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走了，被锁在笼子里的猛虎终究会沦为宠物。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杨凡并没有权利干涉。

初升的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冒了个头，收拾好行囊的江流打开了侯府大门。

虽然有些留恋，可自己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生活。

妹妹那里留了一封书信，相信杨凡会处理好的。

杨凡信任他，同样的，他对杨凡的信任也是足够的。

行走天下其实也不许需要多做什么准备，一个人一把刀足够了。

迎着太阳初升的方向，江流大步的迈向自己心中的远方。

杨凡站在家里最高的那处阁楼上，视线从江流出门一直到看不见人影。

这是第一个放弃他给的安逸生活的人，也给杨凡敲响了警钟。

人，不是仅仅活着就足够了，目标有时候更重要。

一直以为自己给了身边人足够美好生活就是自己最大的贡献，可是经过江流这一件事后，杨凡突然意识到，也许应该给大家更多的选择。

想成自己家臣的人自己不会阻止，谁会不愿有人和你一起分担风险呢？

只不过一次性收两百多个家臣有点太过分了，没听说有谁家这样的。

身边能有几个知根知底的人达到成为家臣的信任就够多了。

杨凡回应楚厚后，这个貌似忠良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根本就是没有那么多的人和他商量过这件事。

骑兵队在年前就基本上解散了，好多在得到杨凡的一大笔钱补偿后回家老老实实买地生活去了。

还有一些加入了杨氏商行的船队，现在算是半个生意人。

剩下的那些才是在府里能经常见到杨凡并和楚厚商量过这件事的人。

杨凡也笑了，这才对嘛，自己人格魅力还没达到能像李世民那样，振臂一挥就有敌人带兵来投降的那样。

看过那些想成为自己家臣的人后，杨凡先是给他们开了一个会。

一直在跑船队的林峰跟找空凑了进来。

这个小子还是念念不忘想和杨凡再上战场，本以为有大事发生，老兵们一个一个都被召集过来，自己也就上赶子跟了来。

哪成想，竟然是自己先生要收家臣这么大的事。

可是自己是先生的弟子，怎么算也不能再按上一个家臣的位置了吧。

索性在众人商谈的时候，关上了门在外面守着，耳朵竖起来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只是杨家大门的隔音性还是不错的，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听见。

收家臣的仪式感很重，想曾经的歃血为盟一样。

每个人在自己手臂上拉出一道口子，将自己的血液滴到一个碗中。

而后将碗中集合了众人的血液倒入一个酒坛中摇匀，没人分喝一碗，也就算是缔结了契约。

之后宣誓效忠的环节被杨凡省略了。

都在家里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用，有这时间不如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喝顿大酒。

酒中混入班杂血液的味道实在是让杨凡的内心有些抗拒。

精神上的抗拒导致了胃里的翻涌。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废了半天劲才勉强入睡的杨凡又被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叫醒。

“叮，检测到宿主为大唐人口扩张做出了贡献，奖励《野外自救指南》一本。”

这是什么东西？

杨凡内心纳了闷，自己什么也没干啊。

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有可能是因为前天的那场相亲大会，又被自己撮合成的了。

刚才两个人为繁殖人口做出了贡献，现在奖励却到了自己这里。

这有些啼笑皆非了。

忍不住笑出了声。

翻来覆去的杨凡顺便吧身边的颜妍也给惊醒了。

“夫君怎么？”

杨凡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大唐的人口事业进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正好身边就有可以和自己合作的人。

三下五除二地将颜妍身上最后的几块布扯了下去，开始了神圣的工作。

书院中多了一个美男子的事不胫而走，多了很多慕名而来的人。

不过大多想见陈曦的人都最后无功而返。

东宫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后，陈曦索性就待在孙思邈的研究室不走了。

每日里帮着孙思邈做一些可怕的人体试验。

一开始孙思邈还是拒绝的，认为自己依靠药物学知识就完全可以救人，不需要去做那些有违人伦之事。

可是自从见识到杨凡将一个他认为必死的恩救活后，孙思邈开始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枯坐了三天后，孙思邈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开始了学术解刨性的实验。

这可是倒好，只要开始就没有听下来这么一说了。

可是书院哪里有什么能让孙思邈解刨的人类尸体呢？

不得已，杨凡去求了大理寺，希望能从这里搞到一些尸体以供孙思邈研究。

奈何那些尸体都要还给他们家人的，只有少部分不用背认领的才可以送给书院。

有总是比没有好，眼看孙思邈每天切的肉比屠夫都要多，几天一具的尸体根本不够这个老头祸害的。

结果这个老头自己进宫找了李世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和李世民达成了合作。

这之后，每天几车的尸体从书院后门运送到孙思邈的研究室。

现在书院有一种说法，医学院后院的花开的比其他地方都要艳丽，鬼知道那里埋了多少残肢断臂。

不过杨凡知道这种说法完全就是心理在作怪。

那些尸体都有宫里专门的人处理，从没有在书院处理过。

不过也因为如此，愿意学医的人更少了，大唐医学的前景眼看就要被孙思邈掐死了的时候，也就只有陈曦这么一个人愿意和如今的孙思邈同流合污了。

这两个个人一身白大褂站在杨凡面前的时候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个白须白发仙风道骨，另一个黑发飘逸，眼神浑浊，邪魅的如同从地狱走出来天使。

杨凡此次过来就是为了和孙思邈商量一下医学院的事。

总不能每次和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没人一只胳膊拿着刀去研究血脉道理吧。

结果孙思邈啐了杨凡一脸道：“当初是谁说的，学医就先要研究明白身体构造的？”

“是谁最开始鼓励老道我拿刀去切割尸体的，现在你说不切了？”

孙思邈发起怒来的时候，眉毛都快飞起来了，可是内心善良的人就算做着可怕的事也不会真的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