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
杨凡扬天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道：
“如何不可能？小子，咳咳，错了，是本官！”
“本官将祖传秘方献上，恰好解了晋阳公主的暑期难题，陛下便敕封本官为承奉郎。”
程咬金依然不肯相信，又急又怒又不甘心：
“你骗我，我不相信！”
眼见着内侍监的戴东风就在杨凡旁边，程咬金带着最后的希望追问：
“戴公公，你说，是不是真的？这小贼是骗人的对不对？”
戴东风并不想得罪程咬金，可被问起之后也不能不满含同情的说道：
“杨郎君的确因进献有功，被陛下敕封为承奉郎。”
“铛啷~”
宣花巨斧掉在地上，程咬金滚鞍下马，两手成拳，一张黑脸也变得黑红黑红的，“呼哧~”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杨凡。
杨凡这下可得意了，反正他最害怕的大斧已经落地，他再次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鸭子步走前两步，已经越过安上门了，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来，你砍。新鲜出炉的承奉郎，程叔叔定然没砍过，要不要今日开开荤？”
程咬金怒发冲冠，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杨凡早已经被他戳了十八个洞了。
老程越是如此，杨凡心里越是淡定：
“啧啧啧，我说老程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老，老程？
这竖子，真真是不当人子！
程咬金都快气炸了，眉毛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
杨凡好容易逮到机会，之前的不爽不说出来，念头也不通达啊。
反正他现在也是官，笃定程咬金不敢对他不利，杨凡自然要乘机说道说道：
“好好的一门卫浴生意，你说咱两好好商量着来，不是挺好吗？干嘛着急忙慌的，抗了坐便器就跑？”
“咯吱~”
“你说你想吃独食吧，那也得有这个能耐不是？”
“咯吱咯吱~”
“知道什么叫‘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吗？”
“咯吱咯吱咯吱~”
“要是让我来做啊，这卫浴的生意还会亏钱？傻子也不会亏钱啊！”
“你说甚？谁是傻子？”
杨凡也没想到自己说痛快嘴了，一秃噜就说过分了，赶紧补救：
“不是，是傻子不会亏，你这不是亏了么？所以小……本官没有说你那啥的意思。”
“哦。嗯？！”
程咬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杨凡随口就糊弄过去，心里不晓得多舒爽，继续大言不惭的说道：
“长安城这么大，富贵之家如此之多，若是做好卫浴生意，一年赚个一万贯简直是简单简单。”
“你说甚？”
程咬金又被刺激到了：
“一年，一万贯？”
可怜见的，卢国公府现在一年的收益加起来也没一万贯这么多啊。
这可把杨凡牛逼坏了，牛轰轰的道：
“一万贯，那还是往少了说的，若是……”
“若是什么？”
冷不丁的，背后多了个阴沉沉的声音。
杨凡装大尾巴狼装的正爽呢，根本没听出什么不对，也没注意到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程咬金，现在束手束脚，安静的像头老黄牛一样。
他还沉浸在自己臆想的商业世界里，意气风发的说道：
“若是这卫浴生意做得好，年入十万贯也不是不可能。”
“嘿嘿，‘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啊！”
“你志气还不小！”
那个声音越发的冷硬，显然是怒气不小。
“那当然……嘎？”
杨凡终于感觉到不对劲，整个人如同中了孙悟空的定身咒一样，只剩下脖子还能转动~转动~转动……
一百八十度转动之后，入眼所见的，是李二陛下那张怒形于色的帅脸。
杨凡所有的意气都瞬间飞扬而去，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而忐忑，老老实实的见礼：
“微臣见过陛下。”
程咬金早就看见皇帝来了，故意不吭声，算是暗算了杨凡一把，这时候心里总算痛快了些，也干脆的见礼：
“见过陛下。”
李世民谁也没理，任由这一大一小两人保持着见礼的姿势，脸色阴沉的似乎能拧出水来。
两人自知有错，不敢啰嗦，老老实实的等着被训。
过了好一会，李世民才冷冷的开口：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真是了不起啊，敢在朕的宫门口如此胡闹，你们二人耍百戏呢？”
两人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老老实实的请罪：
“老臣/微臣有罪，请陛下发落。”
“哼！”
李世民也窝火的很，本来今天解决了晋阳公主的暑期难题，他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哪想到好心情才没持续多久，就有人来告状，说是程咬金和杨凡在安上门吵起来了。
等他匆匆赶来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老的老的不像话，小的小的不像话！发落是吧？”
“卢国公程咬金，宫门喧哗，大失体统，罚铜三十斤！”
“承奉郎杨凡，宫门喧哗，有碍观瞻，着即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大概是真被气坏了，李世民宣布完处置，直接拂袖而去。
杨凡却傻眼了，我的官呢？
我官袍都还没穿过呢，就这么没了？
那我是不是大唐丢官最快的承奉郎？
杨凡内心无比的惆怅，心里更是后悔的要死。
让你嘚瑟，好不容易有个官做，这下好了，被嘚瑟没了吧？
突然，杨凡浑身肌肉一紧，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百会穴：
有杀气！
“哇哈哈哈！~”
程咬金极富有个人特色的狂笑声，在杨凡耳朵边炸响。
他看看自己的位置，好像……已经出宫门了。
预感到不妙的杨凡抬脚就想往宫门内跑，却不料程咬金早就预料到了他这一招。
“啪~”的一声，一只蒲扇大的巴掌正正的拍在杨凡的肩头，猫戏耗子一般揶揄的声音响起：
“好后生，这是打算去哪里啊？‘老程’我可是准备洗耳恭听你的大道理哇。”
也不知道是拍的力道大还是本来就腿软，杨凡被拍了个趔趄，差点没坐地上去。
然后杨凡就看见，程咬金就站在他身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柄又粗又长的宣花大斧已经再次被攥在手里。
“哈哈哈！”
程咬金畅快大笑，杨凡甚至能看到老程口腔内部的小舌头都在欢快的打颤，然后笑容突然一收：
“好后生啊，陛下敕封的承奉郎老夫是绝对不敢砍的，你说这刚被夺了官的庶民，老夫敢不敢砍呢？”
杨凡只觉得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了，满头大汗的说道：
“还是别砍了吧，要罚三十斤铜的。”
程咬金露出满口黄牙，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没事，老夫刚已经被罚了三十斤了，再罚三十斤也认了。”
杨凡：……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