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有些太快，让杨凡也没了之前的自信，忍不住有些发憷起来，暗自思索起来：

“我干了这么多好事，虽然捞了不少钱，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也没违法犯罪过啊。”

“按理说，皇帝应该欣赏我这种铁面推官吧？”

“怎么搞成现在这样，不但没奖励，反而随时要我狗命的架势来？”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

一阵胡思乱想之后，杨凡终于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急忙叫起屈来：

“陛下，臣正在努力为朝廷办事，怎么无端被带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哪个奸险小人暗中诬告啊？”

“陛下啊，臣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冤枉？”

李世民气急反笑，霍然转身问道：

“审问的如何了？”

蓝芩在看到皇帝进来之后，就把吃饭的家伙事都收了起来，垂着手恭候在旁。

听闻皇帝垂询，蓝芩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回陛下，戴东风已经开始招了，不过杨凡十分顽固，拒不交代，老奴正打算用些手段。”

“别用！”

“用！”

杨凡与李世民同时出声，只不过意思却截然相反。

同样的，效果也是截然相反的。

身为皇城里第一黑手，蓝芩哪里会顾及杨凡的态度？

更何况，之前他还有些顾忌，毕竟杨凡是外朝大臣。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皇帝的旨意，那还不是想怎么用刑就怎么用刑？

眼看着本就猥琐的老太监笑容越来越变态，李二陛下却似乎无动于衷，想要任其施为的样子，杨凡终于慌了。

“陛下，陛下饶命！”

杨凡大叫出声，都快吓尿了，赶紧求饶起来：

“陛下，你就算要弄死我，也该告诉我原因吧？”

“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啊。”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李世民越发火大，指着戴东风就骂道：

“你还想死的明白，难道你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好事么？”

杨凡一脸无辜，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诚恳，点头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啊？”

实际上，就刚才审问戴东风的时候，杨凡就已经猜到原因了。

可他能承认么？

他敢承认么？

除了在肚子里大骂戴东风坑人之外，杨凡也不敢再掉以轻心了，只能咬死了不知道，假装懵懂无知。

可关键是，杨凡只知道皇帝为什么事发怒，却不知道皇帝的痛点在哪里。

否则的话，就算老实承认错误也不会被原谅。

相反，说不定还会因此激怒皇帝，死的更快，死的更惨。

有了这样的认知，杨凡干脆将装傻进行到底，再次叫起屈来：

“陛下啊，犯错的是戴东风，与我何干啊？”

李世民气笑了，出言讥讽道：

“你倒是推脱的干净，不过你以为朕还会信你么？”

杨凡也有些急了，皇帝这是明显不信任他了啊。

若是照这样，今日岂不是要倒大霉？

到了这个时候，杨凡也顾不得隐瞒什么了，焦急的说道：

“戴东风，你个欺师灭祖的玩意，我看你心诚教了些百戏，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么？你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你想害死我啊？”

戴东风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不反驳，只是有气无力的吐槽：

“杨推官，你有这力气骂人，还不如省着点力气，等下受刑的时候还有力气叫唤。”

杨凡目瞪口呆，气急败坏的骂道：

“你就这样报答我的，还让我受刑？你倒是快点说啊，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李世民冷眼旁观，看耍猴一样看着这两人骂嘴。

最后不耐烦了，才冷冷的说道：

“杨凡，朕一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不过，你不会以为勾连宫禁的大罪，就这么插科打诨的就能糊弄过去吧？”

杨凡心里一动，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可越是这样，杨凡越是憋屈，忍不住再次喊起冤来：

“陛下，冤枉啊，臣哪里有这个胆子勾连宫禁啊？”

“还敢嘴硬！”

李世民大怒，拿出那张折叠的白纸丢在杨凡面前，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都不用展开，杨凡就知道李世民丢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因为就在一天前，这张纸就是他交给戴东风的。

不过，杨凡并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故作糊涂的拿起白纸，展开之后，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李世民拳头都捏的嘎吱作响了，这才忍住打人的冲动：

“说吧，这封密信到底写的什么，你又是如何勾……如何欺骗长乐的！”

“长乐？”

杨凡顿时“大惊失色”，十分慌张的叫道：

“不对啊，这，这不是送给晋阳公主的吗？”

“晋阳？”

李世民一时没反应过来，气得暴跳如雷：

“你这畜生，你说什么，你的目的是晋阳？”

杨凡一脸惊恐的样子，突然转头，再次对戴东风骂道：

“你这欺师灭祖的败类，你不是说是晋阳小公主想要给陛下送礼物，才找我求助的吗？”

“怎么会，这怎么会与长乐公主有关？”

“我除了之前送过钱长乐公主，从来没和公主有过半点联系啊。”

李世民一愣，这话信息可就十分丰富了。

而且听起来，似乎也不是完全在胡说八道。

这也让李世民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

“莫非，这事真的与长乐无关？”

不过很快，边上的蓝芩马上就开口质问了：

“不对！就算你想利用晋阳公主来做挡箭牌，也休想骗过陛下。”

杨凡马上就再次喊冤了：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拿晋阳公主做挡箭牌，这信真的是送给晋阳公主的啊。”

蓝芩压根不信，自以为找到杨凡的漏洞，立即出言讥讽道：

“你说这信是给晋阳公主的？”

“那好，你来解释一下：晋阳公主不过六岁，如何能看得懂这封密信。”

杨凡一副吃惊的样子，过了一会才十分懊恼的苦笑起来：

“原来你们都误会了，这哪里是什么密信，这是一张曲谱啊！”

“曲谱？”

李世民从杨凡手里夺过“曲谱”，可他左看右看，都没看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与曲谱有任何关系。

蓝芩更是冷笑，再次讥讽道：

“若真是曲谱，你唱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