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洗手间里并未装监控,夏禧仔细检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有摄像头,于是松了口气,开始冲起了热水,蒸腾的水雾将浴室罩满,她简单冲洗了一下,便走了出来,可刚出去,便听见了门的响动,紧接着,冲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便是本应在华国的顾立远。
夏禧正擦着湿润的长发,眨巴着迷茫的眼睛看着顾立远,问着,“你怎么来了?”
顾立远见她各个地方都完好,又仔细看着她,嗯,瘦了些,脸小了些。
张立站在一旁,小声地说了句,“顾总,咱们先走吧,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是监控。”
顾立远皱着眉,快速地将夏禧往外拉,于是,便演变成了,小皮卡上,顾立远开车,夏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用帕子擦着头发。
温度高,夏禧的头发没一会儿便干了个七八分,顾立远瞥了她一眼,而后问道,“谁绑的你?”
“你不知道?我以为你都调查到了呢。”
顾立远从找到张立的那一刻起,便从他的嘴巴里知道了指使他绑架的人是谁,此时问她,只是想试探她究竟还想不想保下夏烁。
听到了她的这个回答,了然地笑了,他拿出手机给陈谦拔去了电话,“嗯,找到了,一会直接去机场回来,她?她状态挺好的,没什么异常,夏烁回国了吗?”
陈谦听见夏禧的状态挺好,也放下了心,“没回国,应该还在老挝,你留点心,他肯定还得有些阴招。”
两人说了半天这才将电话挂断,夏禧有些好奇这个冷面人竟然还能和谁这般和颜悦色地说话,而且讨论的中心,似乎还是她?
不过顾立远挂完电话,却没急着理会夏禧,又给彭文打去了一个电话,“我一会给你两个账号,你把钱汇过去,嗯,一会的飞机,行,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等顾立远终于忙完这些,才空出手来将夏禧手里的湿毛巾扔了出去。
夏禧一脸黑人问号,“你把我毛巾扔了干嘛?”
顾立远眼睛目不斜视,专心开着车,冷哼了一声,继而回着话,“看着那屋里的东西就糟心。”
夏禧瞧着顾立远的神色,看不出他是否是真的生气了,但他言语之间的嫌弃还是一点都没有掩饰,于是夏禧试探着开口,“我身上这衣服还是那屋的呢。”
但是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小,因为他看到了顾立远那越发可怖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了她一般,于是她赶紧止住了话头,紧贴着座位,护着自己,“你别是想把我衣服给扒了吧。”
顾立远收回了视线,没有理会夏禧,他的心里对于夏烁做的事情却越发厌恶起来。
就算不是亲妹妹,好歹也是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顾立远本就是个道德感低下的人,但此时却还是觉得夏烁的心理太过于病态,尤其,还是在他的手里,掳走的人。
这让他的脸摆在哪?今后还怎么在帝都混?
于是他忍着火气,来老挝找了几天,找到后,才终于算是消了些火。
车子一路疾驰,前往机场。
夏烁腥红着眼,看着监控视频中传来的画面,待看到顾立远将夏禧带走后,怒吼一声,将显示屏砸了个稀巴烂,而后驱车追赶。
张立十分警惕,眼看着一辆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敲了敲皮卡中间隔着的铁皮,“顾总,有人跟着我们。”
顾立远闻言看向后视镜,便见那辆车越来越近,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底。
在下一个弯道时,他刻意加快速度,而后猛打方向盘,挂进了一条小道,夏烁见前面的车加快,加紧着跟,但却没料想到突然转了弯,猛踩刹车之下,还是顺着开了过去,但却落后了一段距离。
他狠了心,又开始加速超越,他的车是一辆军用车,外部都用了一层特殊的材质可以防弹,又能极好地适应环境,在这种坑洼的地面,更显得优势明显。
于是,没多久,他便追上了前面的车,皮卡上坐了7个人,五个保镖,两个当地的雇佣兵,此时身上背着FN FAL自动步枪,察觉异常后,立即进入了警戒状态。
张立透过车窗往里望,便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正是他的前雇主——夏烁,但他确实没有半点心虚。
作为雇佣兵,一种自由武装人员,没有组织的约束性,也不分好坏,只要谁给的利益多,就会为谁工作,没有感情,也没有义气,只为利益而战,利益给得到位什么活都敢去干。
所以此时他将枪口对准了夏烁,如若他有伤害的举动,他便会立即开枪。
开着车,顾立远只得拿出手机同张立沟通着信息,“就他一个人?”
张立眼神不动,专注地盯着前方,“对。”
顾立远放下了心,论人多,他就占了优势,更别提这双方实力悬殊实在是太过大,夏烁作为一个常年在和平国家生活的人,怕是连枪都不会用。
于是他刻意地放慢了速度,逗着夏烁玩。
张立紧皱眉头,他搞不懂这雇主是什么脑回路,他们信奉的原则便是骄兵必败,一击致命,于是他想了想,还是问着,“顾总,要开枪吗?”
顾立远嗤笑了声,而后说道,“直接死太便宜他了,我要活的。”
夏禧听着这话,莫名地起了一声寒战,关于顾立远的恶劣,小说之中并未描写,但从现在同他生活的这些片段来看,他的心思极深,但此时身处异国他乡,他将他体内的所有的暴戾因子全部显现了出来。
张立闻言,心下知晓了,但还是架着枪,丝毫不敢小看了对面的人去。
顾立远还在洋洋得意之时,便被突然的撞击将手机给撞落了下来,张立寻找着位置,趁着夏烁的车猛烈往前冲时,对准了他的车胎,开枪。
却没想到车胎外也是用了特殊的材质,子弹打在上面,非但没有打出窟窿,相反,还反弹到了一旁,而后便是夏烁更为嚣张的撞击。
夏烁从打开半扇窗,将手枪伸了出去,对准前面皮卡的车胎便打了过去。
“砰”的一声,后胎立马被打来瘪了气,而后便见前面的车一阵打滑,但还是继续往前开着。
夏禧被这突然的枪声吓了一跳,紧贴着座椅不敢再动作。
顾立远皱眉,朝夏禧吩咐着话,“把电话捡起来,开免提。”
此时危急存亡的时刻,夏禧立马蹲在了座椅下,开始在下面摸索着手机,摸了好一阵,才从座椅最下面掏出了手机,而后她打开免提,手举着递到了顾立远面前。
顾立远往下看,看到屏幕依旧亮着,还在通话之中,他问起了话,“他带了枪?”
张立嗯了一声,而后又道,“他的车防弹的,没办法打。”
夏禧有些怯怯,她是知道夏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柔文气,但他却有一颗偏执又病态的心,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提他对着她那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
“要不你开快点,咱们把他甩了吧。”
夏禧的话刚说完,顾立远就厉声打断了他,“不可能,我在国内忍让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到了国外还要忍?从我的地方把人拐出来,我还得避着他?”
顾立远说着话,竟直接在前方一个拐角处掉头向着夏烁的车的方向猛冲,一阵猛烈的刹车声传来,伴随着刺鼻的橡胶味在地上留下一片黑印。
仅仅相隔几厘米,两辆车就会被撞上。
张立也罕见地有了脾气,嘴里嘟囔着,“妈的,老子要死也是死在枪底下。”
皮卡后面本就露天,被这猛烈的一下,众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最前面的人撑着车栏,才勉强没有掉下去。
两车静止,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透过前面的玻璃,顾立远和夏烁眼神对视,相视而见,迸发出阵阵火花。
张立率先从车上跳下,随即其余6人纷纷跃下,将夏烁的车团团围住。
夏烁扯嘴笑了笑,知道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了,于是果断地将车门打开,走了下来,将手枪扔在了一旁,他在赌,赌顾立远不敢杀他。
也在赌,让顾立远会留他一条命,虐杀他,至少能让夏禧看清楚这个人面兽心的人的真面目。
夏禧对夏烁的感觉很复杂,从一开始的真当成了哥哥,到后来的陌生再到厌恶,经历了不长也不短的时间,此时看见他被枪口抵住站在原地,却仍旧笑着看着她时,内心的情绪更是复杂。
等到最后,张立开上了夏烁的那辆车,而夏烁则是被两个保镖架住,压在了后座。
顾立远此时却不着急去机场了,辗转又去了今天去的那个人伢子聚散地。
此时那里打牌的已经散了场,大部分都已经外出,顾立远站到门口,便看见了磊子,他从包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了他,“赵哥还在吗?”
磊子点了点头,又往后看了一眼他那大阵仗,招呼了旁边的一个人去传着话。
没多久,赵哥便拿着一壶茶晃晃悠悠地从里面出来了,见到顾立远,他有些惊讶,“顾总怎么又回来了?”
顾立远笑着给他摸了支烟,“赵哥,借借你的场地,我处理点事情。”
赵哥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比刚才的阵势还大,竟然还有着两个雇佣兵,他连连摆手,“顾总,我们不和雇佣兵做生意的。”
顾立远从包里摸出来一块镶满碎钻的胸针,递到了赵哥跟前,“赵哥,这个你收下,他们不进去,就进去三个人。”
他往后看一眼,张立便将捆绑住双手的夏烁往前一推,夏烁踉跄了几步,摇晃着身子才稍微稳住了身子。
赵哥看着那枚胸针,爱不释手,他不戴这些东西,但家里的婆娘却喜欢,尤其是喜欢这种亮闪闪的,贵气,如果全是金子做的那就更好了。
他想着,便松了口,“行,你带着人进去吧,雇佣兵不能进去哈。”
顾立远点头,又指着张立,“把夏禧也带下来。”
张立有些不解,但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走到了皮卡车的侧边,敲响车窗,夏禧注意着局势的变化,看见最开始给他送吃的那人过来将车窗敲响,她按下了车窗,便听那人冷漠十足的说话声响起,“让你下去。”
夏禧闻言,没问什么,便下了车,走到顾立远的身边,才看到同他说话的是一个长相便极为奸恶的人,她有些不适。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便被顾立远一手搂着,走了进去,他从包里掏出了一沓现金,递给了磊子,“帮我押着他进来。”
磊子接过钱,又看了赵哥一眼,赵哥点了点头,随后磊子便一手拽着夏烁往地牢中走去。
地牢很是阴暗,泛着一股霉味,夏禧很是不适这种环境,她想走,却被顾立远牢牢地钳制住,于是她便只得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夏烁被绑在了木柱之上,被磊子一鞭接着一鞭地抽打,皮开肉绽之下,夏烁硬是没叫出声。
夏禧不忍再看,扭过了头,顾立远却看得津津有味,而后又让磊子将他们这的刑罚挨个用了一遍,到最后,夏禧几乎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尤其是看到那黑乎乎的黑蛇在夏烁的身上啃咬,更是不适地吐了出来。
此时,让她感到害怕的不是被夏烁突然拐来了这个死地方,而是站在她身旁的这个活生生的人。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顾立远躺在一侧,看着夏禧睁开眼睛,便开口问道,“怎么?吓到了?”
夏禧没有说话,表情却是惊恐异常。
顾立远见她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顿时玩心四起,“还想不想再去看看你那个好哥哥?”
夏禧摇头,而后带着哭腔地说着话,“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了,夏烁,你把夏烁放了好不好?”
顾立远也学着夏禧的动作摇头,手往前,拉住了夏禧的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不好,我现在觉得呆在这里比回去更加有趣,小禧,你知道我讨厌什么人吗?我讨厌这种将我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去的,讨厌你帮着夏烁,一起把我的面子踩在了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