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总是会带给人很多的麻烦。
颜师古这个老头今年已经八十多了，虽说没有什么要死的迹象，不过大部分身体上的零件都已经开始罢工了。
就算没有罢工的那些部分也因为颜师古自己没有注意保养而变得迟钝。
这样下来，结果就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在冰天雪地中海不愿意放弃自己难能可贵的悠闲时间。
在一次晚餐后的散步，没注意到前面的冰面，终于暂时失去了行走的权利。
换做是年轻人，骨折算是家常便饭了。
就算活动多了，没过几天就自己长好了，不过老年人就不是这样了。
别说是重新愈合了，一直正在退化的骨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支持颜师古再次站起来。
杨凡贴心地给送去了一架李纲同款的轮椅。
一旁的颜妍因为心疼爷爷哭的泪流满面的，倒是颜师古一脸地春风得意。
轮椅好像成了他受伤的奖励。
还说什么看李纲有个这东西，自己早就想要了。
要知道摔伤就能有，自己早就不吝啬摔这么一跤了。
家里人都知道这是在安慰他们，不过杨凡却觉得这样的心态倒是蛮好的。
颜妍也想到了这个家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死’这个字成了禁忌。
好像在颜师古面前说出这个字之后，这位为颜家遮风挡雨了一辈子的老人就会离去。
颜师古有三个儿子，除过大儿子之外，剩下的几个都早一步离开了老父亲。
颜妍这个孙女倒是生的好养得好，不过再往下数，颜家的男孩们没有一个继承了颜家的风范。
听着颜师古这样说，杨凡很想说两句脏话。
颜家到现在都已经传承了这么多年，还没断绝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在出现一两个惊才艳艳之辈只会招祸。
还是用最平稳的语气和颜师古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此，颜师古哈哈大笑，觉得杨凡是越活越回去，
人生在世，要是总是和死水一样又有什么乐趣呢。
如果颜家能出一个和祖先颜回那样的人，别说是全族灭绝，就算是让他永不轮回都行。
这话说完后，杨凡赶紧朝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
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了，杨凡别说再来颜家了，颜妍都容易和他翻脸。
既然四下无人，杨凡也放松了起来。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享受也享受过了，该经历过的也经历过了，不算是亏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您哪天要是死了，我绝对上您的墓地前大喝一场，把我的心里话都告诉您。”
颜师古哈哈大笑：“就说你小子对我脾气，年轻的时候要是遇见你，说不定就和你拜把子了。”
“要是这样，我得敲锣打鼓送您一程。”
这句话又惹得颜师古哈哈大笑。
老死是一种幸福，在孙思邈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后告知所有人说颜师古身上没什么毛病后大家都放下心来。
清晨醒来，宋鸿渊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天这家的主家带着夫人去了不远处的娘家，今天看样子家里是没什么人了。
就算是没人，还是要吃饭的。
杨家的伙食是宋鸿渊最期待的事情。
冬天还能吃上新鲜绿菜包的包子是多么幸福的事，他今天才算知道。
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事都和他无关了。
大口快意地咀嚼着冬日里的春色，宋鸿渊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从未想过太子给自己的这个任务竟然如此舒适，舒适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刚来杨家的时候，有些人还把自己当成外人，结果全府里的人都换了一茬后自己倒是成了这府里的老人。
有些刚来的小仆役还会称自己为先生。
有时间了就去内院看看自己的学会，那个整天就知道看书的小姑娘。
好学是一件好事，不过读书读多了，很容易将自己的脑袋度杀掉。
他自己就是这样，陷入那样的境地中没个一两年是走不出来的。
要不是自己从屋子里走出来感受了下世界的美妙，说不定现在世界上就没有宋鸿渊这个人了。
明明是个侯爷的府邸，可是家里却没有几个人。
除过几个每天打扫卫生的仆役，外加一个膀大腰圆的厨娘，这个府邸中真的就没有多少活着的人了。
要不是知道暗处还有许多保卫着这里的人，很容易将这里当成没人住的空宅。
管家老钱算是和宋鸿渊交情最好的了。
老钱是知道宋鸿渊的来意了，每次自己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时都会交给宋鸿渊来帮忙。
杨凡都说了，这人就是免费干活儿的，给口吃的什么都干。
杨凡都真么说了，钱道士也是这么干的。
结果自己认为的难题对人家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儿，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后叫自己去喝酒。
这个时候钱道士就酸了。
明明自己才是家里的管事，可是每天喝酒的量和时间都有着严格的控制。
反倒是宋鸿渊这个先生，要什么有什么。
要不是有他，钱道士都不可能在白天喝上这么多的酒。
不是杨凡不给他他喝，实在是这老道士喝多了嘴里就没把门的。
因为这事，楚厚差点没一拳打死他。
这不，就是因为钱道士的这个毛病，宋鸿渊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侯爷为什么不喜欢亲近太子呢？”
宋鸿渊拎着酒壶，若有如无地说着，眼睛还不时的朝钱道士的方向瞟着。
打了个酒嗝的钱道士又灌了一口：“我怎么知道。”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侯爷了，不过我和你说，既然侯爷能成为师叔，那肯定是有些什么的。”
“我们道家讲究顺势而为，逆天而行的事万万不可为之。”
“别说别的，光是方面我就是服我师父和我师叔。”
“推背图你知道吧，据说那东西……”
钱道士又打了一个嗝。
“不能说了，差点忘了。”
“说完啊。”宋鸿渊说道。
“总而言之，杨候绝对不会做逆天而行的事就对了。”
随后钱道士昏了过去。
宋鸿渊将手上的瓶子放在地上，自己嘟囔了句：“都知道家里的酒劲儿大，还这么往死灌。”
不过宋鸿渊还是很好奇那传说中的推背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传说杨凡看过，难道这和储位之争有着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