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径直地走了出去,独留孟悠一人坐在**,内心惊疑不定,他对她,好似真的淡了。

走出门,顾立远便给彭文去了个电话,“联系一下今天下午孟悠面试的那个戏,就说我要投资,不,不用定孟悠主角,该怎么就怎么。”

而另一边的夏禧和白盛玫,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准备在家里煮点小火锅吃,将配菜都摆好盘后,夏禧想到了对门的陈谦,别人又帮她联系老师,又帮这帮那,怎么着自己也该问一声他要不要来吃饭吧?

打定了主意,夏禧拿出手机给陈谦发了条微信,”吃饭了吗?我们在家里煮的小火锅,要一起吃吗?“

消息发出去还不到一分钟,门便突然被敲响了,夏禧打开门,便看到陈谦站在门外,手上还拿着一瓶未开的红酒,见到夏禧便将红酒递了过去,”我的蹭饭钱。“

夏禧被他逗笑,接过红酒时看到他手上的绷带已经取下,随口问道,”你伤好了?“

”嗯,前几天拆的。“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了门,白盛玫鬼鬼祟祟地一边接水一边偷偷往这边看,夏禧注意到她的小眼神,这才想起似乎还未正式地介绍起两人,“盛玫,这是陈谦,我的朋友。”

白盛玫被抓包,将水杯放下,抬手冲人打着招呼。

原本有些局促的白盛玫,在几杯酒下肚后,也变得大胆起来,直接便指着陈谦说起了酒话,“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夏姐的男朋友吧?”

夏禧酒量算是顶好,可不知怎么的,在这气氛下也有些微醺,抬手轻拍了白盛玫一下,“你别瞎说。”

陈谦低头轻声笑了,回答着白盛玫的话,“现在还不是。”

趁着酒劲,夏禧便直接问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陈谦,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陈谦一愣,还是没有说出口,伸手将夏禧手中的酒杯接过放在一旁,又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你喝醉了,先吃点菜。”

夏禧眨着水亮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陈谦,头顶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连发丝都闪着柔光,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一个女孩站在路灯之下,看着他回家。

陈谦慌忙错过眼,生怕自己再看就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思了,将筷子伸进锅里,又猛夹了几筷子菜。

等陈谦再抬头时,夏禧已经靠着椅背睡熟了,他笑了声,刚想俯身抱起她,却又收回了手,拿出手机便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让找两个专业女护工过来,便将碗筷一起收了,站在厨房内开始收拾着。

他觉得他颇有几分为心爱之人洗手做羹汤的潜质。

刚洗到一半,门便被敲响了,陈谦将塑胶手套放下,穿着围裙去开了门。

助理胡武看到自家穿着围裙的老板,眼睛都瞪大了,自家老板连饭都不会做,平常都得他给在各种餐厅订饭送来,现在竟然还洗起了碗?

“你找的阿姨呢?”陈谦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人,有些疑惑地看着胡武。

“老大,阿姨一会就到,我看我离这近先过来了,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胡武探头往里望了一眼,就看到桌上睡着两个女人,顿时笑容大了起来,“老大,你这不是不想谈啊?是一谈就喜欢谈两个啊?”

陈谦冷眼瞪了胡武一眼,胡武立马噤了声,“我开玩笑的。”

“去把地拖了。”陈谦说完这话,又进了厨房。

胡武发觉自家这好脾气的领导是真的生了气,感觉闭上了嘴,默默地找着拖把和扫帚打扫起了卫生。

”叮咚“门铃一响,胡武如感觉到天神降临,立即跑过去将门打开,感觉将两个护工领了进来。

陈谦听到响动,走了出去,两个护工率先问着话,”是有刚出院的老人吗?“

”没有,阿姨,麻烦你们把我这两个朋友稍微收拾一下抬上床换件睡衣就好了。“

两个护工面露喜色,赶紧应了下来,手脚麻利地开始行动起来。

不消多时,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老板,已经弄好了,咱们的工钱还是按说好的给吗?“

胡武点头,将拖把放好后,领着两人走了出去,出去之后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陈谦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在夏禧的卧室前站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第二日一早,夏禧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一接通便是费严压不住的喜悦声音,”投资有了!钱够了!找个时间我们重新商量盛玫的片酬。“

夏禧也有些高兴,要知道小说中可没有什么投资,甚至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带的,演员们闲着没事还要一起维修各种搭好的棚子,她果真影响了事件的走向,这种认知让夏禧兴奋不已。

”好,费导,你先把这段时间忙过,咱们就重签一次合同。“

”好好好,到时候我挑个日子,把完整的剧本带上一起给你们。“

挂了电话,夏禧倒在**才察觉到自己头痛欲裂,宿醉之后的难受,真是恼火,她揉了揉自己的昏涨的太阳穴,继续看起了手机。

便看到陈谦七点多发来的微信,”我给你们做了醒酒汤,就放在门口,记得喝。“

夏禧心下一暖,这人,嘴巴不利索,行动倒还挺快。

她笑着低头,发现自己衣服换了,笑容僵在了脸上,发了个疑惑的表情包过去,”我身上的衣服?不能是你换的吧?“

此时的陈谦正开着会,看见手机闪过一条消息,笑着低头回着话,”不是,我找了个阿姨给你换的,刚醒吗?“

”嗯,我再眯一会。“

”要是还难受,给我电话。“

回完消息,陈谦将手机放在桌上,抬起头,继续认真地听着汇报。

夏禧在**又赖了一阵,才起身去洗漱,盯着乱糟糟的头发,将大门拉开,一个保温桶便静静地立在地毯之上。

她拿起来走到了厨房,将里面的醒酒汤倒出来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

然后拿出手机给白盛玫拍了个保温杯的照片,便一阵收拾,出了门。

当她来到顾家老宅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还好她上次来这定了个位置,要不然以她记不住路的性子,再能准确无误地开到,也是个难题。

到了顾家,她同顾念祠发了个消息,不消片刻,那人便到了门口,两人进去,如上次一般,坐到了那处雅致小亭。

夏禧这次的心情已经比上一次轻松了许多,也多了几分看风景的乐趣。

“你看到我给你打的电话了?”

这电话还是夏禧早上醒来看到的,想着应该有什么要紧事,要不然顾念祠也不会给她打电话,径直便来到了顾家老宅,只有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是可以说些事情而不害怕被发现的。

“有什么事吗?”夏禧抿了一口茶,好奇地开口。

顾念祠饶有兴致地看着夏禧,却说了句不贴题的话,“喝酒了?”

“别扯那些。”夏禧没接话茬。

“你带了个艺人?签上了一部戏吧,那戏顾立远投了。”顾念祠话音刚落,夏禧原本对白盛玫拿到角色十拿九稳的心情也没了个大半。

“因为孟悠?”

“大概率是,他是去孟悠家之后,连夜做的决定。”

夏禧皱着眉,消化着这个消息,“行了,我知道了。”

顾念祠却悠悠开口,“我告诉你,意思你可以借着这个事去找他了,把这个放在他身上。”

他说着,递给了夏禧一个微型摄像头,很小,大概一个指甲盖那般大,夏禧没有伸手接,“你是怕我活太久?我往他衣兜里塞他会察觉不到?再说了,换洗衣服的时候不也发现得了吗?”

“你放到他办公室就行,这个防水的,他办公室有个鱼缸,一周才会换一次水,赶在换水之前我找人再取出来。”

夏禧听着就觉得一阵发笑,“顾念祠,你是把我当傻子是吗?既然你都能找人取了为什么不自己放?你是觉得必须要抓到我和你合作的把柄,才能控制我吧?”

顾念祠听着,倒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没错,我是这么想的。”

“算了,别合作了,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做什么都是白搭。”夏禧说完,转身便要往外走,顾念祠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夏禧,让我看看,我们彼此能做到什么程度。”

顾念祠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带着某种蛊惑,夏禧却是直接将他甩开,“顾念祠,照你这样,你斗不过的,我承认我从开始的想法就是拉顾立远下来,但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以卵击石,这不是无畏,是蠢,奇蠢无比。”

“好,说得好!”忽然一阵声音打断了夏禧的话,她寻声望去,便见那声音是从顾念祠电话中传来的,她心下疑惑,却见顾念祠对着手机说起了话,“奶奶,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她确实和你听过的不一样。”

“太简单了些。”那边说着话,顾念祠便附和着上去,“孙儿笨,只能想这么多,奶奶我现在带着她来找你。”

说完,电话那头便被挂断,夏禧真是一脸问号,合着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吧。

这一次,迎接夏禧的地方不是会客厅,而是更为内里的小别院,顾老太太悠闲地吃着水果,看见人来了,脸上也无半分表情变化。

“奶奶,我们过来了。”

顾念祠自然地站在了顾老太太身后,开始捏起了肩膀,直到这时,顾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才多了些,手拍着顾念祠搭在她肩头的手背,一脸慈祥,“哎哟,知道你孝顺,快领着人坐旁边去。”

顾念祠得了话,手上又捏了十来下才将手放开,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夏禧却是站着没动,语带审视,“顾老太太,您和您两个孙子之间的事情,怎么非得扯上我呢?”

顾老太太皱着眉,摇了摇头,“这得改,要想成大事,最重要的就是平心静气,稳住自己,才能稳住大局。”

“您别说教我,我今天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事。”夏禧语气不善,饶是她脾气再好,这样来回被戏耍,也得生出几分脾气来。

顾老太太也收起了脸色的神色,指着一旁的石凳,”你先坐。“

顾念祠伸手轻轻拽了一把夏禧,”你听奶奶的,先坐下。“

待三人终是落座,屏退了其余人,顾老太太这才说起了话,”夏小姐,我知道你的事,也知道你同念祠合作的事,想必念祠早已经告诉过你顾家的这些弯弯绕绕,在我心里,顾家未来一定是念祠接手。

但顾立远这人不简单,之前念祠的母亲出了事,念祠也没个状态,他爸便来问我,把顾立远先安排进公司顶一段时间,也怪我,松了口,如今造成这种局面。

他有些手段,如今公司好些元老也认可了他的工作能力,我也不能大掌一挥,非得让人接受念祠,唯有股份在手才最重要,但是我如今在想,如果散股收不到,那为什么不另外找个办法呢?”

夏禧听着顾老太太说完了话,才开口,“什么办法?”

“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们得用法律的办法来解决,如果他突然碰上个刑事案件,你觉得公司那群人还会支持他吗?”顾老太太原本慈眉善目的脸,说着这话,却让夏禧感到阴风阵阵。

“老太太,你不妨直说。”

“你说顾氏这么大一个集团,会要一个强奸犯当总裁吗?”

夏禧这回算是听了顾老太太的话,直直地站了起来,“你想让我去告她强奸?不可能!”

顾念祠也皱着眉看向自家奶奶,“奶奶,这...”

顾老太太却是老神在在,劝解着夏禧,“你得想想,这已经是最便捷的方法了,你以前不是喜欢他吗?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大事,牺牲你一个,保你们全家安康岂不是更好?”

夏禧冷着脸,“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但是绝不可能。”

顾念祠跟着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又劝道,“小夏,我奶奶她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顾念祠,你也认同她这种方式吗?靠一个女人的牺牲来稳定你们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