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你要打听这个作甚？”
邢捕头十分惊讶，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凡仿佛没看到邢六的惊讶，反而论起别事来：
“严格论起来，今日这一百文收的贵了。”
邢六有些不以为然：
“无妨，癞九这等泼皮，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何况今日还是杨郎君有理，怕他作甚？”
言下之意，就是坑就坑了，一百文的小事而已。
在邢六看来，从癞九这样的地痞无赖手里榨些油水实在是正常不过。
但杨凡不能这么做，他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正色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做生意的，讲究的是一分钱一分货。”
邢六被杨凡突然的严肃搞得有些错愕，同时心底那种不祥的预感，也越发的强烈起来。
杨凡不等邢六回答，继续说道：
“长安城都管我这叫‘赚钱的茅房’，正式的实际上是‘长安国际化示范性高级卫生间’。”
邢六感觉自己要疯了，为什么这位杨郎君看起来很正常，说的话却疯疯癫癫，而且还十分难以让人理解。
什么“国际化”、“示范性”、“卫生间”，每个字邢捕头都认识，可合一块，邢捕头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更让他心态爆炸的是，不管杨凡怎么描述，这茅房就是茅房。
可什么时候，茅房也能在前面冠以“高档”二字了？
邢捕头觉得自己要疯了，同时对自己之前做出的，巴结杨凡的决定，也开始后悔起来。
不过，他这种在公门中修行之人，早就练出一副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
便是心里已经决定以后对杨凡敬而远之，邢捕头在面上表现还是的极为热情：
“那这与昆仑奴又有何关系呢？”
杨凡理所当然道：
“酒楼里都有跑堂的伙计，我这国际化示范性高档卫生间怎么能缺少伺候的人呢？”
邢六先是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紧跟着想明白了什么，再次被雷的张口结舌：
“你，你，你……你竟然买昆仑奴来……”
眼看着邢捕头话都说不齐全了，杨凡很体贴的微笑点头：
“不错，以后我这国际化示范性高档卫生间，每间都会配昆仑奴一人，为每位尊贵的客人送上最贴心的服务。”
邢捕头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裂开来了，这都是什么神仙想法啊？
虽说如今的大唐包容四海，长安城里昆仑奴也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事物。
可那些用得起昆仑奴的，哪个不是富贵之家，高门府邸？
那些昆仑奴也都是和新罗婢一样，是豪奢之家的排面，用来提升家族的格调，彰显实力之用的。
可现在杨凡居然打算买一堆昆仑奴，用来给这见鬼的劳什子卫生间做服务员！
这是要一疯到底的节奏吗？
邢捕头都快怀疑人生了。
杨凡对此视若无睹，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届时，还请六哥亲自前来雅鉴。”
我还来就有鬼了！
邢捕头心里吐槽，也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对杨凡敬而远之。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敷衍的打着哈哈：
“一定一定，到时候一定来给杨郎君捧场。”
杨凡似乎没听出来邢捕头的语气变化，言辞恳切地说道：
“小弟在长安城中两眼一抹黑，这昆仑奴之事，还要劳烦邢六哥多加费心才是。”
“绝对没问题。”
话还是与刚才相同的话，不过说话人的心思却已经完全变了。
邢捕头一边继续敷衍，一边暗中埋怨自己：
都知道这杨小子神志不清，自己居然还主动凑上来，真是昏了头了。
不过还好，现在双方交往不深，还来得及甩脱。
至于什么帮忙，邢捕头嘴巴上答应的痛快，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见到杨凡就躲着走。
既已下定决心，邢捕头也渐渐的没了刚才的热络，很快就找了个借口：
“家中还有事，某先告辞了。”
杨凡倒是有些不舍一样，亲自送出门来。
等邢捕头逃也似得出得门来，边走边下定决心：
“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与这杨疯子扯上任何关系。”
杨凡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急声在邢捕头身后叫道：
“哎哟，是小弟疏忽了。我这卫生间初步打算聘用十二个昆仑奴，每帮我招来一个，小弟愿给中介费一吊钱。”
邢捕头两条腿迈的飞快，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一听到“一吊钱”这三个字，刚抬起的脚顿时又缩了回去。
随着大唐帝国的统治逐渐稳固，世面也开始变得平安而繁华起来，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在逐渐提高。
这一吊钱就是一百文，买粗粮的话能买一石，足够普通人家一月的口粮了。
再说了，杨凡给出的可是一人一吊钱，这要是十二个人找齐了，可是一贯多钱呢。
邢六虽是万年县捕头，可每月领到的俸禄也只有这一半而已。
此时的邢捕头去意全消，乐的满脸开花，嘴巴里还假模假样的推脱：
“哎呀，杨老弟你这就太见外了，跟六哥我谈什么钱啊？六哥我对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主要就是想给杨老弟帮这个忙而已。”
杨凡也不点破，两人再次谈笑风生，亲如弟兄。
这笔中介费很高，而且昆仑奴本身的花费必然更高，杨凡却并不在意这些。
后世不是都这么说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难得回长安城一趟，杨凡也没得休息，既要检查工程进度和质量，还要为即将开业的卫生间奔走。
随着杨凡的到来，关于“开茅房赚钱”的话题再次引爆长安城内的舆论。
这一次的话题，比之上次更加劲爆，让无数的长安人三观尽毁。
“我的天爷爷！上一次茅房就要一百文？这都足够我一家人吃一个月的了。”
“这不是坑人么？”
“应该不算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也没逼你进去方便啊。”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废话，正常人谁会去？”
“什么？还要买昆仑奴，十二个？疯了疯了！”
“有意思有意思，这是什么神仙茅房啊，居然还有昆仑奴。”
“哈哈哈，有趣有趣，知道哪天开业吗？到时候我倒要去看个新鲜热闹。”
“同去同去。”
各种各样的传言，让长安城里无数的人都开始知道有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茅房。
与此同时，有些关注过此事的人，也再次被杨凡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