彻底无家可归!到时候,张学良肯定翻脸不认账,而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卑鄙小人!可耻至极!”他骂声不绝。
巨大的失望和难以置信的懵然让我一时间头晕目眩:“张学良真的骗了我们?”
“当然!再相信他的弥天大谎就是彻底的自欺欺人!”宣仁恨恨地道,“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诚意!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兑现他的诺言!他一直在玩弄我们!所谓的澳洲大陆只是他给我们画饼充饥的一个幻影而已!这个奸诈的恶徒!简直是我们日本人三千年来最不能宽恕的罪寇魁首!我真恨不得活生生地撕碎他!”
“兄长和几位叔伯知道吗?”我六神无主。
“当然知道!”
“他们是什么态度?”
“态度?”宣仁恶狠狠地咬牙道,“我们跟张学良彻底摊牌的时候已经来了!”
“就要开始了吗?”我声音颤抖。虽然这一天早晚到来,但我还是感到毫无心理准备。
“嗯!”宣仁坚定地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低声对我说,“鸠彦叔父他们在南美洲也有重大的行动了!”
“又是什么行动?”我心乱如麻,“他们该不会是...”
“这次的目标是巴西!”宣仁沉声道。
“巴西?”我险些跳了起来,忍不住失言道,“鸠彦叔父他们疯了吗?巴西可不是小国家啊!它是南美第一大国!拥有八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和四千多万人口!他们简直是异想天开!简直是贪心不足!得到厄瓜多尔和秘鲁还不够吗?这太疯狂了!鸠彦叔父他们难道失去理智了吗?怎么能干这么疯狂的事!这样我们会引火烧身的!甚至,我们所有行动都会因此而暴露的!这是自取灭亡啊!”
也许我的这番话实在太难听了,因此宣仁也忍不住皱起眉头,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崇仁,你怎么能这么说鸠彦叔父他们呢?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但也不重要了。首先,巴西就跟张学良崛起前的支那一样,只是一个泥足巨人,巴西的经济支柱是咖啡,这个国家生产了全世界四分之三的咖啡,但在十几年前的全球经济大萧条中,巴西的‘咖啡经济’遭到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全国经济一片衰败,社会秩序一片混乱,政变频繁,全国上下现在动**不堪,我们既然能控制同样情况的厄瓜多尔和秘鲁,控制更大一点的巴西也是十拿九稳的!还有啊,鸠彦叔父他们现在的实力也是很强大的,他们已经利用南美境内的日裔侨民组建了十个旅团的部队,武器装备也很精良,再加上厄瓜多尔和秘鲁作为后方基地,即便强攻巴西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崇仁,你要明白,巴西很大,控制起来确实有难度,但是,我们成功之后的收获也是非常巨大的!巴西的自然资源极度丰富,远超过秘鲁,巴西的铁矿是位列世界第一的!”
“你们这是利令智昏!”我不客气地说道。上次鸠彦叔父他们对秘鲁下手,我就觉得非常冒险,这一次则简直是一把豪赌,我虽然人微言轻,但也不得不说这些听起来难听的话了。
“崇仁!你太短视了!”宣仁不高兴地说道,“我们这也是为了日本的未来!你也知道,张学良欺骗了我们,美国人只把我们当成工具和棋子,我们必须要自立!要自强!八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巴西再加上秘鲁和厄瓜多尔,那我们日本就拥有了总面积达到一千万平方公里的海外殖民地...不!是一千万平方公里的日本新领土!到时候,即便本州岛完了,大日本帝国也会在万里之外起死回生!甚至是东山再起!我们跟张学良摊牌的时候就要到了!本州岛能不能抗得住满洲军的进攻?你心里有底吗?其实我们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做好失去本州岛的准备!我们要给日本留有后手!至于你说的暴露问题,如今也不重要了!我们都要跟张学良彻底摊牌了,暴露不暴露还有区别吗?”
“这...”面对宣仁的口若悬河,我再次感到无言以对。
“其实鸠彦叔父他们一开始也很犹豫的,但是,巴西刚刚爆发了一场政变,全国混乱程度变本加厉,机会失不再来啊!并且,张学良就要彻底跟我们撕破脸了!所以鸠彦叔父他们这才痛下决心的!”宣仁喘口气,又安慰我,“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其实我们控制巴西也是有着很大的优势的。我们在南美洲的侨民共有一百三十多万,其中的将近一百万人都在巴西,他们就是我们在当地的可靠力量。”(注:历史上日军横扫远东地区时一直没有吞并弹丸之地的澳门,便是跟这一点有关。二战时期巴西境内的日本人、日籍侨民、日裔居民是很多的,澳门当时属于葡萄牙,而巴西曾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政府在巴西还存在着一定影响力,所以葡萄牙政府以巴西境内的日本人来警告日本政府,这是日军没有攻占澳门的一个原因。)
我已经无话可说,但我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不详感觉。
果然,后来便从南美洲传来了坏消息。而在这一年的七月七日,我们也正式加入同盟国,全面地反叛了张学良。美军太平洋舰队随后抵达本州岛,给我们带来了巨量的军械弹药物资,他们装在运输舰船里的飞机就有2000多架,而之前的一年半里,美军已经通过化整为零和潜艇运输的方式给我们送来了1000多架飞机,使得原本让满洲空军如入无人之境的本州岛顷刻间拥有了三千多架飞机的严密保护,并且这还不包括美军航母舰队的舰载机。飞机是美军舰队带来的巨量物资里占最大比例的东西,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因为保卫本州岛最需要的就是飞机,负责驾驶这些飞机的都是美军飞行员,也是随舰队一起来的。这三千多架飞机里,一半是战斗机,剩下一半里则有三分之二都是攻击军舰的鱼雷攻击机和俯冲轰炸机,以对付进攻本州岛的满洲海军舰队,剩下少部分是B-17和B-24重型轰炸机,而我们之前已经在本州岛的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修建了数十个大型机场和地下机库,那些虚席以待的空巢就等着这些美国飞机的到来了。
当这场“日本复兴之战”在昭和十九年(1944年)七月七日爆发时,我们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呢?根据我的了解,大致上如下:
军队方面,战前我们在满洲的扶植下把陆军扩建为1个近卫师团和100个旅团,正规军兵力约105万人,基本没有辅助部队,因为我们军队的重武器、后勤运输补等事务都由满洲军提供,另外还在四岛上被满洲建立了超过一百五十万人的预备役部队;战事爆发时,这些部队去向分别是:
本州岛上原本有1个师团(近卫师团)和6个旅团(第1至第6旅团),总兵力9万人;战事爆发后迅速建立了第101至第200旅团共100个正规旅团,加上其他附属部队,本州岛的正规军总兵力已经达到130万;近卫师团和第1至第6旅团是全副美式装备,火力很强大,是精锐部队;剩下的100个旅团里,其中约一半旅团达到了半全副武装,装备型号比较杂乱,日式的、美式的、辽式的都有,这些武器装备有的是从满洲韩国中国南方等地走私倒买来的,有的是美军偷运给我们的,其余的一半旅团则装备简陋,士兵们甚至都达不到一个人一支枪。在整体上,我们军队的武器基本是步枪机枪迫击炮等步兵武器,坦克重炮非常少,百余辆门,这是因为一来走私偷运不方便,二来需求量也不是很高,本州岛多山地森林河流,打陆地防御战更依靠步兵武器;航空兵力量倒是非常强大,陆基飞机就达到3000多架,但这些飞机持久作战的能力是很弱的,因为没有强大的后勤基地,只能靠美军断断续续地运输后勤物资;
澳洲战场上有44个旅团(第7至第50旅团),在战事发生后都投顺了盟军,他们会得到全套而充足的美式装备,但兵员数量得不到补充,这跟本州岛部队的情况正好是反了过来;
新西兰战场上有10个旅团(第51至第60旅团),战事发生后被满洲军消灭了;
印尼群岛有25个旅团(第61至第85旅团),战事发生后被满洲军消灭了;
所罗门群岛有10个旅团(第86至第95旅团),战事发生后被满洲军打散了;
俾斯麦群岛有5个旅团(第96至第100旅团),战事发生后被满洲军打散了;
九州岛、四国岛、北海道岛等其他日本领土境内的日军预备部队都被关进了战俘营;
美国阿拉斯加地区有10个旅团(第201至第210旅团),全套美式装备,精锐部队;
南美洲境内有10个旅团(第211至第220旅团),半美式装备;
金三角、金新月、银三角、黑三角这四个地方各有一支特殊部队,总人数约2万;
日本海军只剩下了几艘驱逐舰和十来艘轻型轻型艇船,规模非常小,在澳洲战场上已经撤至美军掌控海域内,接受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指挥,另外在本州岛还残留十来艘艇船,战事发生后要么被满洲军击沉要么被美军征用,算是彻底消失了。
本州岛有7200多万人,这是一个巨大的人力资源,并且六年下来,粮食已经不是问题,我们也有了比较充足的粮食储备;全岛只有农渔业,轻工业很少,重工业也非常少,但军工业则有一定的规模了,靠着从满洲走私倒买和美军潜艇偷运等手段,我们在岛上已经秘密建立了几个地下兵工厂,可以生产子弹手榴弹等轻型军火弹药,产量不高但也不低。石油钢铁等工业原料也储备了不少,同样是走私倒买或潜艇运输得到的。除此之外,我们在岛上还建有细菌武器基地,并且已经研制生产出了上万件细菌武器,这是我们握在手里的“王牌部队”。至于海外势力,也是颇为可观的。我们不但控制着四个庞大的毒品产地,还控制了南美洲的大片土地和资源,在美国境内以及整个美洲境内苦心经营起来的商业集团和工业体系也都有了很高的规模。正因如此,兄长他们才恢复了与张学良再度展开战斗的信心。
我很清楚,兄长他们其实并不是主动或蓄意要反抗的,他们一直对那片遥远的澳洲大陆存在着很深的幻想,即便明知是自欺欺人,他们也愿意自我欺骗,用那一丝希望来自我麻醉,来逃避冷酷的现实。如果他们有别的选择,他们绝不敢这么做,这是一场用日本的命运甚至是日本民族的生死来作为赌注的豪赌,我们根本输不起。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我们不反抗就只剩下死路一条。张学良对日本就跟对苏联是一样的,他压根就不想征服日本,他只想灭亡日本、消灭和族,他连一个哪怕是在**苟且偷生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们。我们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