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朱高煦下了早朝,今天的早朝几乎是没有什么事儿,有的就只是陈懋郑亨前往倭国的事情,可以说是大好事儿。
毕竟,倭国的银矿和金矿截至目前为止仍旧能够给大明提供巨量的财富。
而且,如今的吴王一脉,可以说是重回还在应天时候的巅峰,所有武将都已经站好了队伍。
别以为掌控了大明就等于掌控了一切,想要理清所有的官员和势力,吴王一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即便是如此大好的局面,下了早朝的朱高煦却是一脸的……愁容。
回到仁寿宫,看着自己的妻子正带着儿媳妇忙前忙后,说着吴王世子妃以及吴王妃,实际上就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后所需要注意的事项,朱高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已经默认了,默认了吴王一脉会如同当初的燕王一样成功登上那个位置,默认了朱瞻壑会成为下一任,最不济也是下下任的皇帝。
但实际上呢?
说起来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个无数人为之努力奋斗,不惜拼上身家性命,甚至是整个九族的位置,在吴王一脉这里,却成了互相推诿的存在。
要说吴王一脉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吗?
其实并不是,其实他们都有兴趣,只不过每个人的兴趣又不太一样。
对于朱高煦来说,不管结果是什么,不管是太子之位还是皇位,都是他向老爷子证明自己的一个途径,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比老大差。
但现如今,老爷子不在了,老大也不在了,唯一的老三还被发配,如今的他已经不知道为了什么而争了。
如果非要给他一个目标,那他只能说为了自己的儿子们而争,为了自己的儿子们不会像当年遭到建文削藩的那些藩王们一样而争。
而在朱高煦之下,那自然就是朱瞻壑了。
朱瞻壑其实是一个异类,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异类,他的思想、行为乃至对现实的看法都是和这个时代不一样的。
对于皇位,他早就想清楚了,所谓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体验一下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就好了,至于一直做皇帝……
太累,而且还有早死的风险,不值得。
在朱瞻壑的
其实朱瞻圻没什么好说的,他没想过这么多,因为他是个庶子,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朱瞻壑,他怕是还在仇恨中纠缠。
如今,得自己大哥的帮助,他解开了心结,以后怕是还会有封地,再加上庶子身份的阻隔,他对于现在没什么不知足的。
朱瞻圻之下的朱瞻坦,那就更不用说了,身体不好……
至于最后的朱瞻垐,也在昨夜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朱高煦不由的摇头一笑,笑容中满是自嘲。
这人人趋之若鹜的皇位,在自己家,还真就成了一个互相推诿的存在了……
“我出去一趟。”朱高煦站起身,对着旁边的妻子和儿媳妇说了一声,就离开了仁寿宫。
吴王妃朝着自己丈夫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隐隐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到底是枕边人,可以说但凡是有异常,哪怕只是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异常的语气,都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有些事情是单独属于男人的,女人……不好插手。
胡善淑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婆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也是什么都没说。
要不说人最重要的是天赋而不是努力呢,有些事情,没有天赋的人在看到吴王妃的反应时可能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但胡善淑就不一样。
一个反应,就足够她学习的了。
……
坤宁宫。
朱高煦站在坤宁宫外的丹墀中,微微仰头,看着这个代表着皇后的宫殿。
有些事情是绕不开的,他必须得说,而只要说了,那自然也是绕不开他这个大嫂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如今已经是宣德元年,自己这个大嫂还住在坤宁宫,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了……
应该是早有人看到了朱高煦所以去通报张氏了,还没等朱高煦上坤宁宫门口的台阶,张氏就走了出来。
二人四目相对,无人说话。
坤宁宫内。
张氏还是很有经验的,在宫女上完茶之后就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人,给朱高煦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大嫂……”
……
应天府。
在这个时代,航运还是比较快的,这要是走陆路,估计得三五个月才能到应天府,如果是想到香州府,那怕是要走上个一年半载的。
但是走水路的话,十天都不用就能到应天府,就算是去香州府,前后也不过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看着熟悉的汉王府,朱瞻壑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他也忘了。
不过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进京,当时是年关,是为了除夕晚宴,自己也是站在这汉王府的前面,当时老爷子还来了。
朱瞻壑依稀还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一些很中二的话,什么自己杀死自己之类的,但不得不说,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挺有味道的。
虽然有些中二,但现在想来,朱瞻壑觉得还是挺符合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样子的,因为他是真的变了。
曾经的他想的就只有摆烂,想的就只有混,在大明做个安稳王爷混过这一辈子,把上辈子享受不到的都给享受了。
什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各种奶白雪子和腿大修长的人堆里打滚,过一过人们口中荒**不堪的生活。
但是现在呢?他好像一直在路上,一直在打仗,一直在……杀人。
他曾想过,学着霍去病去狼居胥山封天,去富士山封天,去阿尔卑斯山封天……
但当时他也就是想想而已,没有真的想做到,可现在看看,自己好像真的要做到了。
狼居胥山,那个好像没什么必要了,因为只要他想,找个理由也就去了。
富士山,他已经去过了,剩下一个阿尔卑斯山……似乎也近在眼前了。
“世子殿下。”朱凌的声音打碎了朱瞻壑的臆想,让他回过了神。
“走吧。”朱瞻壑最后再看了一眼这曾经的汉王府,转身离开。
虽然仍旧一尘不染,看起来仍旧是当年他们一家离开的样子,但实际上这座房子已经没了人气儿。
唉,最近心态不太对,感觉自己写出来的都是一坨屎……
主要是家里有人在医院里,每天两地跑,一没时间,二来也的确是累,让我缓一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