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是在新年钟声敲响前离开的。

这天好像全世界都宽容了许多，不仅出入宫门没有人拦着，连长安城门都宽松了许多。

旁如无人地回到了皇宫。

就算是新年，这里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总是有人影在那些视线不能触及到的地方若有若无的出现。

算是在宫城中长大的，不过到现在，李治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种感觉。

这个时间李世民一定在太极宫和后宫的那些嫔妃一起看着歌舞，庆祝着新的一年。

儿子多了，不可能每年都那么齐全。

每年都会少上那么一两个。

虽说李治自出生以来从未缺席过这个宴会，可是几乎每年都会拖拖拉拉地出现。

今年也算不算是意外。

左拐右转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黑暗逐渐变少，光明重掌了这个世界。

这地方应该就是宴会的主场了。

大过年地，就不能把宫城全给照亮吗，外城都那么灯火通明的，到了内城里面反倒是冷清了。

想到是自己母后当年为了节省宫中的开支才下令无论什么节日都不能所有地方都张灯。

既然是为了省钱那就算了。

如果这个命令不是长孙皇后指定的，李治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现在他隐约要成这宫城内混世魔王的意思。

出手阔绰，为他办事的宫人每次都能获得不少的奖励，而那些需要去做的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样的皇子最是受人喜欢的。

很多宫人都争着抢着要去李治那里。

可是李治不喜欢待在在宫内也是众所周知的。

都说这位九皇子近些年变化最大，一起不怎么爱吭声，据说现在都会骂人了。

但为什么是据说呢，还不是因为没人亲眼看见过。

宫里面的人做事都很小心，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的过错，被人责骂也多数时间是因为事情本身的问题。

而李治则不会因为这种事去牵连办事的人。

大多都是在宫中一辈子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矛盾的皇子。

李治也不会关心别人怎么看他，反正现在他自己觉得过得舒坦极了。

等过了年自己表现好一点，说不定父亲一开心就会放他出去。

要是更开心一点，自己说不定就能离开长安去上海了。

想起这个地方李治就闹心，镇海多好听的名字，就算那边起了一座城镇大可以也叫镇海。。

非要改成什么上海，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姐夫是怎么想的。

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嘴上过年的吉利话倒是说得不停。

说得虽然多，可是感情却少了一点。

被李治都到来打断了歌舞，现在听着这乱七八糟的祝词，李世民都想现在收拾一下这小子了。

刚想发作却听到旁边的长孙皇后咳嗽了两声，大过年的，还是算了。

就当给皇后个面子。

挥挥手让他赶紧落座，这新年钟都敲完了，人才出现，真是野得不成样子。

李治看了看，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兕子。

往年都是抱在李世民怀里的，可能是今年因为自己被新出现的小东西抢了风头也不愿意搭理自己那个喜新厌旧的爹了。

李治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开始戏弄自己的这个小妹。

刚才攥在手里的雪还没完全化掉，团了指甲盖那么大朝着兕子扔了过去。

迅速融化的小雪球打在脸上虽说不怎么疼，可是那冰凉的感觉还是让兕子从瞌睡中醒来。

迷茫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想着是不是孙道长又要自己喝那些难喝的汤药了。

兕子很乖的，从来不会因为喝了苦的要命的汤药而闹脾气，只会喝完之后用一双马上就要流泪的眼睛看着你。

逼着你拿出准备好的糖块，还要夸奖她厉害。

只不过这种把戏对孙思邈是一点用都没有，那个老道士只会用一张刻板的脸对着兕子。

不过那种感觉就好像兕子得病完全是他的原因一样。

有时候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用眼神交流着。

被惊醒的兕子用手摸了摸脸，发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滴下来的水掉到了自己脸上。

刚想抬头看看是不是家里宫殿年久失修漏水了，余光却看见自己那讨人厌的哥哥。

那边捂着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过这一只都是李治的惯用伎俩，除了第一次骗过了自己外，好像就没管用过。

他难道忘了这里是皇宫了嘛。

小小的身体却有着巨大的嗓门，兕子哇的一声喊了出来。

尝试着挤出眼泪，一只手在揉着没有眼泪的眼睛，另外一只手直指旁边的李治。

这场面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李治又招惹兕子了。

兕子身体好了一些之后李治这种毛病就开始出现了。

李世民眼睛也不再盯着面上的舞蹈了，长者怀抱等着兕子扑过来。

哪成想本来奔过来的兕子眼看就要进入李世民的怀抱了，结果一转头扑倒了长孙皇后身边。

尴尬的李世民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将矛头对准了李治。

“稚奴，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把你妹妹弄哭了。”

一听李世民要为自己做主了，兕子苦的更厉害了，敲响的编钟都没有她洪亮。

李治好像才睡醒一样，迷茫地看着四周，就像不知道李世民在叫自己一样。

斜上方的李泰笑道：“稚奴，父皇叫你呢。”

李治这才像大梦初醒一般看向这边：“怎么父皇？”

李世民此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自己这个小儿子怎么这样顽皮了。

倒是比以前闹腾了，也不像以前那么软弱了，不会因为自己吓了一下就哭鼻子。

不过这装傻是和谁学的。

李世民也想不到别人，和李治接触最多的也就是那个混蛋了。

“你姐姐怎么样？小不凡没哭闹吧。”李世民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人家看烟花看的笑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李治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父皇，儿臣刚才在做梦，说的都是梦话。”

还在装傻，李世民也不给他继续装蒜的机会：“偷偷溜出宫去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若想人不知下一句是什么？”

李治不吭声了，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简单就溜出去的法子？

“皇后，你说说该怎么罚？”

抱着兕子还一脸慈祥的长孙皇后在抬头看向李治时候就成了严母。

“禁足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