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李渊本来还以为杨凡是个想钻营投机的人,自然就无心理会。
可一听这副说辞,顿时就来了兴趣,不自觉的还仔细打量起杨凡来,边看还边点头:“嗯,不错,长得人模狗样还一肚子坏水,是块做奸臣的坏胚子。”
杨凡:……
李治:……
两人同时无语,也不知道李渊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可不管是夸还是骂,都是太上皇的一种肯定。
李渊不复之前醉醺醺的颓废模样,也来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饶有兴趣的说道:“说说吧,你们两个希望朕怎么做?”
杨凡轻轻的推了李治一下,臭小孩这才后知后觉,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祖父,孙儿打算从牙刷店的收益当中,每月取出一份孝敬您。”
这是杨凡与李治来之前就商议好的,原本是三七分,现在改变一下,从中拿出一份给太上皇。
至于其他的部分,依然是把钱送进宫内,换成河阳郡的土地。
李渊当然不会缺钱,可钱财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因此他对李治的提议不置可否,反而笑眯眯的问道:“看不出来,老二家里竟是你这个小九最奸猾,哈哈哈,有趣有趣。”
李治被突如其来的大笑搞的心里发慌,隐隐觉得太上皇这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杨凡却恍如未闻一般,言辞恳切地说道:“恳请上皇为晋王殿下做主。”
“做主?”
李渊嘿嘿冷笑,眼底的阴狠一闪即逝,而后又冷冰冰的反问道:“朕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自身尚且难保,如何为雉奴做主?”
不管李渊这是真情还是假意,杨凡都故作不懂,而是满脸惊诧的说道:“上皇何出此言?本次纠纷,事主双方都是皇家子孙,除了上皇这个大家长,谁还有资格与立场主持公道?”
李渊雪白的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笑道:“哦?这么说来,这次是家事,不是国事了?”
杨凡马上一口咬定:“当然是家事。”
若不是李渊知道杨凡的底细,只看这家伙满脸认真的样子,说不定还真信了这是个好人。
“嘿嘿嘿……”
一老一小两只骚狐狸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可这笑声太可怕了,李治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现在后悔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想法,但李治已经隐约猜到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十分不幸的是,李治的预感是正确的。
李渊与杨凡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废话,而后就做出了决定:
此事由李治去求见皇帝,告知此事;
再有杨凡出面奔波,联系那些已经急不可耐,伸出贪婪狗爪子的郡王。
李治就算再傻,也知道他那个父皇得知消息之后,会是如何的愤怒。
他犹豫着是不是躲起来,像个鸵鸟一样把脑袋塞在沙地里,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
可杨凡一句话就让李治再次陷入纠结当中:“殿下是想做个缩头乌龟,还是想从此以后做一个‘小公子’,被那些郡王长辈趴在身上,像蚂蟥一样吸干最后一滴血?”
原本听小公子的故事时,李治还只是当那是一个故事。
可家中那些郡王们凶神恶煞的无耻嘴脸,却给李治上了结结实实的一课。
直到现在,李治只要想起那些所谓的长辈,依然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有这些人的丑态一对比,似乎父皇的愤怒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在李治硬着头皮去求见的时候,立政殿里不出意料的响起让人心惊肉跳的咆哮声:“好大胆子,竟然连朕都敢算计!”
与此同时,杨凡也开始在长安城里忙碌起来。
本来么,一个区区五品的晋王友,根本就没什么人在意。
可谁让杨凡的仇人多呢?
都没用半个时辰,杨凡的踪迹就被那些有心人给掌握了,甚至杨凡的行事也被打听的一清二楚。
杨凡也没隐瞒,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到处跑,所以根本就不算是秘密。
但是,这事在长安城里依然震动不小。
别说是那些钟鸣鼎食之家了,就连长安城的茶楼酒肆里也开始议论开来:“杨凡这是要干嘛,竟然公然得罪这许多贵人?”
“我看这人是得了失心疯了,现在谁不知道太上皇已经荣养,大安宫里……嘿嘿……”
“看看,我早就说了杨凡这样的下贱出身,官儿当不长久。”
“就是啊,得罪贵人就不说了,还敢去招惹大安宫,真是找死都嫌刀太快了。”
……
整个长安城里,传言满天乱飞。
过了没多久,众人翘首以盼的消息也迅速传来:
“哈哈,笑死我了,那杨凡小儿还没靠近渤海郡王府,就被王府护卫追杀了三条街。”
“何止,刚才又被庐江郡王府的人乱棍轰走了。”
“姓杨的蠢驴记吃不记打啊,又去了淮阳郡王府,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
一时之间,杨凡成了全长安城里的笑柄。
时间越久,有关杨凡的乐子就越多,参与议论的人也越发兴奋,似乎整个长安城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可平民百姓们不知道的是,事情正在悄然之间发生着变化。
除了少数一部分聪明人之外,谁也没发现那些郡王们的反应越来越“软弱”了。
市井百姓们欢乐之余,更不知道,方才在他们的笑话当中,最佳丑角代表杨凡如今已经大摇大摆的回了皇城去交旨。
反倒是那些在笑话中,负责追打杨凡的郡王们,一个个都十分低调的出了门。
这些郡王们的目的地十分一致,穿街走巷之后,全都出现在大安宫外。
来的车架太多,甚至已经将整个大安宫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普通百姓们对此一无所知,而知晓这些消息的达官贵人们却是一头雾水,谁也想不明白,为何大安宫里的太上皇会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做出这样明显看上去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真是奇了怪了,自从迁居大安宫之后,上皇与外界的联络都少了,怎么突然就广耀宗亲入宫了呢?”
“不会是还有那种打算吧?”
“怎么可能?贞观四年之后连添个皇子的本事都没了,哪里有这个心气再,咳咳……”
“那你说,这次上皇这么大张旗鼓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