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瑜只好起身,可脚上的动作还未跟上半身节奏,哐当一声,向前倒去。

方清瑜眨着眼睛,直面一张放大N倍的俊脸在阴黑与绯红中交替变色,她下意识的挪了目光,这个嘴唇

好像,似乎,也许……是他的唇!

“啊!!!”

方清瑜跟遇见了鬼一样弹开,狠命擦嘴巴,天哪,我的初吻啊,就给这个大魔头了?!

浑身僵硬半天,祁玄泽的整颗心几欲爆裂,这女人今天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竟然调戏他,该死的!

他滕然起身,拎起她的衣裳,咆哮大吼,“该死的蠢女人,你敢这样冒犯本尊!”

“啊这个是意外!咱们一起抹杀,抹杀刚刚那段记忆!”

“该死的,你敢撇得一干二净的忘了,本尊杀了你!”

方清瑜只好点点头,欲哭无泪,怎么弄得是我非礼他一样……我是女生啊,到底谁比较亏啊?

一看某人已经快她一步走到桌前,端起茶漱口,她二话不说的也端起茶,咕噜噜的狂漱口。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漱口漱到天亮……

“哎呀,两位起得好早啊!”瑞肆满脸堆笑上了楼,大清早的漱口,教主终于开窍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滚!”

两人异口同声的朝他耍过一记白眼,哼完一声,一齐撇头。

睿肆只好苦着脸把东西放下,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祁玄泽跟在后面,吩咐道这是他此次练功的最后一天,小心叮嘱:看好她,别让她到处跑!

睿肆这辈子除了给死女人收尸,终于能干一件重要的事:看好一个活女人。

睿肆跟受了福音一样,心存感激的将买来的糕点拿给方清瑜,“这是教主吩咐我给你买的,教主他不会照顾女孩,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挺在乎你的。”

“切,那还真是在乎啊……”

方清瑜没好气的拿起那桂花糕,咬了一口,清香四溢,意外的回忆起一种食物的味道,是什么呢?

睿肆见她发着呆,悄悄的问,“方姑娘,你觉得教主怎么样?”

“凶巴巴的坏蛋,我把他当朋友,他却老是欺负我!”

想起他虐待自己的血泪史,方清瑜就想捧着碎碎的小心脏蹲墙角哭。

朋友?是朋友就完蛋了!睿肆赶紧劝慰道:“教主很仗义,对朋友那是一根筋的帮到底,但除了女人,这个跟他的身世有关……”

于是睿肆就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悲催的阐述一遍,顿了顿,“方姑娘是这十多年来,唯一存活在教主身边的女人啊,难道方姑娘还不知道教主的心吗?”

方清瑜完全忽略最后几句,细想关乎祁玄泽的一切,的确无论何时看他都跟怨鬼附身一样,绝世的孤独与寂寞,原来如此啊……

方清瑜托着脸,一脸正色道:“如果说他母亲抛弃了他,他就仇恨全天下的女人,不是很幼稚荒唐吗?”

她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我想,总有一天,玄泽会遇见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孩,爱他超过自己的生命,也许正负抵消为零,他总会得到另一份爱,他这样乱杀无辜,会错过他的真命天女啊……”

整间屋子变得安静了,睿肆几乎快要哭出来,握住她的手感叹道:“教主能遇到清瑜,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此时此刻,门外的男子望着天外的白云,白得好刺眼,刺得他双眼微疼。

祁玄泽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气,该死的!她以为她是谁,干她鬼事,凭什么管他的事!

下一秒,他却在一瞬间颓然的撑着额头,心底的哀伤不止,天地那么大,为什么我要遇到你,方清瑜……

聊着聊着,睿肆好奇的感慨:“你还能和教主说上话啊,咱这些跟了他多年的,都不敢接近他,他身上的杀气怕是地狱阎罗见了也怕,惟独你好像不怕他……”

说不怕肯定是装的,方清瑜干脆装到底,“杀气?我方清瑜天不怕地不怕!”

呵,祁玄泽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黄昏时分,祁玄泽圆满完成此趟修炼,心情大好的给方清瑜捎了些野果,她咬一口就感觉酸涩不已,便吐了出来,不再吃了。

祁玄泽又觉得手发痒,想劈她一掌,这果子是他第一次没有用旋风冥掌扫下来,而是一个一个摘的,没人欣赏那是非常的心里不平衡,抓起一个就要往她的嘴里塞,“你给本尊吃,一个个全吃完!”

方清瑜快速挪动脚步后退,退到墙边,已经无路可退了,眼见祁玄泽越来越近,方清瑜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籍,朝他扔了过去。

“你别过来,我真的不想吃!”

祁玄泽微微侧身,躲过飞过来的书,被扔掉的这本书呈一个抛物线状刚好碰倒油灯,迅速燃烧起来!

祁玄泽定眼一看,她扔的这本书居然是魔教最机密顶级的武功秘籍!

“该死的!”他伸出手掌,掌中带风,瞬间把火扑灭,但书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了。

祁玄泽弯曲着五指,面色黑沉的瞪着面前的少女,武功秘籍被毁掉了,今天阎王爷改生死簿也救不了她!

方清瑜全然未觉此时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事明明是他的不对,大咧的骂回去:“你吼什么吼啊,嗓门大就吼我,我说过不想吃……”

话还未说完,一道赤练之光已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方清瑜眉头来不及皱,便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静了,静得出奇,唯有冷风吹起他翻飞的墨色大麾,男子缓缓的抬起右手,怔怔的望出了神,他刚练成的震天铁掌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她为何一句话都不吵了……他一时失手杀了她?

恨死自己练这见鬼的武功,恨死自己那么冲动!

祁玄泽只觉冷风朝他逼过来,逼进他的身体里,很快,身体里什么东西也不存在了,无所不在的风将他涤**干净,五脏六腑仿佛全被抽空!

“清瑜……清瑜……”

第一次唤出她的名字,心揪着难以言喻的痛,祁玄泽这辈子第一次心乱如麻,慌的将她搂在怀里,紧紧的抚着她的头,笨拙又无措,哪怕把他的命给她,也要让她活着!

“不准死,清瑜,你一定不能死,本尊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