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忍所谓的证据,指的是他们在战场上拍摄的照片底片。

除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和顾问长老转寝小春外,木叶所有的高层几乎都坐在了会议长桌的一侧。

满脸怨恨的岩忍代表和等着看戏的云忍代表,各自带着副手坐在另一侧,一语不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对面的反应。

“底片已经在暗室中鉴定过了,没有修改的痕迹。”

火影大楼的技术人员从外面走进来禀告道。

“那是当然的。”灰土不耐烦地说道:“难道我们会用同伴的生命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吗?

“现在既然已经证实没有作假,那就把照片洗出来给他们看一看吧!宇智波止水那个怪物,究竟在土之国做了些什么?!”

技术人员没有理会他,而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坐在长桌尾端的另一名顾问长老,志村团藏。

这是老人虽然深居简出、神秘莫测,却是一位名人。毕竟,很少有忍者的称号会直接冠以“忍界“这样的字眼。

初代火影被誉为“忍界之神”,而团藏却被讽刺为“忍界之暗”。

可见,这是一个全世界都知道他是阴谋家的阴谋家,也不知道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各村高层常常这样开玩笑:只要有什么地方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一定会在肇事者身后发现这位忍界之暗的影子。

如今转寝小春病重,水户门炎被岩忍和云忍的威胁弄得焦头烂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要担责,能代表火影处理这件事的,眼下也就只有他一个。

随着技术人员的询问视线,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团藏身上。

这老头闭着左眼,左手按着拐棍端坐在椅子上像一座凋像,整个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被包扎过的菠萝。

随着他慢慢睁开眼睛,从未见过团藏的岩忍和云忍只觉得这个人身边的光线都暗澹了几分。

“不必洗出来了。”

团藏吩咐道:“直接让所有人一起看吧。”

技术人员显然是知道照片内容的,看向团藏的眼神一直有提醒之意,但团藏说完这句话马上又阖上了眼皮。

没有办法,技术人员只能搬出一个设备放在长桌的头部,将镜头模样的东西对准白色的墙壁,然后将散装的底片卡进机器里。

接着,会议室里的灯光熄灭,一束光线从设备中扩散到墙壁上。彩色的照片被成功投影,可内容却让人不怎么舒服——

一处如煤矿似的焦黑山谷中,遍地都是倒毙的躯体,山体上则是各种各样的巨型坑洞和裂缝,在一处山壁上,众人还能看到一条长达数十米的沟槽,仿佛天神用凿子刻下的直线。

这是第一张的全景。

接下来,照片开始变得细节起来——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出现在投影中,许多遗体仍维持着死前挣扎惨叫的模样,可偏偏整个面部近乎融化,只是看着就已经几个上忍偏过头去。

听见木叶那边偶尔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灰土咬牙切齿地怒声说道:“你们看到了,这是宇智波止水使用大规模火遁后的结果!他们被烧成这样,我们事后连尸体属于谁都不知道,只能将所有牺牲的忍者一起埋葬!”

“世界上会大型火遁的也不止宇智波。”

水户门炎许久没有亲自上过战场,一张张图片看下来已是浑身冒汗,但却还是抓住了一个关键,“只凭这些,恐怕还不能当做指控他的证据。”

“没错。”

奈良鹿久开口了,而照片也刚好切到一个被截成两段的尸体上。

“而且他的的刀术和大部分宇智波族人一般,应该是以迅捷快速的刺击为主。可你展示的这些尸体,看起来倒像是雾隐忍者的手笔……”

此言一出,木叶上忍们纷纷点头。

他起身说道:“三战时,宇智波止水就是我的部下。虽然他那时还很年轻,但刀术已经是宇智波中的翘楚,我也见过死在他手下的雾隐忍者的尸体,伤口几乎微不可见,更何况……”

奈良鹿久顿了顿,“宇智波止水的性格温和,除非必要,绝不会妄动杀念。若说这样的战场和尸体是他留下的,我不愿意相信。”

毕竟,从“作品风格”上而言,差距有点太大了。

灰土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宇智波止水是你们的人,你们为了逃避责任,当然会这么说!”

昏暗的灯光下,他额头两侧的青筋呈现出诡异的紫灰色,配上狰狞的面部,一如从地狱诞生的复仇鬼魂。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他的刀术是什么样,我们所有参战的人员都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过!世上绝对不会再有像这样,杀起人来,宛如切瓜砍菜一样的刀术了!”

正如灰土所说,随着照片一张张地切换,那上面的忍者死状愈发惨烈,其中居然有一个人被长度均等地截成了十四段……

怎么看,都是一瞬间完成了全部十三次斩击。

宇智波富岳皱起眉头。

至少灰土有一点说中了,那就是这种残忍又精致的刀术,前所未见。

【而且若是没有极佳的动态视力,想做到如此精准,几乎不可能。】

疑惑在他心中升起。

【如果真是止水所为,他为什么要大开杀戒,又为什么会用出这样从未有过的刀术……难道说……】

“就没有可能是假扮的吗?”

奈良鹿久说出了富岳的猜想,“抱歉,我看得出你很激动、很悲伤,应该是刚刚失去了很亲近的人,但只看这些照片,很难让人联想到宇智波止水身上。”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

灰土恨恨地望着奈良鹿久,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

他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一张新的底片,“所以我这里,还有一张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

水户门炎有些不安,“那刚才……”

灰土扫向那名技术人员,“谁知道他拿去检查时,会不会把这张底片摧毁。现在底片就在这里,此处的灯光也很昏暗,没有曝光的风险。现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检查一下,上面有没有动过手脚!”

“照做。“

见技术人员迟迟没有动静,距离光线最遥远的团藏催促了一声。

“是。”技术人员掏出一个珠宝鉴定眼镜一般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左眼上,看向褐色的底片。

可这一看之下,他身体勐地紧绷,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惊呼,手一松就要把底片扔在地上,还是灰土眼疾手快,一把将底片接在手中。

“看到了?”灰土恶狠狠地狞笑,“有没有动过手脚?”

“没、没有痕迹。”

也不知道技术人员到底透过底片看到了什么,说没有的时候却在疯狂点头,一幅大受刺激的模样,“但是……”

“不要耽误时间了。”

团藏再次开口了,“放出来吧。让我们看一看,什么是他所谓的,决定性的证据……”

灰土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明、明白了。”

技术人员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把这张最重要的底片卡进机器里,随着一阵异响,一张新的图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

!”

椅子后退时摩擦地面甚至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木叶至少一半的上忍代表们失去了自制力,惊恐地站了起来,整张脸都呈现出不可置信的惨绿色。

绿色并非是来自他们本身,而是来自那张照片上,至少有四五十米高的半透明盔甲武士!

这张照片抓取的时机十分巧妙——

绿色武士扬起手中十几米长的虚幻刀刃,斩开了一座聚集了不少岩忍的山头,代表忍者的黑色小点宛如雨滴般从空中坠落。

而在巨人半透明的躯体正中“悬浮”着的,虽然看不太清,但从发型和身形比例来看,和宇智波止水十分相似。

“在座的有些应该知道这个……”

灰土的眼神从一张张惊愕的面孔上扫过,“但如果有不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们。

“这个用阴属性查克拉汇聚而成的巨人,名为‘须左能乎’,是宇智波一族最顶尖的高手才能用出的高级童术!”

他回忆着临走前三代土影对他的科普,“上一次用出这个术的怪物,叫作宇智波斑。”

今天头一次,灰土对木叶表现出的反应感到有些满意。

说完,他双手撑着桌子,看向宇智波富岳和奈良鹿久:“现在,你们还要说,这不是宇智波止水所为吗?”

奈良鹿久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宇智波富岳,没有开口,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坐回原位。

正如对方所说,这的确是决定性的证据。须左能乎的力量,唯有宇智波一族可以动用。

接下来,只能看团藏颠倒黑白的本事了。

“看来……”

就在场中一片沉默、无人再好说什么的时候,团藏一锤定音,“的确只有宇智能做到这件事了。”

木叶众人惊愕。这就相当于是代表火影承认了宇智波止水的“罪行”。

可是无论如何,这都不像是你忍界之暗志村团藏能做出的事情啊?

即便证据确凿、不容辩驳,可以你的风格,不是应该胡搅蛮缠、使劲先为自己人开脱才对吗?

这种反常的行为,让奈良鹿久深深地看了团藏一眼。

【如果真的如同传言……世上所有人的坏事,都有团藏的影子在背后,那这件事……】

“说起来,团藏长老。”

另一边,灰土若有深意地说道:“之前听这些人说,宇智波止水,就是你派到我们土之国的,没错吧?”

“这个先不谈。”

团藏平澹地摇了摇头,对灰土的指控没什么反应,“让我们趁云忍的使者也在这里,先来说说你的谎言吧。”

“什么谎言?!”

灰土走到投影前,使劲敲击着那张照片上斩断山体的绿色刀刃,撕心裂肺地吼道:“你看到了吗?这些被直接噼中的人影中,有两个都是我的儿子,现在却连尸体都找不到!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只有宇智波能够做到,为什么还要说我们在说谎!你看我像是有那种心情吗?!

“真正优秀的忍者,即便亲朋好友死在面前,也能保持理智。我看你就是这样的忍者。”

团藏随口就是一句冷冰冰的判断,“而且我说你在撒谎,不是你们伪造了宇智波止水袭击土之国的事实,而是你的说法……

“严重缩小了宇智波止水对岩忍造成的损失!”

“你!”灰土惊怒交加,瞪着志村团藏的同时,旁光也扫到了云忍代表那饥汉嗅到了美食气味一样的目光。

“既然连须左能乎都动用了,又怎么可能只死上几百人就了事……”

团藏从桌桉前的文件中,抽出一张,“而我这里,恰好有真正准确的数据。”

“团藏!”灰土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恼怒和一丝明显的恐惧。

【他怎么会知道……】

一旦这个老东西公布了数据,即便这次岩忍从木叶这边拿到了赔偿,也只是给云忍村预备了一块肥肉而已!

“宇智波止水袭击土之国事件……”

团藏没有理会灰土,自顾自地念着之上的内容。自有两个暗部忍者凭空出现,挡在了他和激动的灰土之间。

“共造成1400余人死亡,近2300人永久丧失战斗能力。”

灰土绝望地愣在了原地,因为团藏的数据,和真实的一般无二。

可团藏还没有念完。

“然而,宇智波止水对岩忍村最严重的打击,是用写轮眼控制四尾人柱力与岩忍自相残杀,迫使三代土影大野木不得不对四尾人柱力痛下杀手。”

此言一出,云忍代表的兴奋和贪婪已然溢于言表!

一个失去了近四千战斗力和一头尾兽的岩忍村,绝对是一块比木叶更容易下口的肥肉!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灰土大声质问道,“难道说,宇智波止水这样做,的确是你指使的吗?你今天可以对我们岩忍这样做,明天就能对云忍、雾忍故技重施!要不了多久,木叶就会成为所有忍村共同的敌人!”

果然,听到这里,云忍代表眼中的贪婪之色勐地收敛起来。

“团藏,你……”

水户门炎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友。

“稍安勿躁。”

会议室的灯重新打开,团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会知道这么详细,是因为岩忍村里有人向我出卖了消息,今天早上才刚刚到我手上。至于是谁,需要你们自己去查了。”

“你这家伙……”

岩忍咬了咬牙,没想到这对方居然还趁此机会见缝插针,企图挑拨离间。

“说回宇智波止水的事。”

团藏取出另一份文件,“这里,是我指派给他任务时的档桉。”

他把档桉递给水户门炎,后者看完又立刻传给下一位,很快就传到了宇智波富岳手中。

“我给他的任务,只是弄清岩忍在雨之国边境的布防情况。你们有些人应该知道,不久前三代土影胃口大开,又侵吞了雨之国边境上的一座重要矿产,因此和山椒鱼半藏产生了一些纠葛。”

所有人都明白了,团藏派宇智波止水过去,应该是为了看看有没有挑事的机会。

可接着,他话音一转。

“但我没想到的是,宇智波止水违背了我的指令。”

团藏在“我的指令”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据根部的调查,他没有去两国边境调查,而是直接前往土之国的腹地,似乎是直奔四尾人柱力修炼的所在地。”

“四尾人柱力?!”水户门炎惊呼一声。

“但不知为何,他还没找到对方,就已经被近万岩忍包围,这才有了这些照片上的事情。”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随意接触其他村子的人柱力,这不是故意要引起误会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的谋划……”

“这些我不清楚,但宇智波止水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人柱力和尾兽本身。富岳族长……”

随着团藏一声轻唤,所有人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宇智波富岳。

“如果他不是奉我的命令,又是奉谁的命,去做这件事的呢?”

“我不知道。”

富岳皱了皱眉头,“止水在宇智波的地位很特殊,我不会命令他做任何事。再者,就算你怀疑我,我也没有这样的动机……”

“早有预料你会这么说。毕竟,这和十年前那一晚之后的回答……”

听到团藏提起九尾之夜,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模一样。”

“团藏!”见到宇智波富岳的眼神逐渐冷酷,水户门炎赶紧插进来打圆场,“没有证据的怀疑,你可不要乱说!”

【这可是在外人面前啊!】

团藏微微颔首,“关于宇智波止水这样做,是否是富岳族长的命令,我的确没有可靠的证据。”

众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听到团藏再次说道:“那另一件事。富岳族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小儿子,宇智波义勇……”

团藏的眼睛勐地睁开,死死地锁在富岳终于有些动摇的脸上。

“为什么会在汤忍村,替四代水影枸橘失仓清除包括黑锄雷牙、干柿波鲸在内的异己,之后又坐船出海,秘密前往前往水之国的事呢?”

场中忽然死一般的寂静。

秋道丁座和大多数人一样,满面疑惑,随后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想确定自己之前听到的内容。

“啥?”

“你们没有听错。就在一个星期前,大约是宇智波止水被包围的同一时间。”

团藏又拿出一份记录,“忍刀七人众中,以雷刀·雷牙的持有者黑锄雷牙和干柿一族的族长干柿波鲸为首,共十二名雾隐上忍袭击了汤忍村。

“但实际上,根据情报,这十二名上忍大多来自血继家族,大都是枸橘失仓的眼中钉肉中刺。后者多次想要通过危险的任务将这些人剪除,却一直没有成功……”

他顿了顿,“可事情就那么凑巧,袭击当晚,一个自称‘富冈义勇’少年忽然出现。

“他用惊人的刀术将忍刀七人众之一的黑锄雷牙杀死,又利用精妙强大的水遁,解决了同样以水遁和堪比尾兽查克拉量而闻名的干柿波鲸。据知情人描述,这名自称‘富冈义勇’的少年年纪不过十岁,双眼呈深少有的蓝色,面无表情,冷酷漠然,说话刻薄。因为长相十分有特色,汤忍村还留下了他的画像——”

团藏向中忍展示文件中的头像,那不是义勇又是何人。

在座有不少人都认识那个孩子!

不少上忍眼中闪烁着狐疑的光。

这个年纪,真得能做到这种事吗?

“为了确认,我已经和汤忍村的首领确认过了,他没有否认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所谓富冈义勇,只不过是宇智波义勇的化名而已……富岳族长,是不是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宇智波富岳的拳头越握越紧,团藏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

若说不知道,那就又和之前对宇智波止水的回答一样,过于巧合了。

可若说知道,那就更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小儿子会用刀和擅长水遁的事,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说……

可团藏也压根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富岳族长,就算你对两件事都不清楚,那能不能回答我:宇智波义勇在忍校上了三年学,却从未展示过自己的刀术和水遁能力,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宇智波富岳在一众上忍的心里愈发可疑。

“以你们宇智波一族的性格,族里如果有这样的天才少年,一定会恨不得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可你们这次却悄悄把他隐藏起来,未免也太反常了一些。还是说,你们是因为有所图谋,故意让他隐藏实力,好在我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实现某些特殊的目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宇智波富岳眉毛紧紧压在了眼睛上方。

“比如我就听说,你这个小儿子和漩涡鸣人,关系匪浅,可以说得上是他最好的朋友。”

“团藏!”水户门炎提醒了一声。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人柱力的名字。

这的确是团藏的疏忽。但老实讲,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云忍和岩忍派来的这些人活着回去。

靠这些人剪除宇智波后,他也已经和白色怪物背后的人商定,再剪除这些人,好让三个村子都处于“虚弱”的状态,这样才能维持平衡。

不过,虽说灰土和云忍的代表听得一头雾水,但木叶的上忍都知道漩涡鸣人是谁。

土之国和汤忍村的事情已经让宇智波富岳很可疑了,如果再加上这件事……

许多人看向富岳的神情,逐渐开始像九尾之夜后的那段时间靠拢。

“暗中培养了一个不下于当年旗木卡卡西的天才少年,却趁着暑假,将其派到宇智波鼬和止水曾经执行任务的水之国。宇智波富岳——”

这一次,团藏连族长两个字都省掉了,声音变得严厉而深沉。

“这一桩桩、一件件之间,都是你安排好的吧?!三年前宇智波鼬拒绝了加入根部,名义上是去水之国边境巡逻,实际上是帮宇智波和枸橘失仓传递消息!所以,你的长子才刚刚回家避嫌,幼子马上就隐瞒身份,出门替水影杀人!”

“这三年来,你们这一族看似在试图和木叶搞好关系,实际上,这不过都是障眼法而已。

“挑起木叶和其他村子的矛盾,比如岩忍;同时,你们又暗中联合另一些村子,比如雾忍,为的就是在乱来临之时突然叛乱,把木叶掌控在手中,并从外部获得部分的支持!这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我说的没错吧?!

“宇智波富岳!”

就在富岳身处木叶最强大的一批忍者之中,被团藏指控谋划背叛木叶的时候,宇智波美琴和左助则被八名根部“护送”着,来到了根的总部。

她从没想到,木叶地下四五百米的深坑之中,居然有着这样复杂的建筑群。

“团藏大人回来应该要需要一段时间。”

进入建筑内部时,为首的根部忍者说道:“在此之前,我只能先把你们拘留起来。但考虑到有个孩子,你也只是配合调查,我们不会让你们待在牢房,而是暂时待在空余的值班室里。那儿应该会舒服一些。希望你能理解。”

“我哥哥呢?”左助完全不在乎自己和母亲的待遇问题,“你说过,会让我们见他的。”

宇智波美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但左助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她之所以为没有反抗,就和根部忍者到达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她多年没有正儿八经地和同一层次的忍者动过手,带着左助更没有多少胜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长子已经落在这些人手中,念子心切地她,急迫地想知道鼬的情况。一旦反抗这些人,又没能将他们全部打倒,逃回来的人难免会对鼬不利。

“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

团藏再三交代过,决不能让宇智波美琴情绪失控,所以他们抓了宇智波鼬以后,的确是一件过分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为的就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让宇智波美琴看到长子的情况,保持冷静。

一旦抓捕宇智波富岳失败,这母子三人,说不定就是威胁对方的筹码,所以根部对待美琴的态度和以往对其他客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们带着宇智波美琴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一处拥有玻璃墙壁的房间。

“哥哥!”

隔着玻璃,左助一眼就看到了房间正中,被束缚在一张铁**的鼬。

“哥哥!你能听见吗?”

他拼命拍打窗户,但鼬却双目紧闭,除了身体呼吸的起伏,没有半点反应。

“他为什么没有醒着?为什么听不到我?”左助扭过头,看着根部忍者的视线中已经有了恼恨的痕迹。

“他反抗很激烈,所以我们用了一些药物让他镇定下来,按用量算,最多晚上就会醒了。”

根部忍者摇了摇头,“你们没必要担心什么。”

宇智波美琴盯着鼬看了一会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少,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说道:“我要进去亲自确认一下他的情况。”

“没问题。”根部忍者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宽松,“但我们得跟着你一起进去。”

宇智波美琴点头答应,也终于有一点点相信根部“只是调查”的说法。

一名忍者打开门,宇智波美琴和左助走到屋内,一起来到宇智波鼬的身旁。

趁着左助在鼬身边接连呼唤的时候,美琴强行维持着镇定,视线仔细扫过鼬的全身上下。

从他身上**在外的皮肤,看不出有伤口。

面部和脖子以及手腕内侧肤色很正常,也没有失血或者中毒,唯独嘴角附近有澹澹的焦痕,说明他最近的确有使用过火遁。而且还失误了。

不过,以鼬对火遁的熟悉,怎么会像左助一样,烧伤自己的嘴角呢?

这种事,早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没有再发生过了。

这唯一的一个疑点,让宇智波美琴仔细思索起来。

【难道说,鼬在使用火遁的时候,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的长子虽然年轻,但早就是一个很强大的忍者了。

如果连鼬能够被活捉,那她之前反抗,后果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这里躺着的人反而会多一个。

“时间差不多了。晚上他醒来,接受过团藏大人的询问后,就可以让你们母子见面了。”

根部忍者催促道:“我们还有别的任务,请不要在这里久留。”

“……”

轻轻摸了摸鼬的头发,宇智波美琴点了点头,扶着左助的肩膀,将脸上挂着不舍之情的次子慢慢推出房间,之前的疑惑却在脑海中不断起伏,对未来会发生什么,更是感到一阵迷茫和疑惑。

然而,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在母子二人要进入关押区域之前,路过的一扇门忽然打开。

左助下意识捂着鼻子后退一步,因为从里面出来的人,浑身都缠绕着一股浓烈的墨汁味。

趁着门关上之前,宇智波美琴飞快地瞥了一眼,注意到房间里的书架,以及书架上摆放的卷轴,大概猜到了,这里应该根部处理情报的地方。

接着,她和从房间里出来的那名少年忍者短暂的对视,却在对方转瞬即逝的视线中,发现了一丝不妙的征兆。

那少年回避她眼神的方式……

像极了富士风雪絵在电影中表演的,将同伴死亡讯息传递给起家人的模样。

她之所以会记得真么清楚,是义勇曾经夸赞过富士风雪絵表演出的细微表情,就和他那本万恶的《岩忍暗部教你读心术》上写得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表达哀悼哀悼和遗憾的神情。

【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才会是这副模样!】

这个想法如同雷电似的击中了她。

不怪宇智波美琴如此敏感。

她刚刚得知自己的幼子去了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长子昏迷不醒,丈夫又在公开场合,成了两个国家攻击的对象。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却从处理情报的地方出来,不慎露出这样的神情,她实在不能当做没有看到。

宇智波美琴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一边行走,一边观察着经过的一切,寻找着任何可能透露她所面临的情况的线索。

好不容易对根部忍者“只是调查”的一丝丝信任也不见了踪影。

【必须要弄清楚,他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很快,母子二人来到一扇打开的门前。她只迅速扫了一眼房间的墙壁和顶上的日光灯,以及设在门外的开关,就不再向前迈进一步。

她转身询问道:“能给我们一个有台灯的房间吗?等待的这段时间,如果我们想休息,能自己把灯关掉,会方便很多……”

她轻轻按住左助的肩膀,“小孩子,一旦无聊很容易就会犯困。”

【我看你对自己即将要面临的事情,根本没有数啊。】

根部忍者无力吐槽,但想起团藏“尽可能安抚这对母子”的命令,还是点了点头,带他们来到另一间独立的值班休息室,归置和旁边是差不都的,只是多了一些生活用品。台灯正是其中之一。

最后,按照流程,根部忍者给宇智波美琴和左助带上了特制的手铐——

上面刻有封印,能阻止忍者在体内制造查克拉。临走时候,他们又保险起见,贴了一张拥有同样功能的封印符纸在门外。

如此布置,足以控制大部分的上忍了。

可等他们刚走不久,宇智波美琴立刻小声问道:“左助,家里的钥匙还在吗?”

左助茫然地点了点头,把脚移开。

之前他就跟鸣人和雏田展示过,为了熟悉锻炼电磁场,母亲让他随时这样训练,尝试隔着橡胶鞋底吸附钥匙。左助变强心切,今天一整天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被戴上手铐,隔绝查克拉之后,他的身体无法产生电磁力,那钥匙自然就落在地面上。

“好样的,左助!”

美琴脸上涌出赞许的笑容,挪开自己的脚,一根一模一样的钥匙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样应该就足够了。”

左助才开始训练的内容,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常年保持的习惯了。

“可是家里的钥匙,应该打不开这种手铐吧?”

看着妈妈蹲下把两根钥匙都捡起来,左助一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用。

“我知道。”

美琴一手捏着一根钥匙,走到搁着台灯的桌子旁边,轻轻一脚就将插头踢掉,露出了黑洞洞的两个插孔。

接着,她在左助惊悚的目光下,将两根钥匙各自对准插孔,一副要将钥匙塞进去的架势。

“可就算不解开手铐,我也有办法弄到查克拉。

“毕竟能量和能量之间,是可以相互转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