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老路，沿着汾水向北。
杨凡的身板也不像是能步行千里的人。
还是孔骄大发慈悲的借了杨凡一匹马才让杨凡的脚底板不用受苦。
先是到了梅石县和一众向北进发的民夫们一起汇合。
这对人马就算是代表了梅石县为保卫山西做出的贡献。
保家卫国，保家在前，后才有国，这群人的愿望都很简单，就是保护自己的家。
一年辛苦种得的粮食不能被付之一炬就是他们最简单期望。
梅石县带队的是一个差役，杨凡倒是也认识，孔骄先前特意给介绍过。
差役付谷倒是很意外杨凡真的会跟来。
北上去巡视长城周边这是个苦差事，哪家的老爷愿意去？
杨凡这样穿着长衫的人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作为整个队伍中唯一骑着马的人，杨凡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就算不好意思他也不会下来的，那么远的路靠着脚底板怎么能成呢？
离开前的几天，杨凡将数学，物理化学之类的初中和高中教材就默写了一遍。
照着他给的模板，随便都都能印刷，武媚的教学也不会耽误。
路上的时候也正好给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教授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算是给他们开小灶了。
几个少年的求知欲望还是很强烈的，一边走一遍听着杨凡说着半懂不懂的知识。
瘸腿老杨本来应该是腿脚不便的，哪成想一高一低的走路姿势并不比其他人慢了多少，甚至还会快一点。
“你说你干嘛非要跟来，这儿有没有酒喝。”
老杨咧嘴，嘿嘿一笑说道：“到背面，难免有些事情，不是怕少爷出什么意外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除了骑马这一条之外，杨凡倒是没有让其他人有任何的不喜之处。
而且很快就和这群人打成了一片。
一般的读书人不是高高在上就是满嘴的之乎者也，和这群老粗也不愿意待在一起。
杨凡不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像是去郊游一样。
没有架子的高人一等最有感染力。
晚上的时候，这群人因为没有来头，也没有钱财，住驿站不可能，住店更是不可能了。
就算是行军的帐篷，都没有一顶。
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杨凡也只好感受一次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生火煮了些吃的后就都找地方躺着睡觉了。
没钱又没货的不怕人惦记，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差役付谷对对杨凡说：“别担心，都是穷苦人，没人愿意害的。”
“上山落草的也不都是喜欢杀人的，少爷你安心的睡吧。”
不知道孔骄给了这个付谷什么好处，对杨凡是格外的照顾。
入秋的晚风已经有了一些寒意，吹在旁边的野草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杨凡失眠了，这鬼地方怎么睡嘛。
挣扎了半宿之后才昏昏入睡。
早上醒来，大家伙都已经在煮早饭了。
每个人都带了不少的粮食，刚刚秋收结束，家里也算是有了些许余量。
在这有活吃干无事喝稀的年岁里面，这群为保家出征的汉子也有了口干饭吃。
号称躺平的杨凡对这两天路上的食物非常的不满，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的信条是生活需要仪式感，这给点咸菜也成啊。
盐比米贵的山西那里有多余的盐去制作咸菜呢？
有些后悔跟着出来了，自己怎么脑袋一热就要去长城呢？
不过一路上老杨不知道为什么倒是十分的开心。
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又不知走了几日……
“穿过这岚州也就是朔州了，再走歌个两三日也就到了。”老杨说道。
近十日的风吹日晒让杨凡有些苦闷。
“怎么还没到啊，再不到我就要废了。”杨凡骑在马上说道。
“这才多少啊，当初程公爷打东突厥的时候两倍的路我们十天就走完了，到了之后就是一场恶仗啊。”
老杨好像是回想起了自己光辉的岁月。
“你可得了，现在腿都瘸了。”
老杨嘿嘿一乐。
从家里带出的几个小子都是穷苦出身，比杨凡强了不知道多少。
莫宁老张一人背着一张弓也神采奕奕。
又走了两天才走到了朔州城。
朔州城算是边城，管理也严格了起来，在仔细盘问了杨凡一行人的来处并出示了文牒之后f才被放了进去。
朔州城守军倒是也多，随处可见穿着官兵制服的兵丁到处游走。
付谷去了城防那边交接手续，之后就会有命令下来。
朔州城也应该是刚秋收完毕，人们也在处理着粮食。
休息了半天，付谷也回来，只是一脸的难色表明了事情可能出了问题。
梅石县一起前来的众人也上前询问。
大多数只是想知道自己会被派到那个地方而已。
付谷应付完这群人后找到了杨凡，说道：“杨公子，事情出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本来预想的是来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现在看来不能保证了。”
老杨听见这话也上来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据说，有大量突厥骑兵在长城背面聚集，还有一部分从幽州已经入了关。”
“可能还有少量兵马正在朝着云州和朔州前进。”
“而且，据说这些人只是前锋，后面还有更多的突厥人。”
“也就是说突厥人可能开战？不应该，北突厥人早就已经臣服了啊。”老杨不解的问道。
付谷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也是，因何起的战事在战争还未开始的时候怎么会让一个小差役都知道呢？
此时的杨凡更是无奈，历年都没有什么大事，怎么自己一来就要打仗呢？
总不能就是来打我的吧，杨凡想着。
付谷接着说道：“几日前，右武侯大将军就已经到了朔州，正在等着大军到来，周围的军阵都在往北方聚集。”
尉迟恭来了？这事情怕是不小。
说完这话，付谷起身告辞，说自己明日就赶回晋州。
毕竟如果这朔州有了战事，晋州也可能会有危险，需要先和家里人打个招呼。
杨凡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