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学就进来听,有没有人拦着你。”

杨凡叫住了那要离去的少年。

那少年在听完杨凡所讲的物理之后也同样的蒙圈了。

自己以前爬墙根听课可从来没有被抓住过。

少年只好躬身,意思是自己也算是读书人。

“学生没有钱交束脩,在外面听听就好了。”

“知识这东西是不一样的,你要是从我这里偷了一只鸡,我还能报官拿回来。”

“可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是知识,就算我报官,也拿你没办法。”

杨凡虽然是在说笑,但是听在少男耳中却不是这样。

“你听了我的课,叫我一声先生,不算多吧。”

少年回答道:“是先生。”

杨凡问道:“你在这里听课有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靠砍柴为生。”

“你不去砍柴,今天吃什么?”

“今天的柴,我昨夜就砍完了。”

“卖掉了吗?”

“县里面有人收。”

“你叫什么?”

“林峰。”

这才是主角应该有的名字嘛,杨凡心中想着。

“像你这样交不起束脩的多吗?”

林峰回答道:“能交得起束脩的人家不多,像我这样交不起束脩的人多。”

义务教育需要普及啊。

“去找找还有谁想来学堂,我免费教,不要束脩。”

林峰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所讲的学问十分深奥,可是对于科举完全无用啊。”

这算是说的比较委婉了。

杨凡笑道:“你学习就是为了考取功名?”

林峰不及思索的答道:“那不然又是为何呢?”

杨凡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学习好像也就是为了应付考试。

只是比起来那个时候学习的东西,这是时代的考试好像更加没用。

大中华的应试教育竟然启蒙如此之早。

“那我教的东西你想学吗?”

这次林峰犹豫了。

他不知道,曾经的他在学堂外听老师讲课就是为了多学一些,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去考个功名,从此成为人上人。

“跟我学我必能让你考上功名。”

杨凡打了包票说道。

“先生真的不要束脩?”

“不要。”

“先生可有功名在身?”

“你去长安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的才名,你瞧不起谁呢?”

虽然那些名气都是抄诗抄来的,杨凡却一点不觉得脸红。

反正都是自己的祖先,自己是根红苗正的中华子弟,抄谁不是抄?

“先生说话算数。”

“赶紧滚吧,小爷还要回家吃饭呢。”

果然第二天林峰带着一群形形色色的少年来了。

看得出都是穷苦子弟,比起之前学堂里的孩子穿着打扮上根本就不值一提。

本着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的原则。

杨凡将教学的重任教给了武媚。

而学堂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贺兰雪了。

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武媚将贺兰雪也带到了学堂。

懵懵懂懂的小姑娘也混在学堂里面有模有样的听着课。

杨凡倒是乐得清闲。

晚上将第二天的学习内容先教给武媚,第二天再由武媚教给学生。

杨凡等于放了假。

找一处阴凉的地方睡上一觉,好不自在。

睡醒了,去河边找钓鱼的老翁说说这大唐的风土人情。

到点了去学堂讲一两个耐人寻味的故事,或者说一段书。

嘱咐一下不要完全将四书五经抛弃,最起码还是要背下来的。

这种教育方式虽然有些累,但是那些穷苦的孩子更加喜欢。

一种学习风潮在梅石县悄然无息的刮了起来。

最开始就在学堂上课的孩子家长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孩子的作业好像多了起来。

以前背书的时候总是不耐烦,现在倒是好了,就是纸张的需要多了起来。

话说自己孩子做的作业自己怎么开始看不懂了?

这个奇怪的字符是什么意思?一横一拐,这是什么玩意?

梅石县的大地主孔玲登来到书房。

小儿子孔骁正在纸上不知道乱画着什么。

本想上去就是一棒槌的孔玲登突然发现自己儿子好像很认真。

便轻身走了过去,看了半天都不能理解的孔玲登终于开口说道:“你小子在这画什么呢?”

孔骁见自己父亲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道:“父亲快来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

有三块草地面积分别是五,十五,二十四亩,草地上的草一样厚,而且长得一样快,第一块草地可供十头牛吃三十天,第二块草地可供二十八头牛吃四十五天,请问第三块草地可供多少头牛吃八十天?

孔玲登有点迷糊,这什么跟什么呀。

学堂先生现在都留这种作业吗?

孔玲登赶紧溜之大吉,找来自己大儿子孔骄。

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孔骄并不像自己父亲那样长相豪放,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在看过自己弟弟的作业之后脸黑的能掐出水来。

“这是你们先生给你的课业?”

“是啊。”孔骁回答道。

“不学无术之辈。”孔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作业呢?应该怎么做?给弟弟我哥说法啊。

孔骁只好自己继续埋头研究,这牛吃草为什么要让我算啊。

这其实是杨凡的恶趣味,本来是为了为难一下武媚的,而武媚又将这个题目送给了学堂的学子们。

果然第二天没有几个人交上来答案,包括武媚。

杨凡嘿嘿一笑说道:“还差得远呢。”

解完作业之后,杨凡留下蒙圈的学子找地方睡觉去了。

孔骁的哥哥孔骄找到了学堂,进门后就问武媚道:“你就是私塾新来的老师?”

武媚指了指远处山坡上躺在树荫下的杨凡说道:“他才是先生,我只是代他上课而已。”

孔骄说道:“你一个女子,怎可教授孩童。”

武媚说道:“我所学都是从先生那里学来的,学会了自然能教。”

“哥,你怎么来了。”孔骁站起来说道。

“我来看看你的先生。”孔骄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一道数学题,孔骄琢磨了一晚上都不知道如何入手。

心想这是算经里面哪一张才有的问题,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

便像想找到做出这道问题的杨凡,看他到底有没有能耐解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