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凡有着很大的把握，可实行起来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毕竟相隔着一千四百年，即便杨凡可以提供技术和思路，但是人们在观念上会不会接受，还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这让杨凡有些犹豫，他可是心知肚明，暗地里有多少人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杨豫之和长孙冲两个就够他烦的了，现在还多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魏王李泰。
上次拒绝了魏王府的招揽，虽说魏王府还没有后续的反应。
但杨凡有种直觉，魏王府肯定已经有什么手段施展出来了，只不过暂时他还不知道而已。
若是做出什么争议性极大的事情，可不正好把把柄给这些家伙送过去么？
整整一天时间，杨凡都犹豫不决，迟迟下不定决心。
这段时间，长安城里事务繁多，杨凡也就没怎么回太平庄，基本都是在柳巷小院中过夜。
这一日下了值，杨凡刚上马准备回家，才没走出多远就远远地看到程处默、尉迟宝林两人联袂而来。
“呀？这不是铁面推官杨郎君么？”
程处默远远的就开始大呼小叫，只不过这话有多少是真的惊讶，有多少是存心调侃，那就不得而知了。
尉迟宝林大笑出声，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一看就没憋着好屁。
杨凡黑着脸，有心想调转马头越过这两人去。
可他学会骑马才几天？
在骑术上哪里是这两个糙汉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程处默、尉迟宝林两人夹在中间，裹挟着直奔十里楼。
三人三马并骑慢行，溜溜达达的拐进安仁坊。
刚走过十字大街，杨凡就被十里楼门前的人群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么多人？”
程处默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道：
“尉迟，是你叫来的人么？”
尉迟宝林自己都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反问：
“我叫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三人还在疑惑，等在十里楼门口的牛师赞却已经看见了三人，顿时高声招呼起来：
“诸位快看，铁面推官来了！”
本来围在十里楼前拼命往里面挤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转了过来，buling~buling地盯着杨凡。
“哇，真是铁面推官！”
“想不到铁面推官这么俊俏，居然与本郎君都不相上下？”
“呸，不要脸，就你这满脸麻子，哪来的自信与杨郎君比？”
“就是，杨郎君以前都是以俊俏著称于长安城的。”
“果然是很俊俏啊，老夫还以为铁面推官脸应该很黑才对。”
……
众人一窝蜂的涌上来，把杨凡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近距离看看传说中“日审阳、夜审阴”的杨推官长什么模样。
杨凡被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这么受欢迎的一天。
也幸亏程处默与尉迟宝林两人凶名在外，这些人才不会狂热的纠缠不休。
即便如此，杨凡也比往日里费了更多的功夫，才艰难的挤进十里楼去。
好不容易进了屋内，杨凡依然有些心有余悸，被几百个人围住，心理素质不好根本吃不消。
只是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按理说，想见杨推官的话，去长安府衙不是更简单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杨凡上楼的时候都有些心思重重，也没像以前那样直奔五楼去找冯文昌、许氏兄弟这些人。
只是……
杨凡刚走进自留的雅间，耳边就传来一声脆响：
“啪~”
“长安有个杨推官，铁面无私辨忠奸！”
“日审阳来夜审阴，妖魔鬼怪，还不速速显形！”
……
“咳咳咳~”
杨凡差点没被呛死，难以置信的扭头望向程处默等人。
这时候，程处默这家伙早已经笑的东倒西歪，张着大嘴巴，露出里面快活的的小舌头东摇西晃，与老程一般无二。
果然不愧是老程家的种！
其余三人也都差不多，各个都是狂笑不止的模样。
很显然，这事他们都是知情的。
杨凡捂着脸，有种没脸见人的羞愧。
之前他自己就想到了包青天，又自豪又惶恐。
没想到啊没想到，冯文昌这狗东西，还有这个脑子？
杨凡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这说书的技能，本来就是上次杨凡教给冯文昌的。
毕竟不能总让这家伙干巴巴的吹捧十里楼啊，总得用故事的形式，来个潜移默化吧？
杨凡只想着用植入广告来宣传十里楼，以后还可以添加其余的产业进去。
没想到冯文昌居然无师自通，把刚刚发生的事迹直接编成评书开始表演了。
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十里楼外这么多杨推官的粉丝了。
杨凡还以为人家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想到都是被评书吸引来的啊。
偏偏程处默这家伙坏的很，好不容易顺了气，又挤眉弄眼的开始打趣杨凡了：
“杨推官，怎么样，这铁面推官当着如何？”
尉迟宝林也来凑趣，露出一副LSP都懂的表情：
“那美貌女鬼如何，够不够销魂？”
杨凡：……
踏马的，好像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他这念头才起，五楼的冯文昌说书正好说到“杨推官夜遇美貌女鬼”一节。
陡然间，风格一变，从铁面无私辨忠奸，一下子跳到了缠缠绵绵，销魂蚀骨，**，被翻红浪……
那内容，要多露骨有多露骨，要多羞耻就有多羞耻。
根本没办法直接描述，一描述指定就被河蟹大神盯上。
杨凡听的面红耳赤，臊的浑身都不自在，脚趾头都能把楼板抠穿来。
他几次想冲上五楼去，把冯文昌这个狗东西抓起来打一顿。
奈何程处默这几个家伙，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几个LSP正入港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又怎么会让杨凡破坏这等好事？
看这些家伙神魂颠倒，沉迷其中的模样，显然这评书不是第一次说了，该听的都听到了。
杨凡还能干嘛？
只能认命了。
好不容易说完马赛克内容，评书又开始转向正轨了，冯文昌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声音高亢，兴致勃勃：
“……那美貌女鬼在公堂上盈盈下拜，露出百般不舍，痴痴说道：‘杨郎君，多谢你为奴家洗刷冤情，只恨今生缘分已尽，郎君的恩情，奴家只能来世再报了’……”
一场评书说的缠绵悱恻，观众们都听得如痴如醉。
杨凡却心头一动，暗自思衬：
“或许，可以如此这般，试上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