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杨凡满脸笑容,躬身施礼道:

“这叫能者多劳,无论是医术还是德行,这裁判组的总裁判除了老神仙你,又有谁有资格担任呢?”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吕百川顿时若遭雷击,脑子里更是轰轰作响,只留下一个念头:

“完了,竟然是孙道长!”

那三个正打算使坏的太医也麻爪了,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却只能颓然泄气,放弃了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这可是孙神医,世人皆知的老神仙。

谁敢在他老人家面前作妖啊,那不是拖着一车粪去班门弄斧,找死么?

白礼达也傻了,他来长安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见到自己的偶像。

上次拜会孙道长的时候,他因为舟车劳顿在修养,错过了机会,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他老人家。

此时此刻,白礼达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名声,也不是刚才的诊断裁判,而是自己终于见到了老神仙。

甚至白礼达还觉得,就算选拔没通过,就此打道回府,这一次来长安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其他的外地郎中同样是大喜过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杨治中并没有糊弄他们。

把孙道长请出来主持公道,就已经说明杨凡之前宣布的“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长安城里的百姓同样喜出望外,孙道长在这些普通百姓眼中,已经与神明无异了。

能见到活的孙神仙,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唯独感觉到不妙的,就只剩下吕百川了。

此时此刻,吕百川才开始后悔,早知道杨凡会请出孙神医的话,打死他也不敢玩弄这些歪门邪道。

当所有人都涌向孙神医的时候,唯有吕百川缩在后面生怕引人注目,同时心里还在不停祈祷:

“希望孙神医会对我网开一面吧。”

好不容易客套完,孙道长在杨凡的引领下,将所有九份诊疗有异议的病例全部看完。

然后孙道长看了吕百川一眼,长叹了一声,摇摇头道:

“你怎么如此糊涂?”

吕百川脸色惨白,望向孙道长时满脸都是哀求之色,仿若一只摇尾乞怜的野狗。

那些闲汉们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有心闹事吧又不敢。

谁敢冒犯孙神仙啊?

这位可是药王爷爷,得罪了他转天真生病了怎么办?

杨凡能看出来,其实孙道长是有些犹豫的,或许是起了爱才之心,毕竟吕百川的医术在长安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

但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医学院的选拔顺利进行,杨凡必须把这个怀种老头打压下去。

杨凡没有直接出言解释,而是不动声色的将诊疗记录拿过来,指着上面第一条对孙道长说道:

“老神仙,你看看这一条,编号1414514的病患,白礼达与吕百川两人的诊断大相径庭,劳烦您老做个裁判。”

不等孙道长开口,那三个太医马上抢上前来,满脸讨好的笑容:

“这点小事,哪敢劳烦老神仙,我等三人愿为老神仙效劳。”

“老神仙您歇着就好,区区小事可不敢劳烦您老人家。”

“是啊是啊,我们也好趁此机会当面向老神仙请教”

杨凡对此并无异议,而是乘机说道:

“也好,那你们三人就把有异议的九个病例全部复查一遍吧。”

有孙道长坐镇,这三个太医根本不敢胡来,老老实实的把完脉,还仔细询问病症,望闻问切一个都不敢怠慢。

可没病就是没病,三人看完之后,回头就心里有数了。

尽管他们都认识吕百川,相互之间还有些交情,可这个时候谁还管他的死活?

三个太医无视了吕百川祈求的眼神,一本正经的对孙道长说道:

“老神仙,我等三人仔细诊断过,这九人并无病症,与诸位东部郎中的诊断结果一致。”

三人最后还是有所保留,没有说吕百川的不是。

可杨凡会放过这个机会么?

从这老小子出手搞事开始,就已经站在了杨凡的对立面。

因此杨凡先问了一句:

“老神仙,你要不要再看看?”

孙道长摇了摇头,看向吕百川的眼神里满是痛惜。

杨凡假做不见孙神医暗含希翼的眼色,拿着诊断报告丢给吕百川,冷冷的问道:

“你对三位太医的诊断有异议么?”

吕百川惨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满头冷汗,神色灰败的摇了摇头。

有太医诊断,又有孙神医坐镇,他再做什么挣扎也都是徒劳,还会将三个太医与孙神医都得罪死。

他放弃了抵抗,杨凡却还要杀人诛心,打量了一眼,突然恶意满满的讥笑道:

“听说你有个名号叫‘药到病除’,原来是这么来的啊。”

吕百川身子一晃,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心底刚生出一股羞怒之气,想质问杨凡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可想想自己搞乱大唐医学院的选拔,又何尝不是在至扬帆于死地呢?

如此一来,他又哪来的立场指责杨凡?

只是,他这个辛辛苦苦一辈子积攒的名望,还有祖传的回春堂家业,还有他的那些家人与徒弟……

完了,全完了!

“噗~!”

吕百川仰天喷出一蓬血雾,整个人迅速的萎靡下去,像条死鱼一样软软的跌倒在地上。

之前还围在他身周的那些闲汉们吓了一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而是一哄而散,避之不及。

这一幕让众人心思复杂之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叹息:

可怜这吕百川一步踏错,就连那些刚刚得了他帮助的闲汉都不肯扶他一把了。

若是往常,那些闲汉恐怕连跪倒他面前去巴结吕神医的机会都没有吧?

何其凄凉?

三个太医心中大震,全都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和吕百川沆瀣一气,胡作非为。

那些外地郎中这心思复杂,既有刚才受到的委屈得到洗刷的解气,又暗暗有些物伤其类的悲哀。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一份警醒——吕百川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医都栽了,以后谁还敢在诊疗时胡来?

至于孙道长,心底一叹——他洞悉世情,并不怪杨凡狠辣。

唯有那些闲汉,此时却变得不安起来。

这些人察言观色都是老手,眼见不妙,就准备开溜。

只是……

“统统站住!本官什么时候说过你们可以离开了?”