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回想起电影的剧情,上一世看完颇为感动,印象算比较深刻。
整部电影里最动人的就是少年之间守护彼此的纯真誓言。
山河需要改写的是年代背景,需要把二十年后的生活合理的替换掉,把这个故事嵌入九十年代。
山河有父亲这个高三班主任做后盾,高三学生的日常生活和心理活动了解起来很方便。
校方和老师对突发事件的反应,父亲也能给予建议。
最难的是校园霸凌和警方侦破过程的描写。还有诸如女主的家庭生活,男主的混混生涯等都需要山河去解构。
经过数十天的构思和修改,山河把大纲定了下来。
周末,丘江把吴志伟和老师一家请到家里来聚餐。
吃完喝好后,丘江把大纲拿出来给大家评判。
“这是小河下部书的大纲,看完以后我触动很大,让我反思了整个教学生涯,我们的思想和方法确实要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改变,否则将有愧于我们的职业。”丘江感叹道。
“哦,看来小河这篇大作很不一般啊,我先看看。”余正冲接过本子。
一个多小时后,桌上几个成年人沉默良久。
“如果这部小说发表了,恐怕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反响,丘江你这边还是要和杂志社沟通好。”余正冲考虑的更加周全。
“小说就是要发出时代的声音嘛,如果没有争论,不反映社会现实,那文学创作的意义何在!”吴志伟做愤怒状。
“小河,这个构思好哇,把学校和社会,人性与尊严,法理或人情都扔在了世人跟前。叹服啊叹服!”吴志伟接着感叹。
谢师母也插话道:“小河呢,叫他过来说说灵感是怎么来的?”
“这个我知道,起因是他同桌受到了混混的威胁,还听说高中寄宿生被流氓敲诈。后来又帮助了派出所老陈的儿子免受欺凌,老陈给他讲述几个案例。七拼八凑的就搞出这么个炸弹。”
余正冲叹了口气,感叹道:“小吴说的对,我的想法的确的太保守了,引起社会反响也不一定是坏事,只有挑开脓包,伤口才能痊愈。”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小河的作家身份不能公开。”余正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还是老师想的周全,小河有这么多长辈的关心真是他的福气。谢谢老师,师母,谢谢小吴。”
“小河应该还会找我审稿吧,哈哈,在天才身边就是好,冷不丁的就给你搞出顿大餐!”吴志伟拍腿笑道。
大家相互看了看,齐声大笑起来。
得到几位长辈的认同后,山河把接妹妹的任务交还给父母,利用课余时间在电影院和游戏厅周边采集素材。
余正冲和吴志伟也不断给他带来一些相关的资料。
最为惊喜的是陈忠明的父亲知道他对侦破案件感兴趣后,同意了他周末去派出所阅览室看书的请求。
曲凌收到山河的创作大纲后,一时惊喜交加。喜得是山河的才华横溢,题材的高敏感又让她担忧不已。
“主编,您看看这篇大纲。”曲凌还是找到了主编办公室。
“这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能写的出来的?”赵主编惊叹。
“您看看这里附有他整个构思的形成过程,他的确有形成构思的环境,父亲是高三毕业班的班主任,师公师奶都是文化局的老干部,同学的父亲是城关派出所的指导员,这么看来他还真有点得天独厚啊!”
“题材是具有高敏感度,我们杂志面向的主要是青少年,不适合刊登”赵主编可惜地说道,“完稿后推荐给隔壁《收获》吧。”
“这孩子也是,怎么选这么个题材,白白便宜了别人。”曲凌心疼的说道。
“你这里还是要加强交流沟通,我看这孩子啊,创作**迸发,才思如泉涌,是个快枪手,你还愁以后没好稿件,再说我们还能出他的单行本嘛!”
“要不说您是主编呢,高,的确是高啊!”曲凌调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
十一月中旬,南方还是深秋季节,除了落叶梧桐的树梢金黄外,其他的树木依然是绿意葱葱。
一群群少年嬉笑着从成荫的街道上呼啸而过,形成了一幅动感十足的水彩画。
山河四人就是其中的一道色彩。
“我说丘哥,你以后去派出所能不能别老搭上我啊,坐一上午真是无聊到爆!”陈忠明埋怨的吐槽到。
“哈哈,还好我们没提这种不讨好的要求,胖子,上次去你家吃饭,我记得是你自己说也对侦探很感兴趣哟。”李晓辉幸灾乐祸的笑道。
“兴趣这种东西嘛,三天还在那就变成了爱好,三天不在,那就是受罪了。”袁大头在一旁凑趣道。
“精辟,不愧是当过总统的人。”胖子立即附和。
“胖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贱!”袁大头追打陈忠明。
“最近金鸡毛有没有再出来作妖?”山河问道。
“听说最近教务处要抓典型,就金良那种欺软怕硬的垃圾哪敢出头,出来捡毛线团啊!”李晓辉不屑的回答道。
“丘哥,大头说你妈在邮局上班啊,昨天听我爸说有人去派出所报案,丢了本集邮册,价值上万元,邮票有这么值钱吗?”
“有啊,怎么没有,我妈听同事说蓝军票都在港岛拍卖,一张好几万美元!猴票也挺珍贵的。”
“我去,真的假的?这么值钱,那你妈在邮局里有那么多邮票,不是发了!”李晓辉惊叹不已。
山河鄙视地看着李晓辉:“小李子,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啊,全国各地哪里不能买邮票啊,照你这么说,全国人民早就奔进小康了,还奋斗个屁啊!”
“丘八哥,你这嘴是越来越毒啊,我就发个感叹,你这就不停的叭叭叭!”李晓辉掐着山河的脖子。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开玩笑了,你们谁有集邮的爱好或者要寄信什么的,真能找我。我妈单位以前有段时间,发工资都不发钱,发邮票。家里现在还有几沓呢。”山河掰开李晓辉的双手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原来就几张邮票值钱啊,那还集毛线啊。”
“一群文盲!下次我带你们去我师公家看看,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邮票艺术。”
“你师公是不是原来文化局的局长啊,和我姥爷一起下被放过农场,听我姥爷说你师公跑的贼快,都能赶上兔子,大家都叫他余太保。”袁大头八卦道。
“啊,我师公还被下放过啊!我只知道他好像被他的学生批斗过。”
“我也听我爸说过,他小时候就见过仓库管理员因为一副肖像画被老鼠啃了,被一群人抓着去游街。”李晓辉也凑合着说道。
“我听说的最凶残,那时候学生打群架都特么带着武器!”胖子夸张的比着手势。
一群少年理解不了父辈们的少年时代。可是都对父辈的少年经历充满好奇。
四个性格不一的初中生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大半个下午,时光在这里是纯真的,没有私心杂念,也不用带着功利。
如果老年人的思绪是横向的,中年人的思绪是纵向的,青少年的则是纵横交错。
他们天马行空,他们懵懂无知。
还没学会事故,也未固定阶层。
就像一朵刚刚开放的花儿,没经过虫蛀,没见过蝶飞,即便有时候会带着几滴露水,那也不妨碍它的缤纷绽放。
少年的我们都如此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