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李治这一刻看起来有些惆怅。

终于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突然就坐的笔直,很认真的看着杨凡道:“姐夫,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杨凡很疑惑。

“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和我当面说,也不要骗我,好吗?”

李治的眸子很清亮从中甚至能看清自己的搬来面目。

就像是在照着一面能映衬出自己内心的镜子,一瞬间,杨凡有些无地自容。

不要相互欺骗,多么美好,可是做起来又多么艰难?

首先杨凡内心中就有这不能说的秘密,是要带进坟墓里面的,再者从一开始,杨凡接近李治就是带着目的的。

也就是说,两人坦承相对这一点从头就不可能开始。

李治看出了杨凡的犹豫,依旧很坚定:“姐夫有你自己的秘密我知道,刨去那个不说,以外的事情不要再对我有所隐瞒可以吗?”

像是恳求,也像是在命令,最终杨凡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姐夫以后一定是要当大官的,现在年轻,父皇不会重用你,等再过几年或者大哥继位了,一定会是权倾朝野那种,到时候还要靠着姐夫和大哥罩着我呢。”

“我这可是说了实话的。”

李治开心地笑了笑,可杨凡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你就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吗?”杨凡也郑重其事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李治倒是很洒脱。

“要说一点兴趣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父皇那么威风八面的,谁不想和他一样,可是一想到终日要为了那些处理不完的政务哪里都去不了,我就没了想法。”

人总会变化的,就算是李治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改变心意。

更快何况太子李承乾和李泰这两个人自己斗的火热不用别人去管,早晚自己玩火自焚。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都被李世民从继承人的位子上刷下去后,也就只剩个李治了。

只要等待,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的,杨凡自我安慰着。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杨凡在离开李治后还在想着李治的变化。

是不是到了岁数开始青春期了,这个年纪的少年不好好管理可是要闹出大事的。

却是应该给他找个好的老师了,杨凡再次确定了这个想法。

李纲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早就放出话来了,不再收弟子,就算是在书院授课也不为人师。

话说的很满,不过管起杨凡来一点都不留情面,比真正的老师还要严格。

颜老头也不错,就让他帮着教导一下李治吧。

有时间和颜妍商量一下。

自己都到来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多大的改变杨凡深有体会。

九月的凉风吹来,本属于夏季的炎热被吹散了一些。

高昌国的叛乱还没有平灭,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侯君集大功而来的时候。

可是因为一些意外,却导致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耀变成了家毁人亡的灾难。

高昌是个小国,没什么能阻挡大唐的力量,书上写的侯君集攻破高昌就留下了那么一句话。

还以为是手到擒来的那种战争,可是从尉迟恭发来的奏报上看,战斗有些激烈,伤亡也不在少数。

没了侯君集,难道这个高昌国还能反了天不成?

劳师动众地和高句丽打了一场没什么意义的战斗,好似大唐没什么变化,可是周边各国的反应却有些激烈。

往年的这个时候周边各国使团都会聚集在这里,中秋的氛围也很浓重。

可是今年好像一切都有了一些变化。

街上的胡人少了,操着蹩脚大唐话的倭国人也没了,甚至高句丽人都不见了踪影。

是畏惧还是在酝酿着什么,少有人能说清。

没了那些外乡人,大唐人自己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吃的好了穿的也好了,这还要什么呢?

等将欠朝廷的钱还完,住的新式房子也能传给后代,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秋高气爽的天气最适合野游了,带着三两个亲朋好友一起到河边散步再舒服不过了。

吐蕃来的禄东赞也是这个想法。

刚进了长安的他就发觉了大唐的不一样,几年前来的时候长安周边好像还没有这么冒着烟的地方。

可是现在一看,不说那些长得有些奇怪的房子,就是那些散落在周边的烟囱就让他有些恐惧。

那高耸入云的烟囱是在烧制着什么东西?

先前听从大唐回到吐蕃的商人说大唐的变化很大,他还有些不信,再变化又能有多大?还不是那样?

今日一见倒真的是惊奇了一下。

禄东赞的大唐官话是用心学习过的,如果不看他的外貌和穿着,绝对不会认为这个人是别国使者。

唐国的街道好像更加干净了,不像吐蕃。

街上的人穿着好像也赶紧了许多,从这些小细节中禄东赞就能看出大唐这两年的变化的确巨大。

街道上的叫卖声还依旧存在,空气中飘着的香味也好像没有变过。

随便走到一处卖包子的店家扔过去两个大子,想买个自己曾经吃过的馒头尝尝。

结果换回来的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包子,冒着热气,里面好像还流出一些油水。

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较高的温度没有阻碍咀嚼的动作,肉馅的,里面好像还混着一些沙葱。

味道的确是比以前要好了,不过价格也贵了不少,几年前还是一个大子两个。

现在两个大子就只能换到一个了。

大唐的生活真的是日新月异啊。

记得几年前带回去的那个马桶都被当成好东西,据说现在大唐的平民家都在用着。

据说那个做出马桶的小子现在成了大唐的侯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和大唐和平相处一直都是吐蕃的国策,可是现在却有了变化。

据说大唐在海外四处树敌,已经到了群起攻之的地步,禄东赞想亲眼看看大唐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不顾多数人的反对来到了长安。

能让那么多国家畏惧的的原因在哪?在这平和的街道上还找不到答案。

吃完了包子,禄东赞用袖子擦了擦嘴,想起那个如同神魔一样的大唐皇帝,心情有些复杂。

那双贪得无厌的眼睛他在梦中还见过几次,如不是畏惧大唐,他很想和这位皇帝一较高下。

只不过现在不行,吐蕃今年收成不好,需要从大唐购得大量粮食才能安然度过,这种事总有,今年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