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讨厌战争，他讨厌战斗过后失去同伴的感觉。

更难以接受的是他作为一个活下来的人要去安抚那些死掉儿子，丈夫，父亲的人。

有些时候甚至以为是那些人在安慰自己。

记得从高句丽回来的时候，带着大嗓门副官的骨灰去了他的家里。

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副官出海前刚娶的老婆。

出海的时候刚有了身孕，船上的兄弟们还嘲笑他说速度有点快。

不过那种幸福感杨凡是感同身会的。

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的儿子也刚刚出生。

可是一场战斗下来，一个妻子失去了她的丈夫，一个孩子连父亲的面都没见到就失去了他。

那种愧疚感到现在为止杨凡都难以忘怀。

本身也不是柔弱的人，战斗时死了再多的敌人杨凡也不会感觉什么，只是只要自己身边的人死了一个他都会很难受。

慈不掌兵的道理就在这里，杨凡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带兵打仗的料。

而现在，只要能尽量避免大唐将士伤亡，杨凡甚至不惜用最下作的办法去谋取别国。

他对付吐蕃的办法早就开始实行了，不过是借着李承乾的手。

用通商的办法逐步瓦解吐蕃这个民族才是杨凡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

虽然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可这是避免大唐将士伤亡的最好方式。

文成也是稳住吐蕃人最好一个烟雾弹。

还可以利用文成更深度地将高原上的人民逐渐转变，直到他们成为和大唐人一样。

穿着和大唐人一样衣服，说着和大唐人一样的话，吃着和大唐人一样的食物。

这样人不是大唐人还能是什么。

这些杨凡还不能全部说出来，只有让李世民承认这个策略之后才能一步一步实施。

杨凡在等待时机，也就是文成公主去到吐蕃的时候。

而且做这件事的人杨凡也已经选好了，王玄策当仁不让。

算是他窃国的第一次试验，杨凡也对他抱着很大的期望。

李治反感和亲的心情杨凡能理解，这是因为他产生了民族自豪感，这是好事，日后成为了皇帝，这种自豪感也会自上而下地渗透到大唐的每个人心中。

“你不想去吐蕃吗？”杨凡的眼睛不再逃避，只盯着文成那葡萄一样的眼眸。

文成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去，只是距离离开长安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有种不舍而已。”

有这样的情绪很正常，别说是他，就算是杨凡，要是被送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还告诉他永远不能回来，他的反应会更加地剧烈。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还是心软了，杨凡想让这个勇敢的女子在这个国家留有最后的欢乐。

“我想出去走走，想看看大唐，想把家的记忆留在记忆里。”

文成的声音很细小，好像有些言不由衷，可正因为这样，才表明她的坚决。

最后还是来到了这步，不就是想让杨凡想办法把文成带出宫去嘛。

李治这小子知道，杨凡曾经把长乐带出去过，也认为能把文成也带出去。

可此时彼一时，长乐和文成又怎能相提并论。

长乐是李世民的女儿，文成现在只是一个工具。

李世民会在乎女儿，可并不会在乎工具，尽管这件工具长的很精致，可只要不在道吐蕃之前破损就好了。

这么一想，文成却是有些悲哀。

杨凡叹了口气：“我尽量想想办法吧。”

这话说完，在场的几个小姑娘都笑了起来，尤其是兕子，跳起来抱着杨凡的脑袋叭叭亲了两口。

说的轻巧，杨凡哪里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从吐蕃那边想办法了。

为了奖励杨凡，长乐跟着杨凡回了家，顺便带上了自己的一众姐妹。

也不知道这群大大小小的公主是怎么说服长孙皇后的。

不过听她们说，要给李世民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不宠爱自己的女儿就会失去所有的女儿。

可能这就是她们对李世民对专宠李福表达的不满吧。

那个十三皇子李福杨凡甚至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问长乐也不愿意说，只能作罢。

回到家的杨凡有些苦闷，又给自己招揽了一个难办的差事。

不能好难办，起码现在他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办成的。

不过还好，李世民还没有决定文成正式出嫁的时间，给足了他时间。

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杨凡的李治也有了笑脸，想起来自己姐夫早些时候好像是弄出来个新玩具。

自己还没有看到呢，刚回到自己王府的李治又跑出了城，去到了杨家庄子。

可是这个时候的杨凡哪还有心思给李治展示，甚至都不愿意给那些叽叽喳喳的公主们展示一下。

长孙皇后真的是不干正经事，隔壁的皇家书院开学好几天了，女子书院什么时候开学还没个确定。

这真是当回了皇后就不管其他事情了。

什么时候才能培养出一群新时代女性来啊。

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公主，最闹心的要数程小妹了。

刚刚和家里的大部分人混熟，又来了这么一帮小妮子，还都和长乐一样是公主的身份。

程小妹甚至连屋门都不想出了，找了个前院的人送了消息到程家，说自己想回去。

也不知道程咬金是真的放心杨凡还是觉得自己这个闺女不重要了，管都不管。

奈何公主群中有个社交本领极强的兕子，知道这里还有个漂亮姐姐，自告奋勇地要求杨凡将程小妹放出来。

可是哪里是杨凡将她关起来的，是她自己不想出来好吧。

结果兕子果然是人美胆子大，进到了程小妹的房间中愣是将这个窝里横给制服了。

要说家里谁最聪明，杨凡都算不上。

在看见那大唐的第一辆自行车后，几个公主加上程小妹还是研究起这东西的作用。

有人还觉得这是用来捣药的，两个轮子和捣药的杵子很像。

还是从书院回来的武媚在看了一眼又思索了一下后就明白了这东西的作用。

不过知道是知道，要是自行车这东西上来就会骑那就怪了。

还好，武媚仅仅是在脑子上有着特别的天赋，运动上还是个正常人。

从车上摔下来后眼眸含泪地将自行车给扔到了外面。

这倒是让杨凡心疼坏了，这可是具有收藏意义的东西，还是样品，要拿去申请专利的。

赶紧出门将自行车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